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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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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乖巧的唤了一声,“大姐姐。”
“嗯”花容破天荒的回答了她,花颜有一丝的诧异,以往大姐姐总是对她爱答不理,除了偶尔的讽刺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今日没成想转了性子,不得不让她相信一定是在她离开之后,大姐姐遇见了什么喜事儿。
能让大姐姐有如此姿态,想一想,怕也只有太子殿下了吧,花容从小仰慕太子殿下的事在京都早以不是什么新鲜事,而看太子对郑国侯府的态度也能猜测出几分道道来,只是花容一年前就已及笄,圣旨却迟迟不到,便看不出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花容从小就喜欢太子,更是说出非他不嫁之言,侯夫人疼爱这女儿,自然也就由着她了。
花岑跟着她的小姐妹依依惜别,看样子都快流出离别的泪水来,花容不屑哼了一声,对花岑的姿态十分不喜。
花岑走进,见到花容,手中的帕子紧了紧,柔柔的道:“恭喜姐姐,今日不单压了沈家小姐一头,姐姐作得诗还得太子殿下夸奖,姐姐才名远播,想来太子妃之位是非姐姐莫属了。
这话花容倒是爱听,高高翘起的嘴角,想让人忽视都难。
“太子妃之位迟早是我的。”说这话时花容面上自信满满,高高扬起的小脸似是发着光。
她一直都觉得花容与太子殿下是两情相悦的,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花容对太子殿下的爱慕人尽皆知,而长大后的太子殿下虽然瞧着冷漠,却在每年逢年过节时都会差人送东西给花容,她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花容转身上了马车,剩下花颜与花岑对视了一眼,两人也上了马车。
马车上,花岑带着歉意的看着花颜,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啊妹妹,今日一遇见林姑娘我就忘了你,本来说要一直带着你的,可是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了,有许多话要说。”
看她一副愧疚的样子,花颜无所谓的摆摆手,“姐姐不用在意。”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是姐姐失职了。”
花岑楚楚可怜的样子,花颜便更不忍心了,她很清楚她现在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私底下是不愿意与自己有来往的。
此刻她还清晰的记得八岁那年,那时她母亲早已不在,府中无人管她,总是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那段日子花岑总是送她点心,她便以为她的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直到那一日,她贪玩跑到院里的石洞里,正巧花岑和她的丫鬟经过,本想悄悄躲起来吓一吓她们的,哪成想竟听到了她与丫鬟的对话。
原来送她的那些点心都是没人愿意吃的,因为府里没有养狗,扔了也可惜,便随手送给她了,她对自己好也不是真心的,而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有个温柔善良的好名声。
为此她还气得哭了整整一夜,颓废了好长一段日子,后来她便不再轻易相信她了。
垂着眸,花颜只是淡淡道:“姐姐严重了。”
两人气氛有些尴尬,花岑看着花颜,忽然凑近,吓了她一跳,看着她放大的脸,脸上白色的脂粉清晰可见,花颜不知道她那么细嫩的皮肤,为什么要涂那么厚的粉呢?
