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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冲动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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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实,你怎么剪了头发?”
“嘿嘿,因为不方便嘛。”摸摸新剪的齐颈短发,相当的满意。自己还是喜欢清爽的发型,本来想换过全部再活一次,不知不觉还是会回到以往的套路。
“小实,走神了哦。”被面前轻晃的白皙手掌提醒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面前的人嘿嘿两声,转身将视线投向窗外,一片肃穆的白,亮晃晃地宣誓两个世界的不同。我死的时候明明还是夏天……
“日本的冬天好冷啊……我最怕冷了……”不由自主地轻叹出声。
“运动就好了~”柔和地捋捋耳边微卷的黑发,眯起温和的目。
“唉,幸村学长,真的是……好美啊。”自叹弗如……就是这样,如字面的称呼,此幸村即是彼幸村,我很幸运地来到了这个和平且据说是爱情细菌滋生地的二维世界,很狗腿地穿越定律遇到了正在静养中的“神之子”幸村。
他显然被我吓到了,微楞,风和日丽地笑了,还是……好美啊,不愧是同人女们竞相争抢的美人部长。
抬眼往窗下望去,一群夹着书包系着英伦风格子围巾的抢眼男生从医院正门鱼贯而入。“你的朋友来了。”他顺着我的眼光望下去,赞同地轻应,眼神变得落寞而忧郁,……杀伤力极大!口中应和着“恩恩,那我不打扰了,幸村学长再见~”先行开溜。
“恩,你也好好休息,明天出院好好准备一下。”和风细雨地应了一声,冲我摆摆手。
我进医院的原因是溺水,这个身体的父母在同一起事故中不幸身亡,在这个世界,我很讽刺地变为孑然一身,好像老天在惩罚我上一世的不懂得。当事故处理的律师拿着保险单和遗产过户的证书走进病房时我就懂了,这一世只能一个人渡过。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出了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父母亲的葬礼,银行的手续,将来的生活……虽然还没有明确调查过,但从住院许久没有人来探望这一点就猜得到能帮忙的亲戚应该是没有的。身体状况方面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和溺水的症状外,外伤在腿部,这就是我会很狗腿地认识幸村的原因了,因为复健的护士是同一个。幸村美人其实很好相处,但也很难相处,我实在是没本事像广大穿越女主角一样抓住美人的心,交情如水浅,轻轻点到为止。说到的话题全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应该说两个人都比较会自保吧,所以一旦碰触到些许内心立刻敏感地跳开。
正想着,一抬就看到了鱼贯而入的立海大队员,真是抢眼啊,立海大的制服只有那条蓝红格子相间的围巾好看,英伦啊~为首的真田副部长脸部线条那叫一个刚硬啊,他冲我轻轻点点头。上一世就是太拽太有性格了经常忍受一些令人困扰的诽谤,这一世伊始便发誓要走甜甜蜜蜜路线,于是抬起脸,笑眯眯地喊了句,“各位学长好。”
“你好。”副部长难开金口地回了个招呼,伸手不打笑脸人,鞠个躬便回自己的病房了。从律师处知道自己也是就读这个地区的立海大的,不过照过镜子就会知道这张清秀有余美艳不足的大众脸不是什么惹人注意的角色。高高在上的网球队成员应该是不认识的。
背负着另一个人的身体,不管是她的好或是坏,连带她的一切都要毫不思考地接受,因为她接纳了你的灵魂。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起了放在病床边的法律文书。
“刚刚那个是一年级的结仓柿实吧。”真田回忆起幸村话题间似乎提到过的姓名。
“是啊。”幸村优雅地翻动着手上的书页,斟酌着形容词,“我……很怕和她相处。她……似乎也是吧。”
“?”不光是真田,在病房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下半句话的评价。
幸村想起某人说的‘日本的冬天好冷啊。’,望向窗下的白雪,“因为我们都怕看清对方。”
幸村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真田伸手放上幸村的肩膀,眼神坚定地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而立海大,也一定是今年全国大赛的冠军。”
