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血染河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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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是血腥、尸横遍野的背景下，哪怕满身狼藉，哪怕嘴角还挂着血迹，这个笑容依旧晴光映雪般点亮了整个视野。
仿佛神祇从遍地污秽的地狱中抬首，仿佛天使在漫山猩血的尸堆中献祭，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有着近乎疯狂的矛盾美。
可此时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受过老牌贵族教育的布鲁斯，还是美术生出身的美国队长，亦或是属于花花公子的托尼，都没什么心情欣赏这样的美。
杀手倾尽全力掷出的长刀出现了“极静”效果，所有非高维的存在都在这样的刀势下被寂静，所有的攻击都停滞或粉碎在了半空。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雪亮的刀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呼啸而至，穿糖葫芦似的快速扎透了所有暗黑系“伴生生物”。
一击毙命。
紧接着，非高维生物的战场上，属于超英这方的首个伤亡出现了——透支了体力、又身中剧毒的杀手根本撑不了多久，在刀芒激射而至的同时，他就已瘫软在了地上。
刀势的沉默时间比预想中的要长，又或许是托尼的心境拉长了这部分时间，所有超英都看到了zero从倒下到死亡的整个过程。
仿佛电影的特写镜头、慢动作回放的加长版，在掷出长刀后，殷红的鲜血在空中四散飞溅，zero脸上极细微的神情都被放慢、拉大，确保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托尼并非是作战的视角，而是作为全局的旁观者，这样直接而血腥的场面冲击，几乎瞬间引发了他的PTSD。
小胡子富豪半跪在地上，所有的肌肉都在痉挛，他神情放空、呼吸紊乱，眸中无可避免地沁出了浅浅的水色。
“不要动，”想要插手的秦镐被江宁伸手拦下，看着秦镐有些竟额的神色，她微眯了眯眼，“你要还想着带他回去，还想着要替他解除PTSD的话，就不要动。”
鬼车很清楚想要离开需要的代价，也很清楚经过这么一次后的回报，因此现在哪怕对这人类的情况心疼至极，也只能看着，毕竟，只有经历过了，才能被发泄出来。
就算知道面前看到的这些都是假的，面对这般触目惊心的血色，就是经历了风雨的城市意志，也很难不被牵动心绪。
“没想到啊，”秦镐捏了捏手中的长|枪，也不去看身边江宁的脸色，只眸中掠过些难掩的复杂来，“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类担心城市意志的安危。”
哪怕杀手是失落的城市意志，也可以算作失落的文明见证者，那也依旧算不上是人类本身啊。
“呵，”江宁微微垂眸，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好玩的物事般，轻轻地嗤笑了声，“超级英雄么，都是些天真得可爱的傻子。”
“不过，”她伸手点了点下方演进的场面，“你且看着罢，这只是开始而已，‘轮回绝境’还不至于这般无用。”
轮回绝境之所以被称作城市意志带头认定为绝境，必然有着不凡之处，再加上这个被称作是九死一生的“未来属性”……
在不伤害托尼的情况下，江宁自己想要出去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再带上个秦镐就难说了。
秦镐看着江宁的神色便已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轻叹了声，倒也没有怪对方不将他当做战友看的意思。
毕竟，对这些经历过太多腥风血雨的城市意志而言，所有的保护欲都出自惨痛的记忆和心中的执念，到最后，他也只轻声劝了句：“没得想这样多的，且先看吧。”
简单几句交谈，倒也不治愈耽误了什么，等他们再将注意力集中在足下的场景中时，幻境也不过堪堪过了zero倒下的“特写”。
比起幻境中PTSD发作的钢铁侠，比起被勾起回忆有些怅惘的城市意志，比起画面中满脸悲恸、愤怒，甚至隐约带着崩溃的超英，杀手唇角的笑意是解脱的。
事实上，他早该消亡了，失落之城、失落的文明不是没有过，这里面，就从没有谁能够偷得这样长久的年岁的。
