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堕入永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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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比起光鲜亮丽的大人物，整个社会上，起决定性作用的往往都是看似不起眼的普通人。
是他们的辛勤劳作搭建了生活平台，是他们的多数论调决定了局势的走向，也是他们的选择左右着整个社会的发展方向。
风平浪静的往日，民众能够被轻易引导、因而只有上层人物才能决定命运的假象被此刻濒死的可能击碎，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规则彻底的崩塌。
在外星侵略者和超反们的两面夹击之下，不用说是已经失去庇佑的华盛顿了，就是还有着莱克斯守护的大都会，也只是挣扎在生死线上。
哥谭、布鲁德海文、纽约和纽约郊区，乃至最后逐渐事实高压管制的大都会，在超英们的亲眼见证下，城市意志一个接一个离去。
原本繁华的都市变成遍地废墟的荒野，高大的建筑倾颓坍圮，破碎水泥块中深处带了些锈色的钢筋，像是努力伸向天空的、求救的手。
鲜血在断壁残垣上肆意涂抹，人类的尸骸在杂乱无章中隐约可见，侵略者如蝗虫过境，席卷东海岸的浪潮所到之处，尽皆无人生还。
另一面，安逸的城市变成了罪犯的乐土，黑暗肆意蔓延，屈服者尚苟延残喘，反抗者则血溅当场。
黑暗所过之处，尽皆地狱，幸存者们被血色污染侵蚀，再回不到原先那安宁平静的生活状态，在这里，人类文明仿佛正在逐步倒退，向着弱肉强食的远古时期前行。
穷途末路，真正的穷途末路。
即便知道最终超反们能与外星侵略者对上，等到那个时候，真正的普通民众大概也不剩多少了，留下的，只是被拖入地狱中狂欢的罪犯而已。
超英们开始还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面对这样强大的敌手，没有超英作为顶尖战力，就是上层真的愿意面对，能做的也实在不多。并且，在日复一日不被理解的行动中，他们也早就习惯了政|府方的不靠谱，直到今日，维特妮斯向他们展示了华夏政|府的行动能力。
对华夏而言，这样的攻击实在够不上超能人士出手的资格，在M国消息传入华夏境内的瞬间，政|府就已经召集要员紧急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方案。
所有军|区全部进入最高级别的警备状态，笼罩着整个华夏上空的结界预启动，所有防空拦截系统全部激活，卫星系统保持对外星侵略者的追踪状态，而雷达则对本土上方的空域实行24小时开启的监视状态。
这还没完，不同于遮遮掩掩的M国政|府，华夏的领导者一上来，就把真实情况全数告知民众。
学校和公司反复进行着逃生演习，多年以前的防空洞全部开启，并且在全国各地应急建设各类应急的地下掩体。
物流产业和智能配送产业开始调整物资运输方式，基础产业寻求更有效率的生产方式，确保所有人转入地下时，生存物资依旧充足，供给依旧有效。
相比于M国这边的吵吵嚷嚷、一触即溃，华夏进入战时警戒状态的效率极高，根本没有什么反对者，在灾难面前，所有不和谐的言论似乎转瞬之间便消失了。
不分地位高低，不分能力强弱，没有敌视或者歧视，所有人齐心协力，只为着确保国家和文明的安全。
维特妮斯此前与他们说过，这里的华夏，只是异世界华夏的投影，在本世界世界意识的操纵下，有着和异世界的华夏相同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想法、执行能力，乃至民众的反应。
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相信楼兰的那句“但凡能选择，谁要成为你们的城市意志”，在他们看来，比起其他发达国家，强大如M国政|府，起应对能力实在算不上差。
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领导力，什么叫做掌控力。
华夏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完成全部战略部署，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实现了所有人，包括从未受过任何教育的农村老人在内，的避险信号识别覆盖、撤离路线规划熟悉。
甚至连在M国人眼中，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解决的应急避险安置所问题，都得到了虽是最基础、却能够保障生存的应激性处置。
即便为了让他们更快地了解概况，维特妮斯对所有并不重要的内容进行了加速，众人依旧能从屏幕上看出当时的井然有序。
