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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传童谣布衣惹祸端，新皇怒殃及长孙彦（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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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到，肖念白开始教萧澈书法和绘画。
“殿下，你先把上午我教你的《大学》默写一遍吧。”肖念白边说，边递给萧澈一支笔，“我上午见殿下这没有毛笔，就自作主张给你带了一支。”
萧澈有些为难地看着那支笔杆极细的毛笔：“多谢先生。只不过，这笔，是不是有些过于纤细了？”
肖念白给的这支笔，粗细啊，其实和现代吃烧烤用的那竹签差不多。可肖念白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写小楷就是用这种毛笔啊。”
“啊？”萧澈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那支笔，紧张得都忘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弄断。
“是我孤陋寡闻了。”
肖念白知道，新帝萧衍一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萧澈是一个宫女侥幸生下来的，而且那个宫女不久也死了，死因不明。
除了萧澈，其余的都为皇后所生。皇后厉害，新帝也不敢乱搞。本来后宫里没什么人，可偏偏就出了萧澈这个意外，所以皇后对其是恨之入骨。
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结果这几年萧衍从未到这看望过萧澈。
而且萧衍一直忙着和顾烨作对，如此想来，他倒是也没有功夫理萧澈。
宫里人捧高踩低，世态炎凉，尤其是萧澈这种不受宠的，在宫里活的最是艰难。肖念白有些怜惜地看着正一心一意默写的萧澈：
这位殿下，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不过这种怜惜，还没持续一分钟，在肖念白看到萧澈写的字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萧澈写得很认真，虽然他很期待地看着肖念白，虽然……唉，但还是改变不了萧澈字丑的这个事实。
因为萧澈有些用不惯这种细笔，所以写的字特别像虫爬。
“殿下，您这字，虽然能看懂，但，实在是有些不雅啊。”肖念白斟酌着措辞，委婉地说。萧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第一次用这种笔写字。”
肖念白顿时愤怒了：“难道少傅没有教你练字吗？”他早就疑惑了，皇子宫里，怎会连一支笔都没有。
萧澈想了想，记起了少傅就是那个贼眉鼠眼，还缺了颗门牙的人。他说：“少傅主要是给皇兄们上课的，他只教我认字。”
“少傅说，皇兄们将来可能成为太子，所以要教给他们更多的知识……”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太不对了！肖念白此时已经是气愤填膺了：为人师表，怎能如此不负责任，误人子弟！
“殿下，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教导你的！”
萧澈疑惑地看着肖念白一副责任重大的样子，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先生，你好像很生气？”
肖念白问萧澈：“殿下，您难道不生气吗？”
“母后厉害，少傅自然不敢因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和母后作对。况且，趋炎附势是人的本能。所以，这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是我没用。”
肖念白十分心疼：“殿下怎会没有用，只是被耽误了而已。”
萧澈叹了口气：“可我连口算都算不好。”肖念白语塞了：“额，这，人各有所长嘛！”萧澈看着有些窘迫的肖念白，笑了笑说：
“你其实不用这样，先生。我在宫里生活的很快乐。我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而且，现在还有兰姐姐和小雅陪着我，我其实挺开心的。”
萧澈是真心觉得，和那些明争暗斗的皇子们比起来，他真的很快乐。
他其实是一个很懒散的人，不然也不会仅仅成为一名作家。萧澈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他只想活着。
“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离开时，肖念白像开玩笑似的，说：“殿下，你真的特别容易满足。”
……
“四皇子和丞相交谈甚欢，而且丞相很喜欢他。”兰黛向顾烨报告道。顾烨沉思着，忽然说：“你觉得萧澈这个人怎么样？”
兰黛恭敬地回答：“属下认为，四皇子不会阻碍您成就大业的路。”
顾烨定定地看着她，笑了：“你也被他收买了。”兰黛大惊失色，连忙跪下说：“属下对主上忠心不二！”
“罢了罢了，”顾烨摆摆手，“到底还是太年轻。”
“你和雅诗才二十岁，肖念白也才二十五。”顾烨摇了摇头，“阅历不够，容易被人骗。”兰黛忍不住反驳：“殿下还未成年，不过十六而已。”
顾烨笑笑，不跟她争。
“你说，萧澈的字写得不好？”顾烨又问。“嗯。”兰黛点点头。
顾烨不再说话，他让兰黛退下，自己一个人想着：连肖念白那个狐狸都肯帮萧澈？不，不一定。
……
“殿下，这可是上好的牛乳！”雅诗端着一碗牛乳，劝说萧澈：“你就多少喝点儿吧。”萧澈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我受不了这味儿！”
雅诗佯装生气道：“那行，等那些皇子都长得高大威猛，到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哭去吧。”身高，一直是萧澈心中的痛。
他已经十六了，可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所以，雅诗这句话是直戳他心窝子。
萧澈想为自己挽回些颜面，他跑到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比划着：“那，那我也不算矮！”
于是，顾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萧澈站在大树下，然后拼命地垫脚尖，说：“你看！我都有那么高了！”而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他僵住了：
自己在干什么鬼？难道自己智商随着身体的变小也降低了？！自己不会是退化了吧！
兰黛没有看到顾烨，“噗嗤”一乐：“殿下自然是高大的。”
萧澈为了掩饰尴尬，轻咳一声。结果他一转身，就看到顾烨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萧澈一惊，条件反射似的转身就想跑。但他忽然又克制住了，顺势挠挠脸，弯了弯腰说：“皇叔。”
顾烨点点头，全将是打招呼：“久闻四皇子冰雪聪明，今日一见，着实可爱。”虽然受了夸奖，但萧澈可真是笑不出来。
毕竟，不是每个男孩子听到别人夸自己“可爱”的时候都会开心。萧澈知道，顾烨这是报上一次他说错话的仇。
小气！
顾烨在萧澈心中，除了幼稚，如今还多了一个标签：“小气”。
可他浑然不觉地道：“而且殿下身姿挺拔，相貌清秀，有着龙凤之姿。”顾烨每说一个词，就是在萧澈身上插一刀。
身姿挺拔，不就是正话反说，讽刺他矮吗？！
相貌清秀，不就是说他长得娘吗？
不过这个龙凤之姿，倒是个好词。
萧澈在心中默念：不气不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没人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