“是啊,部长,你就放心吧!”少年,永远是热血沸腾的,他们从造物主之初就继承了勇敢果断一往无前的掠夺气质,女生永远不能全懂,但女生懂爱上那气质的理由,足矣。
看着保险的理赔单和医院方面护士刚送来的两个月来的住院账单,手上拿着计算机劈啪穷算,幸好老娘理科出身、天生小气、斤斤计较外加脸皮奇厚要不然就被小日本赤裸裸的资本主义给欺骗至死了,该享有的权利一样都不准少,总不见得叫我拖着一百五十公分的身高去卖身吧……(差了差了……)
“喂,松本律师吗?保险公司给的理赔单跟合同比少了一笔款项…………
对,对。您什么时候能来帮我处理一下吗?…………
不好意思,实在是麻烦你了,你也知道,…………
恩,恩,好的,实在太感谢您了,再见。”
每一分每一厘都要精打细算,因为,这里是上天惩罚我独身一人要面对的残酷现实世界。
看着银行存折上千算万算得出的不多不少的存款,对日本的物价有过确切的估算,这笔小小的存款保有我国中到高中的学费,但是不包括生活费和大学学费,那么只有卖了那幢从前被这个身体称作家的小洋楼了,找中介商、卖家还有房价浮动,政策问题,千千万万烦扰恼得我大笔一挥,睡觉!明天的事明天烦。
换上简单的开衫短裙……和厚厚的黑色羊毛袜,到幸村美人的病房去作最后的道别,因为作弊所以我知道美人还要在医院里呆很久,道别不能搞得太悲天悯人了,不然刺伤人家少年纯纯的自尊心,猥琐地想了几条,轻叩门板。“幸村学长,我是结仓。”
“小实啊,进来吧。”一如既往让人如沐春风的柔和语调和嗓音,唉,来都来穿越胜地了,要不要去搭讪不二看看谁才是这一型的老大……
推门进入依旧是淡淡的病容和笑容。“学长,我今天就要出院了。”
“恭喜你。”
“…… ……”话题就这么乏善可陈地结束了,我们两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就这么无趣地被框定了。
“小实,一个人也要加油。”美人君观察到了我的尴尬,春风化雨地对我说了句真的让我悲从中来的话,是啊……一个人,今后都是一个人了……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努力抹去,“幸村学长天冷要注意保暖。快点康复,学长们都在等你回去。”抬起头,淡淡地笑着说。非亲非故,没人会同情你,这里很现实,和以前的世界完全一样,只是没有了自己爱的人而已。
“再见。”脚跟并拢,已经很习惯日本人这些犄角旮旯的规矩,轻轻躬身,“感谢一直以来的照顾。”
“再见。”和风明媚,美人独善其中,美不胜收。可惜不能久留,脚跟旋转,轻快地走了。
并不是没有看到她迅速淌出的眼泪。只是,安慰她似乎会看到她一直竭力要隐瞒的东西,或者是不忍,或者是害怕,总之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同平时一样地说了再见。自己会和她一样坚强的吧。幸村望着窗下雪地中缓慢踱步的小小身影,淡然地移开了视线。
日本神奈川,十二月就已经这么冷了,提着重重的行李很认命地坐巴士省钱,感觉到手套里的手指一根根冻成了萝卜干,麻到有点疼了。
“你不是一年级的结仓,和部长一起住院的。”巴士上好命地遇到绅士的柳生,不客气坐到人家让的座上。“谢谢学长,今天出院了。”
从部长那里听过她的父母都在同一起事故中丧身,体贴地不再问起无聊的话题。想起部长对此人的评价,柳生推推眼镜多打量了几眼。个子娇小,皮肤洁白,清爽的短发,给人印象很好但仅止于此的女孩子,部长的评价让人猜不透。
窗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积雪的路道让长在南方的我很是新奇,洁白洁白的雪,大片到望不到边际的雪,一片苍茫。
“鹤丘站鹤丘站。”
“诶呀,到站了!”猛地一起身一骨碌地提起手边的行李袋,口中嚷着“司机叔叔等等!”视线下一颗浅色头发的小小脑袋倏地弹起,稍事、惊天动地地要冲下车。柳生惊讶于其动作反射的行云流水,无奈地看着娇小的身影提着巨大的旅行袋一路撞痛无数乘客的小腿;一伸手臂带过女孩挽在手指处的旅行袋,触到温暖的羊毛手套,轻轻用力带着身后的小小身影,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吐在女孩白皙的脖颈处,高大的身形轻松地挤过人墙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女孩带下车。两人匆忙跳下车的速率在车站松软的雪地上留下大小不一的四个脚印。
“学长你怎么也下来了?”啧啧啧,绅士就是绅士,这风度这举动,就是不一样!
柳生无奈地看着矮自己不止一头的身影,“看你这么幸苦,还是刚刚出院,学长理应要帮忙。”
“谢谢学长。”三言两语答过,思考着这路该怎么走。不小心凝望到了车站牌,晴天霹雳!!!
“学长……你不太容易生气吧?”
“……?”少年温和地皱起眉疑问。
“我想告诉你,原来我下错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