没有人慌乱，没有人尖叫奔逃，所有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或许还带着些紧张兴奋的神情，承担着本该承担的工作职责。
没有所谓的造假，更没有武力逼迫，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人们在各自的战场上作战，期待最终理所当然的胜利。
相比于M国相互推诿责任的传统，华夏的部|队和警|察理所当然地顶在了前线，剩余的普通人一面努力保障着后勤，一面心疼着前线人员。
在纽约升起蘑菇云、M国秩序摇摇欲坠的时候，华夏内部的舆论环境称得上空前团结的和谐。
甚至在避难所正建设，消息全面扩散的第三日，华夏政|府还有余力派出相应的精英部队，从乱成一团的海外各国一一撤侨。
“这就是华夏。”当日陪着他们的是明甬，看着这些人类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修长的手指在画面上空虚虚地划过，嘴角漾起微末的笑意，“眠龙勿扰，不要小看沉睡的巨龙啊。”
华夏本就是这样的画风，仿佛巨大的家庭，平日里彼此之间再怎么吵吵闹闹，等到真到了足以亡国灭种的灾难面前，再怎么胆小的人都会硬气起来。
所有人的目标几乎在转瞬间就能达成一致的，原本相互攻讦的矛尖转向来敌，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不外乎如是。
应急避难所最终当然没能用上，那些漂洋过海、不远万里飞来的钢铁巨龙先是一头撞在了结界上。
华夏人都不用真刀真枪地上场，在第一波近乎疯狂的集中火力打击下，被结界短暂截停的它们就碎成了块、坠落海洋。高层和部|队指挥官依旧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可心大的普通华夏人除了维持对前线的物资供应外，早已很快完成了心态转变，快乐地吃起瓜来。
为了阻止其他人的觊觎，Jar早就被维特妮斯带回了时空裂隙中，毕竟也算是拥有生命的AI了，对维特妮斯而言，他与人类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在得到了超级英雄们，特别是科技侧的那几位，对不会随意干涉现时间线发展的承诺之后，维特妮斯还是很守信地将Jar还给了托尼，甚至还很贴心地提供了网络，也让超英有了凭借自身能力了解外界的可能。
由于神盾局对他本人的了解程度，以及他现在出现在M国被人发现后，可能出现的舆论后果，托尼果断选择了避开本国混乱无序的舆论局势。
他干脆什么黑科技也没有用，就只装作普通网民的样子，在某个流量极大、却不用实名制的华夏论坛上注册了账号。维特妮斯没有骗他们，华夏局势安稳，而M国从超英消失，到彻底沦陷，只用了不过短短两个半月。
更好笑的是，由于华夏进入战时状态，不必要的娱乐活动暂停，于是，M国的事态变化在引起华夏民众的广泛同情之后，就被无情地当做了现实中的电影，还是能够近距离观看、持续更新的那种。
M国政|府的骚操作被挂在华夏民众常去的论坛上公开处刑，而吃瓜众一边同情M国人民的遭遇，一边在下面的评论中狂笑，各种嘲讽着这些令人智熄的奇怪操作。
作为正常的M国公民，超英们对看到的言论当然不会有好感，但不得不说，就是心中再难堪、再愤愤不平，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应该的。
就像是同一场考试中，你的同学由于提前做了功课，所以快速完成试题、交卷满分，而你不仅没有做完，还需要重考一样，付出大量努力稳定自身局势的华夏当然有理由来嘲笑此刻手忙脚乱、连抄作业也不会的M国。
为了整个人类的大局着想，华夏甚至公布了大致防御措施，还极贴心地将毁灭龙形外星侵略者所需的打击换算成TNT当量公布了出来。
而接触过政府高层的超英知道，所有的管控措施M国政府都有能力，也都有时间做，只是他们不愿意，不愿意为了底层的人民损害自身的利益，也不愿意在微不足道的民众身上多花心思，他们要的，只是金钱权力和利益。
“这就是你们守护的国家，huh？”作为行走在外的商人，明甬当然会外语，即便因为城市意志自带的翻译，他平日并不屑说，不过，这大概也是他唯一一次，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使用英语提问了，“人民的国家？某些人的国家？（Peoples’ country？People’s country？）”
没有人回答他略带讽刺的辛辣问题，向来不信他人的蝙蝠侠低着头沉思，钢铁侠焦糖色的大眼睛早已失去了焦点，就连平日里信仰坚定的美队，也难得有些恍惚。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堕入永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