失落的城市意志和文明见证者，会在规则和时光的打磨下，慢慢被纯粹属于高维生物的城市意志和文明见证者遗忘。
作为丢失了信仰来源，失去了血裔的存在，他们只能年复一年地借着人类的记忆苟延残喘着，直到哪日被彻底忘却而消散。
显然，这幻境、或者说托尼的潜意识对人物的心理把控是极其准确的。
生意场上又有哪个不是精明人，哪怕是科研天才、被视作不理公司事项的托尼，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也有着极敏锐的判断力。
他不是看不清，正相反，他看得太清了，才会想着逃避，想着对某些包裹在光鲜亮丽中的蝇营狗苟避而不见。
也正是因此，多日的相处下来，托尼虽对绝大部分城市意志的底牌尚不清楚，但这种模拟临死场景的幻境，却是能将所有细节展现得清清楚楚的。
倒在地上的杀手已经失去了呼吸，他的双眸尚未阖上，美丽的异色瞳仿佛玻璃般，映着这个世界的尸山血海与蓝天白云。
没了杀手的出手相救，紧接着出事的，就是那些没怎么上过战场的超英了，在这样的战斗中，半点经验不足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更何况是他们这种完全没有找到节奏的新手了。
努力跟上大家节奏的变种人有死于藤蔓绞杀的，有被泼上满身水冻成冰雕的，还有被雷电直接击穿头颅的……
拖住成年超英、针对弱势战力的效果当然好，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绝大部分小变种人都已折在了战场，折在了伴生生物手中。
可再怎么没有经验，再怎么弱势战力，这些小变种人尽力拖住的伴生生物可都是真实的啊。
要知道，超英和伴生生物的战场本就势均力敌、险象环生，任何战力的流逝，都有可能导致战局的大幅逆转。
最开始只少了zero一个还好说，甚至鉴于他以命搏命换走暗黑系的动作，占便宜的还是超英这方，但猛然少了这么多拖延时间的基础战力，劣势瞬间就出现了。
城市意志那边和高维生物打得难舍难分，维特妮斯用琴音努力控制着传输通道，根本无暇理会他们这边。
因此，为了确保战斗续航能力，保证自身安全成了超英最首要的任务，勉强和伴生生物维系着平局就已经很难了，更不用说是那些真正有杀伤力、足以致命的招式了。
超英毕竟是生命体，和那些完全感受不到疲惫的仿生机械自然是不一样的。
毕竟，仿生机械中，哪怕是伴生生物，也拥有着钢铁躯壳，拥有着独属于机器的特点——不知疲惫、非死亡或重要部位伤害不影响战斗。
这样左右支绌的情况下，首先支撑不住的，自然会是毫无休息机会的超英，特别是那些并没能脱离保护或平时“执法”环境较好的二代超英。
自从杀死zero、尝到甜头后，伴生生物的战术就不曾改变过，因此，首先出事的，是快银和小闪。
无论哪个超英，在作战进入中期、体力不足时，总会流露出自身的战斗习惯，摸透战斗习惯后，最容易被攻击的，就是极速者。
禁锢一个极速者需要几步？
首先，你要切断他的后援。
不约而同地，包围超英们的伴生生物攻击力度猛然增大。
然后，你需要熟悉他可能的逃跑、攻击路径。
经过精准计算后，藤蔓快速封锁了闪电侠和快银路径上的区域。
最后，瓮中捉鳖——
漫天水雾扬起，两架最近的仿生机械应声自爆，这个区域内所有能量瞬间冻结成冰。
“Flash！”不得不说，伴生生物的计算能力实在远超正常人类，蝙蝠侠的暴喝声才将将响起，闪电侠和快银就已经满脸惊愕地被冰封在了当场。
在被冰封的瞬间，快银几乎是习惯性地回头，将求助目光落向始终站在他身后的复联“大家长”们。
可惜这次，没有人能救他了。
不像是美国队长的冰封，这次，无论托尼怎么研究，沉睡在这两座冰雕中的青年，都再也不会醒来了——
兼具财富与头脑的钢铁侠能救下活人，却没有能力让已彻底死去的人复活。
在惊慌中，用蛛丝荡在半空的蜘蛛侠自乱阵脚，虽然仅是瞬间，却根本多不过精密机械的算计，一道火线夹杂在漫天攻击中飞至，附加于火线上的能力，是爆裂。
“蜘蛛侠！”才从一个噩梦中缓过来的托尼转首，就看到了这样令他肝胆俱裂的场面，“集中注意力！”
可是已经晚了，就算彼得手忙脚乱地扯起了蛛丝，那道火线还是极为精准地彻底穿透了他心脏。
席卷的火光将他的制服由内而外撕开了一个黑色的窟窿。
虽然有自愈能力，但就是金刚狼，在被攻击彻底击碎心脏的情况下，也是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恢复了。
“钢铁侠！”他才用掌心炮击退了周围的几个敌人，打算过去救他的男孩，蝙蝠的喉癌音就喊住了他，“没用的。”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血染河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