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甩之后我崛起了》舟墨绯

12、第12章

　　夜里，黎笑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披了件披肩出门，到席存阳他们的车子前。

　　席存阳果然在车里。

　　席存阳看到她出现，完全不感到任何一丝讶异，他还睁眼看一眼她，然后闭眼，倒头继续睡。

　　也许是半天没听到动静，他又愤恨地睁开眼睛，开窗喊她：“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黎笑觉得她简直是脑子进水了，来找罪受，“不用多久，我马上就走！”她扔下一瓶清凉油给他，转头就走。

　　席存阳却将清凉油扔了车窗外，绷着脸说：“会留下味道，玥玥会闻到。”

　　哈哈哈，黎笑感觉她都快笑死了。

　　她是在干什么啊！

　　真是累人累心。

　　她上前倚在他的车窗前，抱着手，背对他：“席存阳，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好好说话？”

　　他说出来的大多数话，都在她的心上打出许多孔，万箭穿她心。

　　席存阳不说话。

　　黎笑不想和他吵，也不想和他闹，“如果你喜欢的是曲玥玥，拜托你好好和她在一起，珍惜你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岁月是不等人的，你不要浪费了。如果你想要在一起的人是我，也请你卸下你满身的刺，不要再来扎我。爱就要好好在一起，好好和我一起，对你爱的人好点儿。”

　　席存阳忽然觉得好笑。

　　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

　　他抓住方向盘，冷冷地斜睨她：“我爱的人是玥玥，你竟然觉得我会爱你，你作什么白日做梦呢？”

　　他冷漠地鄙夷她，语气不善：“我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向我要了50万，第二次跟我，向我要了30万，第三次跟我，10万。后面，也不停地索要礼物。不过礼物而已，我给得起，我给你。但你和我的关系，难道不是明码标价？”

　　黎笑想起那时她想什么都不要，他发狂地喝酒，疯子执拗地吃安眠药。

　　他病态地指着她：“没人能成为第二个曲玥玥！你还以为你能成为她？”他不想有人成为曲玥玥，那她就不成为好了。

　　所以他们的关系明码标价，简单明了。

　　黎笑不轻易绝望悲伤到谷底的，这次也一样。

　　她将清凉油捡起来，扔到他的车里：“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转身走了，席存阳在车里气得发疯。

　　她说祝他们白头偕老，好！好！

　　对，他们会白头偕老！

　　第二天清晨，大娘给黎笑煮了早餐，包括米糕和鸡蛋。

　　黎笑惦记旅馆里的那几位，不知他们吃了没吃，她向大娘多讨了些，带到旅馆。

　　魏洲几个人都还没吃早餐，见到黎笑带来的东西，兴奋地接了过去。饭馆的东西再好吃，也没有家常菜好吃啊。他们是吃够了餐馆的饭！

　　席存阳则是冷冷地把东西给了曲玥玥。

　　吃完之后，他们要出去溜溜，看周边是否有好吃好玩的。

　　黎笑刚好也要去转转，和他们一道儿出去。

　　魏洲最大爷，走到哪儿都摆出一副公子哥样，指着摊前的小吃，对店老板说：“这个请帮我打包一份，那样也给我来一份。”

　　买到之后，他立刻得意忘形地和蒙立、黎笑吃起来，也会给曲玥玥递过去一些。至于席存阳……他完全不给！

　　他是不会给席存阳这孙子的！

　　席存阳懒得理他，他想吃能自己买。

　　从街头到街尾，吃得差不多了，黎笑对他们说：“你们玩儿，我去帮住宿家里的大娘干活。”

　　魏洲不乐意了：“别介，笑师妹，好容易来一趟！你却回去窝着！”他问她：“你来这里为干嘛，总不至于是到别人家里生活吧？”

　　黎笑没说话。

　　她本来就是到这儿深入居住，体验当地人平时生活状态的。

　　“我想知道这里人的生活习惯。”

　　魏洲神情凉凉：“真猜对了！”

　　席存阳斜看她一眼：“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建出什么花呢？”

　　他猜得出，黎笑这次来，估计是想给她自己的项目找灵感。

　　席存阳：“且不说你选的地方，离你项目所在地有几百公里。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你用这里的一套搬到你项目那儿，人的习惯和风俗千差万别，你的想法对当地人极可能不适用。单就说你只在这儿混一两天，你能感受到什么？你还指望你一来就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我看你也别搞什么特殊，就回去别人建什么，你建什么。”

