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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箫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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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口中还得知,她叫上官嫣然,精通医术,是当朝宰相上官绪之女,三年前嫁于凌寒轩。而“我”双亲早逝,从小被人欺凌,12岁那年一个雪天在街道上被人毒打,危在旦夕,初涉江湖的17岁凌寒轩路见不平拔剑相救,从那我就跟随他闯荡江湖。剑法都是他一手教成,我还独创了“竺亡星雨”与“逝水落瑛”剑法。当我十八岁时,不仅剑法为人所知,人也如蝉蜕般,美貌显露。不少人慕名到凌庄提亲,而我只是冷冷回了一句话:“我命庄主所赐,生死随凌庄。”从那我在江湖也多了“冷美人”的称号。然而这些努力,这些成就,在这场浩劫中化为落英,随时间而逝。只有22年,生命就如流星般转瞬而逝。而我,只是一缕游魂,误入这已无生机的皮囊,延续着那个名叫“潇若”女子的人生。
嫣然走后,我继续躺在床上。望着绣着艳丽牡丹的床帏,思考着所知的一切。宰相之女为何嫁于江湖人士?即使嫣然倾心于凌寒轩,以上官绪的身份怎能允许自己与江湖人士有瓜葛呢?还有,祝炎天既然可研制出天下第一毒,那么定知解药,为何还要索取灵湘珠?
疑问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潇若的身世更让我头疼。如今武功俱废,怎么在江湖上混啊,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啊。
渐渐昏睡过去。
醒来天色已黑,床头放着夜宵。看来月儿那丫头看我睡得正沉没有叫醒我。娟然如洗的月光从雕花木窗中洒如屋中,一切如梦幻般不真实。隐隐作痛的身体告诉我这不是梦。颤巍巍的起身,昏睡一个多月的身体还不大适应行走,腿脚软绵绵的。扶着墙,挪到了窗前。窗外竟是一个大花园,花草树木在月光的沐浴下,静谧的令人窒息。看着这繁茂的万物,我敢断定这是仲春。上弦月如同女子微微上扬的嘴角,神秘中透露着自然美好。在那个21世纪,我从未如此安静的在月光下呼吸,耳中只有不断的汽笛声,身旁只有拥挤的陌生人,眼中只能看到虚伪的笑容。
或许,我本应属于这个时代。
将夜宵填满饥肠辘辘的自己,顿感精神。就在这时屋外不远处传来箫声。箫声沉郁,浓浓的孤寂之情散发在梦般的月色中。是何人对月吹箫孤寂难眠?我轻轻的走出屋子,来到院中。
踏着石子路,在微蒙蒙的月光下如同顺着溪岸找寻箫声的源头。重重叠叠的绿叶,弯弯曲曲的小道,转过两个弯,一座别致的小亭矗立在眼前。庭中吹箫者背对我,伫立于月光中。白衣飘飘,长发飘飘。只从他傲然于世的背影我就能想象得到他的容貌有多么的出众。此景此人让我感到有些恍惚,竟也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
我在亭前止步,望着他的背影静静地听他用箫声诉说的孤独。
他似乎意识到我的存在,身体微微一顿,却没有停下箫声。就这样,二人无语而立。
一曲结束,他放下箫,依旧背对于我。衣襟在月光中微微飘扬,恍若仙人。
我见他并无逐客之意,淡淡问了句:“何人月下临风处,孤起玉箫,声碎落花?”(不知道这个时代人们怎么说话~~先拽两句~~嘿嘿~~依依偷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身望向我。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深邃的眼中似覆盖了一层千年之冰——冷酷,让人为之一颤的冷酷。如冰山雪莲般的气质瞬间让月色暗淡。
望着他的双眼,不知那层不破之冰下掩饰的是什么?
心中突感堵塞,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在哪里见过呢?我记不清了。
脸上似乎有水珠划过,嘴角渗入一丝咸咸的苦涩。
抬起手,发现竟是自己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会流泪?
我慌忙低头擦拭掉腮边的泪水,尴尬的不敢看他。
他自回转身来,就一直用那冰冷的目光凝视我,凝视着我泪水突涌,凝视着我惊慌的擦干泪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与言语。
良久,他轻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我的疑问随着我疑惑的抬头脱口而出。因为我流泪?还是因为与“潇若”的过去?(现如今,我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突然有一个陌生人,而且是冷到骨子里的陌生人向我道歉,偏偏这时我又流泪,我更加无助了。)
他扬扬眉,手中的玉箫也微微一颤,似乎正竭力掩饰自己的诧异,却依旧用不带感情的语调冷冷问道“‘屠灵’还有此效?”
凛冽的目光凝视着我,很显然,他不相信我。我摇摇头,“在绝暝崖一战,小女头部受伤,如今对过去的事已一概不知。潇若的身份也是由嫣然姐姐告知。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这次,我的目光没再躲避,说话间一直用坦诚的目光回视他。
最终,他先移开目光,淡淡回了句“古月。”
“原来是古公子。”我暗示自己不去在乎他的冷漠,微笑着点点头。
然后,二人又是无语而立。
缺少了箫声,此时显得分外静寂。他没有打破宁静的意图,只是背着双手面向我,目光却投向远处。太过深邃的眼睛,我实在是读不懂他在想什么。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多么尴尬。仿佛二人无语很自然。
我轻咳一声,想找些话题,“古公子,如今若儿已记不起从前之事,不知公子可有闲情与若儿谈谈往事?”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在古代女子怎么能随便约陌生男子闲谈啊。什么职业的女子才会这样说啊。不过话说回来,他与“潇若”相识,也不算陌生人了。
他缓缓将玉箫收起,转过身去,背对着满怀期待的我,轻轻吐出两个字——“没空”。话音未落,白衣一闪,不见了踪影。
我傻在当地。
那些黯然神伤的神态,那些垂头丧气的表情,那些嘲笑的女生······21世纪被人无视的场景在古代重演。我深呼吸数次,自我安慰数次,还是抑制不住浑身颤抖。什么啊!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什么家教啊!态度这么恶劣!长的好看了不起啊!装什么另类啊!太不给病人面子了吧······刚才听到箫声还觉此人可怜,哼,活该。这种人早晚会得抑郁症,回家照镜子被自己眼神冻死算了······
我狠狠地想着,不知不觉中,右手已将道边的嫩叶扯下数片。刚才被我大加赞美的意境荡然无存。“古月”,这名我算记住了.
气攻于心,胸口突如刀割般疼痛难忍,我努力调整呼吸,却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天旋地转······渐渐站不住了,我闭上了双眼,倒向大地······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中,土地竟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软踏上,胸口疼痛已退。月儿正站在榻前,见我醒来,忙走上前:“小姐,该吃药了。”
我盯着她:“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月儿一愣:“怎么回来的?小姐,你昨晚一直昏睡啊。是不是做梦了?”
“难道昨晚你没听到箫声?”我不死心的问。
月儿摇摇头,眨着大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小姐,昨晚月儿一直在门口守着呢,没听见什么箫声,也没看见小姐出去。”
我指着桌子,“昨晚我饿了,吃了你准备的的夜宵。然后就听到外面的箫声,就出门看······”
月儿疑惑的看着我:“月儿昨晚没准备夜宵。”
不会吧······那难道真是梦?那个叫“古月”的冷酷男子只是昨晚梦中的幻影?还是潇若脑中残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