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最害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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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只要是带数字的都用口算，很简单吧。”
“呵呵。”苦笑。
坐到桌前我就开始后悔，我学了这么多年的数理化，输给数据君还好说，因为数据君是和青学的阿乾一起并称为网王数理双姝，奇葩两朵，输给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丢脸的，但是如果输给似乎没听说过擅长数理的女王的话，那我这二九佳年岂不是就白活了~
“女……啊，不是迹部大人”，差点错喊成女王大人，“我，……其实自己在家也可以训练口算的。有关柳学长的问题，其实算法方面我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计算速度比较慢而已，就今天一天我想也不能提高多少的。”
“谁说是今天一天，今天晚上通宵加上明天一天，不就有一天半了。”女王似乎对我的智商嗤之以鼻，枉我对着他那张华丽的脸蛋看了半天，看得妒意丛生，娘的，男生长那么好看干啥，不当牛郎伺候姐姐我真是浪费。
“这……这么密集的脑力劳动等到柳学长考我我还有命在嘛……”哀哀地回他一句，想想觉得措辞有点不当，“我的意思是……脑细胞活力减低后反应反而会变慢吧……。”
“口算不是做题，训练的就是你的反应能力，一旦你无意识地进行运算，那效果将是很惊人的。”女王就是女王，放低声音将手肘自然而然地摆放在桌上撑起脸蛋的动作都这么高贵。
“那……迹部大人，您的口算？”我对天发誓没有质疑过女王的能力……
“出题吧。”微微一笑，魅得我的心都快化掉了……不得不承认，女王君真的是个很吸引人的……比我小四岁的小男生，晃晃脑袋驱逐自己心思活络的想法。
故意出了几个三位数或带小数点后三位的题目，因为柳是这么要求我的，所以我也就拿来套给女王。我笔算，他口算，然后I 佛楼 他……囧，我甚至还粗心大意地算错一题，还大言不惭地和女王赌，结果是明显的。我觉得除了身高差距，还有种种种种的原因让我需要俯视女王……
乖乖匍匐在女王的西装裤下领受“教诲”，越听越觉得女王君也不是完全的天才来的，看得出他三秒三位数的速算也是经受过很多很多堆积的努力的。这孩子表面或许有些浮夸，可是真的就像歌里唱的，“成功的背后总是堆积着高高的寂寞”。网球是这样，数理也是这样，天才有毕竟少，不管是柳也好，乾也好，还是眼前的女王君，都或刻意或无意识地做了大量的计算和算法；相比较自己，仗着自己一点小聪明，因为分数和努力程度成微弱反比就沾沾自喜，真的应该惭愧。
女王君相当大度地教了我不少秘诀，他不追求正确率暂时只叫我粗略算完立刻报答案，然后在纸上用笔把计算过程全部写出来反核思考过程中的模糊点。结算出来后就会发现有几个数字，四则运算时会很不由自主地反应不过来或是算错，女王再针对盲点进行专项由简到繁的大量计算，直到能够将错误率控制在25%左右。
女王君放下纸笔停了停，看看挂在豪华墙纸上的时钟，“十一点了，今天洗洗睡吧。”
“咦，你不是说……通宵？”
“骗你的。”女王君丝毫不在意地收起笔和纸，末了，皱着眉头回过脸来说了句，“没想到你真的相信了。”
在我看来，世上最讨厌的事莫过于某些人说了明明是真话的假话之后还告诉你，顺便讽刺你说，“啊，我不知道你居然会相信了~”
对着女王君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我在桌子下面比比中指，哪天把你的泪痣抠下来看你还出不出去荼毒广大少女群众了。（不过事实上我觉得，其实远看过去也差不多嘛。500度近视其实是凭发型和感觉来辨认人的。）
“喂，结仓，女孩子不要做这么粗鲁的手势。”临出门，女王又转过头来冷冷地说了句，“明天早上……九点，还是这个房间，做剩下的25%正确率的提升。”
我刚在那边白他，眼睛真他妈大，视野都转到背后了，他当自己是日向宁次啊……突然，他又回头了，“迟到的话，罚你……没有乐枝屋的甜点吃。”
看她从一脸的不爽变为更不爽再变为更更不爽最后变成囧，迹部走出房间不由得捂住嘴轻轻笑出声。现在知道早上本大爷的不爽度是如何提升到那个境界的了吧。一报还一报，看在她学得这么快，还能从乌溜溜的眼睛里观察到一定的景仰和自惭之意，这次就放过她了吧。
成桥家的浴室真不是盖的，日本人都超喜欢洗澡，那浴室叫一个考究啊。阿葵事先帮我在深陷在舒适的木板里的二人用按摩浴缸里放满水再加上温泉精打开按摩开关，简直可以算成顶级享受了。既然水温合适，我就顺便把柳的笔记也带进浴室，放了一盒面纸在旁边以防发生不测可以补救，省得到时候把本子的“尸骨”给他看要被他拆骨不吐籽……
真的对着某样东西全心全意地看到某种程度后，就能心领了，兴奋地发现了不少原本杂乱无章的数据的逻辑关联点，不由得龙心大悦，心满意足地穿好绵绵软软的睡衣钻被窝。
也许是刚洗好澡，身上还比较热，没有睡得很深，竟然迷迷糊糊地做起梦来……
这里似乎是一座比成桥家更深的日式宅邸，和成桥家建筑错杂的风格不同，这里大气而阔朗，不似一般日式庭院的小巧精致。
四边屋子绕着一个巨大的水池，池中盛开莲花朵朵，夏意正浓，但，为何这里没有一点生机盎然，只有一种盛华过后无奈的腐败。
我似乎知道自己是正在做梦的，穿过廊边闭紧的一扇扇门，脚步急促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什么惊悚的东西出现，但是我却觉得很可怕，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只好继续走下去了。
