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芝麻汤圆 ...
-
介于弗瑞并不知道城市意志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余杭的本性，在青衣少年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时，他还带了些虚伪的笑，顺口关怀了几句对方的身体状况。
余杭何等敏锐，在看到弗瑞笑容的刹那，他就已经理所当然地看透了对方隐匿在话术中的意图。
不过，作为某个被亲友保护得很好、在熟人面前毫无戒备的傻白甜，他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吖。
“谢谢局长的关心，”有些紧张地捏着伞柄，余杭面上没有半分破绽地微笑着，神色中甚至还带了些歉意，“可惜这是天生的，并非人类所能治愈，我已适应了。”
“君上和二弟皆不在家，若是局长有何事需要帮忙，不妨与我说说。”清秀而病弱的少年俏皮地歪头，冲着面前神色严肃的黑人局长眨了眨眼，声线宛若流淌的清泉，含着令人舒心的魔力，“毕竟我也是城市意志，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呢？”
屏幕的这边，看戏的超英还没反应过来，最心软的小蜘蛛和快银甚至为他担忧了起来——原来城市意志中也会有这样的存在么？
可坐在超英身边，仅存的两个城市意志不约而同地打了两个冷战，维特妮斯摸着鼻子苦笑一声，至于地下世界的杀手，更是直接将自身缩进了最安全的阴影中。
“看好了么？”戏精的大小姐总比将军要多些乐趣，她指着屏幕中的人，语气夸张，“这将是那个人类的遗照！”
“大致来说，宁姐的说法不算错。”看着超英有些错愕的眼神，秦镐伸手按住了捣乱的江宁，勾起的唇角有无奈而宠溺的笑容浮现，“我们城市意志中一直有种说法，叫做宁惹青龙白虎，不惹金凤白狐，哦，还要再加上个白泽。”
“白泽知万事，九尾狐魅万物，金凤涅槃火焚寰宇。”回忆鲜活的场景重新出现在脑海中，秦镐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甚至因着某些未知原因带了满是幸灾乐祸的情绪强调，“我想，你们是不会想要知道兄控加弟控的灾难的。”
从最开始江宁的金凤吐焰，到方才明甬的白泽通灵，再到如今余杭的九尾惑人，短短大半天时间内，这群人类已经见证了城市意志中最被害怕的三种攻击方式。
嗨呀，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了想，这些人类运气可真好，三个城市意志同日出手，连秦镐，怕也是首次看到呢！
弗瑞本来就是来剥削战斗力的，当然不会拒绝余杭送上门来的帮助，毕竟，即便维特妮斯不在现场，他也还是怕被见证者当场算账的不是么？
不过，要余杭自己申请帮忙，那可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他还可能顺便从余杭手中挖出些城市意志的弱点来。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毫不吝啬地将资料给了面前的余杭，甚至还替他好好分析了特点和可用的作战方式。
从他敢上门邀请余杭就可以看出，即便被维特妮斯好好教训过，弗瑞本人“透过表面了解真相”的习惯还是没改。
更何况，平日里，神盾局的最高责任人早已习惯了与手下特工、复仇者和政客打交道，也只有政客会让他稍微费点心，其余的，嗯，这不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于是，心大的局长根本就没将人放在注意点上，只一个劲儿地说着自身的想法，却没发现，避开了特工与他的视角，余杭的笑容已越来越诡异了。
巧的是，被神盾局局长甩锅给城市意志出现，而导致对方诞生的生物，恰恰是由九头蛇通过科技合成的，极类似于黑雾的存在。
同样是自身形状可以随意变动、甚至有着空间转移的存在，不过这些出现在纽约战场上的东西更加弱小，也更像是粘稠的胶质而已。
“余为余及同伴给M国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余杭微微抿起唇角，笑容青涩腼腆，干净得像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局长且放心，由我等引起的动乱，杭自会出手平息。”
“多谢余杭先生对我们的理解，”对于这样好骗又易利用的存在，弗瑞从来不吝于给予和颜悦色的，挑拨不过是随口的事，嘴角挂着些难得的笑意，语气温和，“我也理解贵方的苦衷，只是辛苦你了。”
