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CP杂文集》苍青连海

5、【兵墓】试笔短篇

　　兵俑有时候也会回到主人的墓地里去，不管他游走到哪儿，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归宿。
　　在主人的墓地里偶尔还会遇到前来拜访的盗墓小鬼，她仿佛只是来串门找他闲聊的，会对他打招呼：“哎呀，傻大个儿，最近你有遇到什么故事吗？”
　　故事自然是没有的，人们看到兵俑就吓跑了，何谈什么故事呢？但盗墓小鬼并不介意，见他没有回答，就自己说道：“那我给你说说，我最近去了哪些墓，又看到了什么吧。”
　　兵俑与盗墓小鬼一同坐在树下，静静地听着她自己探索得来的见闻。他不爱说话，但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也许正是如此，盗墓小鬼才喜欢来找他吧。
　　兵俑是个有些呆板的妖怪，在陈旧又厚重的盔甲之下谁也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但对于妖怪来说，或许这副盔甲才是他的本体呢？他的使命就是守卫主人的墓地，消灭每个入侵墓地的盗墓者，可他偏偏拿盗墓小鬼没办法——她不怕他，不会攻击他也不会尖叫着逃跑，但他的击打对她无用，她还飘来飘去，还会说话。
　　她就问他：“你明明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但你却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守护这个腐朽的墓穴？”
　　兵俑是墓主人死前就铸造好的一座威风凛凛的装饰品，随着墓主人一起下葬的心爱之物。他的记忆在主人停止呼吸之前，他记得墓主人生前的事，那些事后来他都与盗墓小鬼说了，他曾以为自己作为兵俑，就是应当守卫主人吧。
　　可盗墓小鬼却说“物品是不会讲故事的，但故事却是人一代代继承下去的。既然你能继承故事，为什么不出去接受更多的故事呢？”
　　盗墓小鬼这番话本来只是无意之举，她只是喜欢故事，并怜悯他是个一个明明可以活动却把自己困住的人罢了。但兵俑却沉思起来。
　　他是什么？一件物品，一件记得主人的物品。但主人的故事已经就此为止了，他的记忆却还在继续。主人生前帮助过很多人，他临死前也曾想去过某些地方，但他的寿命限制了他的自由。可是兵俑不是，他不老也不会得病，故事将记录到他坏掉为止。
　　或许继续记录，去帮助他人，这才是他的使命？
　　于是兵俑离开了墓穴，走出去了。在守护墓穴这段不知多久的时间后，他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世界都发生了多少变化。
　　盗墓小鬼素来都是说完故事后就要离开了，去探索新的故事，也是去认识新的人，但她还会回来，去拜访跳跳一家又或是兵俑或者是其它的在墓地遇到的人们。
　　兵俑不会特意备酒等她来，他也清楚这个女鬼最喜好的便是收集故事与讲故事了。作为能够自由穿梭在各类墓穴的盗墓者，她从来都不缺金银财宝，尽情发挥自己无限的生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兵俑也是个直肠子的妖怪，他就直接问过她，以后她一定也会遇到其它跟他一样的兵俑，她会把他忘掉吗？
　　那时盗墓小鬼一愣，随即笑起来，说他这腐朽守卫居然也会思考这种事啊。
　　“当然不会啦。”她笑眯眯地说。
　　兵俑一时之间不明白心中那份喜悦是为什么，又或者他也是有心的吗？
　　“你看啊，我这不是还在跟你对月而谈吗？若是我遇到了跟你一样的兵俑，那些也不是你呀。”盗墓小鬼说，“每个故事都是独一无二的，人…或妖，也是如此。正是因为未来会变，所以才要珍惜现在。”
　　兵俑看了看天空，皎月如玉盘，他再低头，看到身旁漂浮的女子在对他笑，环绕在她身边的鬼火映得她笑容明媚，眼眸生辉。
　　他摇头，盔甲发出咯咯摩擦的声音，兵俑说：“在下不想珍惜。”
　　“啊啦，这莫非是说与我交谈很无趣吗？”
　　“在下更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不变才好。”兵俑真诚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时心中的想法，但这是确确实实是他刚刚的感受。
　　盗墓小鬼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她笑了：“时间不可能停止，就像故事永不完结。就算是我，等下也要走了。”
　　兵俑闷声“嗯”了一声，他也是知道的。
　　盗墓小鬼接着说：“下次可要备酒等我，你这呆子出门不会说话，可以带上我去帮你做说客。”
　　兵俑这下动了动，盯着她瞧。他有点反应过不过来——她是什么意思？是他所认为的那个意思吗？
　　“哈，傻大个儿。”盗墓小鬼笑他，“那么我们下次再会了，希望下次月色还是如此美丽。”
　　兵俑反应过来了，厚重地应了句：“…嗯！”
　　天是会亮的，但今晚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