“二姐姐,你要做什么?”花颜对于她的突然靠近十分不适。
仔细的在花颜头上看了一下,花岑伸手拿下她发髻上的一支发旧的发簪,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道:“我那儿前些日子得了一支新的银簪,样式还不错,配妹妹正好,回去我差人给你送过去。”
发簪被取下,花颜头上的一缕头发散落在脸侧,遮住她一只眼睛,她伸手将那一缕头发顺到耳后,有些受宠若惊的道:“怎能让姐姐割爱。”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不拒绝的,一只银簪对花岑来说没有什么,但对她来说,那银簪便是钱,一只新银簪拿到当铺去典当,少说也得值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她得绣多少绣样才能换到这么多。
自从七年前被父亲发现她这个女儿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之后,嫡母便收敛了许多,自此后便是粗茶淡饭,却再也没有少过吃穿,她并不指望嫡母能为她准备嫁妆,于是便自己动手绣些手帕什么的去外面换钱。
有时宫中太子送礼物给花容,许是怕落人口实,坏了花容名声,每次府里小姐都会顺道送些,她也因此捡了不少便宜,为自己攒了一些嫁妆。
花岑微微一笑,明媚动人,“这东西啊,就要送给配得上它的人,这只簪子啊,与妹妹最是相配了。”
花颜装作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那便谢谢姐姐的好意了。”
“妹妹生得可真是标志,若是你平日里多出来走动走动,大姐姐京都第一美人儿的称号都需拱手相让了。”她说得像是真的在替花颜惋惜一般。
第一美人的称号花颜没有兴趣,像她这种庶女,生得太美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是沦为权利的牺牲品罢了。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姐姐是京都第一美人当之无愧,大姐姐又有才女之名,岂是我能相提并论的。”她言辞恳切,倒叫人看不出半点儿差错。
花岑干笑了一声,“姐姐就是随便说说,妹妹这姿容就是嫁给太子殿下也可以的。”顿了顿她又道:“说来大姐姐与太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大姐姐早已及笄,宫中却还未有圣旨降下,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想法。”
不想掺和别人的事,花颜拿回花岑手里的发簪,将头发随意挽了一下用发簪固定住,慢悠悠的道:“太子殿下是天上的花儿,我是地下的尘,他是我仰望都看不到的存在,怎敢肖想,只有大姐姐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对于花容中意的太子,从不在她的考量之内,别的没有,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只想要一个温文尔雅的夫君,两人举案齐眉,相亲相爱,粗茶淡饭也无妨。
“妹妹这话说得太过卑微,我们就算是地底下最不起眼的尘埃,为了心中的那朵花,拼死也要试着去触碰。”她目光看向花颜,眼睛里有坚定,有憧憬。
瞧她这失神的模样,花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位姐姐怕是有心上人了,能让她说出如此一番话语来,她这心上人地位定是不低。
摇摇头,花颜不禁为她感到惋惜,若是对方身份太高,她一介庶女身份,怕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她倒不是直接一杆子打死,实在是晋国的嫡庶之分太过严苛,京都世家都是娶妻取嫡,纳妾才会考虑庶出。
花颜垂着头,淡淡道:“若是真的喜欢,拼一拼倒也无妨,人生苦短,总归什么都要尝试一下的,最后的结局谁知道呢?”
想要的东西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哪怕最后头破血流,也要搏一搏才对得起自己,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花岑眉目弯弯,轻笑了一声,花颜不懂她笑是为什么,她也不好奇,转头撩开车帘看向外面繁华的京都集市。
此时已是下午,集市上稀稀散散的人两三人,小贩们已经开始收摊,没有早上的热闹,花颜觉得无趣,放下帘子端正地坐回位子上。
回头正好对上花岑的目光,她尴尬的笑了一声,“外面的小贩都收摊回家了,一点儿也不热闹。”说完她不悦的甩了两下脚,车里窄小,她正好一脚踢到了对面的木板子上,脚下传来钻心的疼痛,眼里立即就蓄了泪。
她立马不顾形象的抱起那一只脚查看,当着花岑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脱了鞋袜,只能隔着鞋子轻轻的揉了揉,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才渐渐消散。
“妹妹还是脱了鞋袜仔细瞧瞧有没有流血,若是流血了可就不好了。”说着,她不着痕迹的摞了摞位置。
丢了丑,她只能装作无事的的将裙摆放下去,用笑掩饰道:“无事,已经不疼了。”
还不待花岑说话,马车停了,听雨在外面说道:“姑娘,回府了。”
姐妹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马车,花颜一瘸一拐的样子,听雨赶紧跑过去扶着她,担忧的道:“这是怎么了,怎地做个马车还坐出伤来了呢?”
听雨天生嗓门比较大,这一开口所有人都听见了,就连走在前面一只脚已经踏进家门的花容也转头看过来。
自己踢到了脚,如此丢人的事她自然不想人尽皆知,她假装轻咳了一声,“就是腿抽筋了,一会儿就好。”说罢,她装作无事的甩甩腿。
花岑也没拆穿她,花容则是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听雨还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怕她太过疼痛,赶紧扶着她往院子里走,若是现在不是在外面,她都要蹲下身子为她揉腿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花颜躺在榻上由听雨为她揉着腿,她皮肤太过娇嫩,方才磕着的那一块现在已经起了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