拉开正北方向的连成一片的和式门，里面似乎跪着众多着黑色和服的人，低头默默无声。我拉开门，明明有阳光透进来，但不管是离光多么近的人的脸，我都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行至人群中央才发现，这里是在办葬礼吧……
耳边是和尚轻轻的呢喃声，正前方模糊的肖像前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着黑色和服的小女孩，黑发及腰，在和服的带子上轻轻铺散开。
不知发生了什么，人群开始骚动，几个着黑衣带紫藤花家徽的男人大声吼着些什么，有的女人冲上去拉住他们，也有的直接冲到小女孩的面前冲她大声嚷嚷。更有一个拉起对后面的骚动充耳不闻的女孩子的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黑发被甩得有些蓬乱，女孩一手捂住脸，一手撑住地，从指间的缝隙看见有血一滴一滴地散开在地板上，也滴痛我的心。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梦不是吗？
女孩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从和服的袖口掏出一把薄而长的短刀，几个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我以为她要伤人或是自残，没想到刀刃雪亮的光芒闪过，女孩利落地将自己一头青丝从耳际开始划断。
直到她举着划断的一把乌发对着那些男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愤愤不平地离开。穿过我的身体，而我丝毫没有感觉。
在场的其他人也渐渐地都离开了，巨大的场地只剩下那个划断头发的小女孩，她慢慢地转过脸来……
为什么，是一张似曾相识的小女孩的脸，渐渐看清……那是我自己的脸，前世里每天都能看见的自己……
痛彻心扉的孤单……
清晨是被成桥宅的有礼的敲门声吵醒的，门口时阿葵有礼温和的声音，“结仓小姐，迹部少爷叫我来通知您起床，请您千万不要迟到。”
“谢谢，阿葵，我知道了。”
“早饭在西边的和式餐厅，小姐起来后就快点去吧。”
听着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这才爬起来照镜子。很久都没有再看到自己的脸过了，现在镜子里的这张脸，并不是我自己的。以前我右边脸颊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现在没有了；以前我左边眉毛里有一颗浅色的痣，现在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左边脸颊贴近脖子处的一颗黑痣。从这些细小的色素沉积点的不同到整张脸的完全不神似。我已经很避免照镜子了，就是怕面对看见自己一瞬间的痛，而今，每次的害怕在昨天晚上那匆匆的惊愕中演变到至今的深刻，让我一时有点招架不住。
我一直都告诉自己我可以的，但，其实我不可以。
没有哭，只是心情的低落我活过十九年也没学会不把它放在脸上，想来自己一直都很失败，以为爸爸妈妈可以保护我到永远，现在还有谁来保护我呢。
“小实，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成桥紫正坐在饭桌的一端，现在我才发现这个成桥家似乎没有家长的概念……一个冲动之下，问道，“成桥小姐，请问成桥家的家徽是……？”
“紫藤花。”她捧起酱汤碗，轻轻地含了半口，“八月紫藤，永生不死。”滚热的酱汤化作温热的氤氲散开在冬日的阳光下，特别的温暖同时也寒彻心骨。
不经意回望和式会客厅摆设的矮几上，成桥家的家族照片，一个乌发及腰的小女孩若隐若现……
之后其实整个早上我都浑浑噩噩，不过兴许已经是达到了心领的阶段，或者是女王君说的无意识下的快速运算，还是或者是我就是特别的聪明，总之，当女王君将数字从96.8%划去改成99.9%时我都没有意识到基本上已经是三位口算的最高正确率了。
“好了，两点整。计时9小时47分钟，结仓你终于把计算率在本大爷的英明教导下扭转成较高的水平了。”
我拢拢手上的纸，看了迹部老半天，突然问他，“成桥紫以前是不是长头发的？”
“……是啊，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对了，结仓，你昨天，是不是睡在东边的第二间客房。”迹部有意识地要告诉她一些事。
“……恩，没错。”别告诉我你偷窥……
“那间房间，是一件很奇怪的房间。……”
“停！”站起来把窗户开开大，让阳光毫不吝啬地透进来，然后再坐回女王前面，“好了，你可以说了。”这种开头，没有十足的准备，晚上八成要吓死了……
“原来你怕那些东西啊……”迹部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跃而起的娇小身影，稍纵才恍然大悟，正正表情。“那间房间，会让你看见你心灵中最惧怕的东西。”
终于明白，或者说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强调但放在眼前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从前，到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孤独。
迹部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的表情突然感到她身上的某种东西被打碎了些许，把她一直隐藏的东西剥落出来。那是一种超脱和决然的孤独，让他挪不开眼睛，他想守护结仓柿实的某些东西，他突然觉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我最害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