　　黎笑觉得他的嘴真像淬了毒，说出的话，毒人至极。

　　她的努力，也许不够多，也许不好，但她不想被人贬得一文不值，“我不想建出什么花，也没想过用一个周末就变得厉害，我就只想回去跟大娘摘菜扫地。怎么的吧。”

　　她也是有脾气的。

　　席存阳不知怎地，火气突然上头，撇过脸：“随便你！”

　　黎笑要走，魏洲喊住她，递给她一袋臭豆腐：“笑师妹你拿回去吃。这玩意儿臭。你以臭抵臭，就能忘记某些人的嘴臭了。”

　　黎笑差点笑出声，魏洲的话，精辟极了。

　　她走了，魏洲还在后头喊她：“等哥哥去找你玩儿！”

　　曲玥玥笑话魏洲：“魏洲，你这么喜欢笑师妹，却不下手追，不是你的风格。”

　　魏洲打着哈哈：“追啊，我追着呢。我追她到天荒地老！我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追。因为追不上，我还难过伤心、彻夜难眠，未来无处安放！”

　　曲玥玥讶异，她以前怎么没看出魏洲这么喜欢黎笑：“你说真的？”

　　魏洲打个哈欠，编呗，胡诌谁不会。“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

　　他瞥席存阳一眼，发现他的脸色青红难辨，魏洲浑身顺畅了。

　　气不死你丫！

　　席存阳黑着脸：“你俩若真好上，我给你们送份大礼，祝贺你们。我还给你们当伴郎，见证你们新婚大喜！”

　　曲玥玥拉拉他的手：“伴郎要没结婚的人才能当。”

　　等到魏洲和黎笑要结婚的时候，估计她和席存阳早已结婚。

　　魏洲小人得志般地跳起来：“看来你不打算结婚！你给我等着，我的伴郎你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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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笑回到大娘家。

　　大娘煮好了甜薯，正端着篮子要出门。

　　她见到黎笑，上前塞几条给她：“小姑娘，吃，刚出来的，还热乎呢。想吃的话，锅里还有，大娘等会儿给你再拿一点。”

　　黎笑不跟她客气，剥起皮来：“大娘，您要去哪儿？”

　　“我去给邻居们送几根，让大伙儿都尝尝。”

　　黎笑也想去：“大娘，我帮您提东西，您带我一起去串串门，可行？”

　　大娘想想，倒也干脆：“走吧，东西就不用你提了。”

　　但黎笑还是把大娘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提着。

　　大娘带她从侧门出去，先过一道月亮门，再打开西侧门，出去，进入小巷。

　　大娘到别家的时候，邻居正坐在自家侧门口前的板凳上修补藤萝筐。

　　大娘寒暄：“轩轩妈，补工具呢？”

　　叫轩轩妈的人见到她们，停下手上的活儿，笑答：“是呢，把轩轩爸的箩筐给补好，他下午去打渔。”

　　大娘从篮筐里拿出七八条甜薯，每条甜薯大概有成年人的巴掌那么长，塞给轩轩妈：“今天家里煮了甜薯，大伙儿尝尝。”

　　“哎哟，陈大娘，我今天没煮东西，这可怎么办好，我没东西给你。”

　　大娘责怪她：“你平时给二妞和瑞哥儿的牛奶还少啊？我那时没东西给你，我不是更应该没地方处了？”

　　瑞哥儿是二妞的哥哥。

　　轩轩妈就不跟她客气了：“那行，我就厚着脸皮什么都要了哈，我又没东西给你的。”

　　大娘笑说：“吃你的吧！”

　　她带黎笑往别家去。

　　两人沿巷子往北走，到巷口往东拐，就到了和大娘家靠背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大门刷了新漆，门楼上石雕精致，外墙也被刷得整洁如新，俨然高门大户。

　　大娘对她说：“这是前两年搬到这儿的新邻居，以前不怎么接触人。”

　　“但近一年来，也开始慢慢接触人了，偶尔也走动。”

　　大娘敲门，有人来开门：“您来了？”