“他上当了，”向来沉默的杀手不忍直视地侧头，可语气中，却分明早已带上了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太可惜了。”
“上当？”方才的对话分明正常的很，就是敏感如娜塔莎或巴基，也完全没反应过来其中的漏洞。
左右再怎么狼狈的模样zero都见过，秉持着不懂就问的态度，率先开口的反倒是已经完全没了包袱的巴基：“什么上当？”
“呵，”被自家人类问及，zero轻笑一声，重复了遍余杭的话，“由我等引起的动乱，杭自会出手平息。”
“我等引起，你再想想弗瑞要求他对付的对手，”杀手的眉眼中带了些慵懒的笑意，“你当真以为，余杭没有后招，或是没有能力展现事实真相？”
“你们M国，不，不用说是M国了，就是支持神盾局的那波政客里，有多少人是铁板一块，毫无对自身利益考量的存在？”
“像弗瑞这种死不悔改的人，是余杭最讨厌的存在，更何况，他还出言试图挑拨城市意志间的关系，”Zero的语气中带了说不出的嘲讽，“你猜，余杭会怎么做？”
旁边的江宁大小姐转着手中的玉笛，镇定自若地接上了zero未尽的话：“而且，你似乎忘了，我们可是华夏公民。”
对于弗瑞，甚至对于M国政客而言，因着平时没有威慑力，这大概是个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因素，可到关键时候，它恰恰起到了最为致命的作用，那是国家之间的交锋。
如今的华夏可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肥羊了，国家间的利益交涉至少摆在明面上的，都是需要讲道理的。
两国势均力敌，甚至隐隐有超越之意的情况下，在没有彻底撕开那层遮羞布前，这样的事情发生，华夏方出面施压，M国无论如何，都是需要给出个明面上的交代的。
这样一来，对城市意志的警惕和刁难摆在台面上，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有问题的弗瑞无疑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待他卸任后，上层只推说识人不清，加害者已受处罚，这件事就过去了。
因而，战斗结束、证据到手，余杭根本犯不着与弗瑞对线，只要他将证据送上，弗瑞的政敌、华夏的政府……
想要弗瑞削权、想要他下台、甚至想要M国付出代价的人或组织多了去了，三分可能都敢赌一赌，更何况是这样板上钉钉的绝对性证据。
到时，等待弗瑞的就不止下不来台的困窘了，没有当事人的开脱，草率行事的人类将为此付出巨大而持续的代价。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脱离超英身份、在现实生活中同样拥有地位的超英，身处规则之内的人往往也会对规则更为了解。
“那么渠道呢？”首先开口的自是几人中最为冷静、还维持着本能思考的蝙蝠。
是，余杭设想得很好，他挖下的坑的确够弗瑞将自己埋进去再盖上土，但这只建立在他能联系上的高层情况下。
可余杭作为城市意志，能联系上什么重要政客先不说，就是别人愿不愿意信、会不会拿出利益交换都是个问题，要知道，这可是阶级分明的M国！
“暗网，”方才说话的zero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向蝙蝠的方向轻声提醒道，“而且余杭的人脉还包括我。”
先不说华夏人自带的护短属性，也不说地下世界的关系网络，单是暗网上的交易就足够余杭完成计划了。
毕竟，整个暗网由后台的杀手组织Hunters、雇佣兵组织Mercenary和黑客组织Matrix共同协同维护，确保了交易的钱货两讫。
至今为止，在这个从互联网还未普及便以实际网点存在的暗影中，还没有哪个交易者敢发布假信息牟利。
作战的最高兵法是攻心为上，而杀人的最高境界，是兵不血刃。如非必要，狐狸从来不会让自己手染鲜血，美貌、智慧和永远纯白的灵魂，将是他们最为强悍的攻击武|器。
这绝不是超英们首次领略规则、言语和权力的力量，但大概会是从始至终、最为难忘的一次。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于集能力、天赋和信念于一体的超英而言，困难的绝不会是作战，而是战后这种杀人不见血、来自身后被保护者的软刀子。
这样的方法常见，但若使用者是拥有极强实力、直接能颠覆整个世界的城市意志，便有些令人费解了。
这些自诩高维生物、随时可以依据自身喜好行事而无人能挡的存在，难道也需要遵守人类世界的规则么？
“入乡随俗，这很正常，”江宁慵懒得倚在椅背上，神色淡然，“你以为，把城当软柿子看还试图捏上一把，就不会遭受任何报复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芝麻汤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