　　说着，来人迎大娘进去。

　　这一家的装修很好，有文艺风。黎笑借大娘的光，可以进来见见。

　　进门的第一进宅子，黎笑看到天井背后有一面水墨画墙。在天井里，有两棵大概两米高的树。阳光从天井上空洒下来，照耀绿树，景色极好。

　　主人家在水墨画墙前，摆了一个日系榻榻米。榻榻米上放有喝茶的器皿，意境十足。

　　大娘对迎她们进来的小姑娘说：“大娘煮了些甜薯，分给大伙儿吃。我就不进去了，你拿给你们先生太太就好。”

　　小姑娘不肯，说：“您多少进去喝口茶。太太现在哄孩子，没得出来。但她以前吩咐过，您来了，一定要迎您进去坐坐。您心善，别为难我。”

　　大娘老实人，没法子，就跟着进去了。

　　黎笑也跟着进去。

　　在第二进宅子里，她看到天井里，有两个石材砌的蓄水池。她想，这应该是她印象中“聚宝盆”，世人管它的作用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走到最里屋，这家的女主人见到大娘，把孩子给保姆抱，对大娘说：“您这次又拿什么好吃的给我了？”她微笑。

　　大娘将这位太太家份量的甜薯递给她：“就是前几天挖出来的甜薯，粉粉的，味道还不错，给你们也尝尝。”

　　女主人接过来，要给大娘回些茶叶，大娘不肯收，说：“可别这样，甜薯你们喜欢吃就行。”

　　女主人拗不过大娘，还是让大娘出来了。

　　黎笑每每想到这场景，都想笑。她对大娘说：“您刚才简直像在打仗。这推来推去的，是在用真蛮力啊。”刚才，连她都险些被推倒。

　　大娘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哪能真要别人家的东西。大家家里有多余吃的，拿出来分，就是图个邻里互爱。但轻易不能拿别人家东西的。”

　　大娘把剩下的甜薯，送去了她的族人家里，包括之前给她送菜的老堂婶家。

　　回来路上，她原本高高兴兴。然而经过一户门口栓了条狼狗的人家，她的脸色顿时凝重。

　　她拉着黎笑，往旁边的路走，厌弃地说：“咱们离这家远点。这家人历来不好相处。前几天他家放开狗，咬了小孩，还骂人家孩子，说孩子靠近他家干嘛，说人家小孩想偷东西……冤枉个小孩，作孽！咱们能离他远些，就远些。”

　　黎笑不懂当地的事，当然听“地头蛇”大娘的。

　　但她也是意外，一向慈眉善目、与人交善的大娘，也能厌恶某些人。

　　看来，她建房子的时候，也得考虑到这一点。如果每个人和邻居都靠得太亲密，一旦碰到恶邻，拿会像吃一辈子的苍蝇似的。

　　她们回来的路上，在巷口遇到席存阳和蒙立。

　　他们迎面走来。

　　席存阳见到她，皱眉不悦。

　　黎笑刚才似乎完全脱离世俗，仿佛她就是村里的人，和外界无关。然而一看到席存阳，她似乎又被拉回到现实之中，成为那个和外界纷扰纠缠的她。

　　大娘眼尖，发现他们之间气场不对，悄声地问黎笑：“你认识他们？”

　　黎笑还没回答，大娘又端详席存阳看黎笑的眼神，那是爱恨交加的眼神，她问黎笑：“他是你爱人？”

　　爱人两个字，触动黎笑的神经，也触动席存阳的神经。

　　黎笑觉得可笑，席存阳则是……痛恨的。

　　他冲黎笑说：“你在外面都乱说些什么呢！”

　　黎笑觉得他真是太贱了，他怎么不吃饭被饭噎，走路上掉河里被淹，打个喷嚏都摔地上脑梗！

　　她压制下火气对大娘说：“我们是认识，但关系不大。”

　　蒙立觉得自己很冤，他什么事都没做，却躺着中枪。

　　席存阳的气场快能冷死人。

　　大娘把剩下的两根甜薯递给他们。

　　她原本打算留着，路上碰到熟人，就给人家。这下她给他们两人，“这是大娘家的甜薯，你们吃。”

　　席存阳平静地接过来，温声对大娘说：“谢谢您。”

　　态度真是天差地别啊，黎笑祝他吃甜薯就被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