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再无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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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英这边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事情都说清楚了，剩余的时间，也不过算是超英们难得的、能够完全放松的假期。
毕竟休假还可能出现紧急情况，但在时空裂隙中，在到达节点、维特妮斯倒转时间之前，绝不可能再有什么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扰到他们现有的生活了。
不管是对楼兰等的身份依旧持怀疑态度的蝙蝠侠，还是凭自身直觉、完全相信了的闪电侠，亦或是半信半疑、犹豫不决的钢铁侠，在没有了仪器、没有了随身设备的情况下，现在的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安安稳稳地待在时空裂隙中，好好享受现有的平静而已。
而此刻，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没有了超英作为秩序的地球，已经彻底乱成了毛线团。
之前，维特妮斯在发出预告的时候，为了显眼，特意将字体标红了，只不过因着超英依旧频繁出现的原因，这样的说法无人在意。
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无动于衷里，鲜红如血的字体挂满了每个网站的首页，像是在高声宣示着超英们在他们同类中，差到无可拯救的名声。
直到三日后的今天，倒计时变成了零，下方仿佛注释的字体陡然变化，那行血红色的文字骤然放大，连同整句变幻过后的公告，震颤着放大、定格。
“As you wish, all the superheroes are gone. You have killed all of your heroes, only ‘cause of your carelessness. And everyone who voted for it was the killer.（如你所愿，所有超英都走了，你杀死了所有属于你的英雄，只因为你的不在意，每个投了支持票的人都是凶手。）”
蜿蜒的红色流动的鲜血样从字迹下垂的部分流淌下来，沉默地预示着整个时代的落幕。
这个公告出现后的半小时内，唯一经常露面、且确定身份的超英，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在众目睽睽下，从发布会上神秘失踪的消息瞬间轰动了整个M国。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忽然消失的，可对比在他身周骤然亮起、快速覆盖全身的灿银色光芒，和随后逸散开的极淡的血腥味，或许，比起失踪的说法，单纯的瞬间汽化、尸骨无存的报道会更加符合实际些。
当天，纽约的街头巷尾依旧热闹，却再也没有了那个牵着蛛丝的话痨好邻居；大都会的阳光依旧灿烂如昨，却再也不见了那个温柔强大的人间之神；哥谭的夜晚依旧漆黑而深沉，却再也不见了那只从空中划过的、黑漆漆的大蝙蝠……
这样的情景陆续被所有已经拥有日常超英的城市证实，人们才知道，这次的投票并非玩笑，他们真的失去了他们的超级英雄。
从没有人把这个投票当做是真实，就像没有人想过失去超英后的生活，超英平时的贡献和战斗早已融入了普通民众的生活。
人类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们的付出，毫不体谅地谴责着他们的力所不能及，就像是呼吸那么自然。
可片刻之间，由于他们自身的选择，这样的权力被残忍地剥夺，那些拯救过世界的超英甚至根本不算是被控制或捕捉，而是直接被灭杀了。
首先混乱的当然是哥谭，原先因为蝙蝠侠的原因，不得不呆在阿卡姆或是黑门监狱、精细计划离开的囚犯几乎在得到消息的瞬间便联系上了自己的手下。暴动和越狱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全部完成，原本羁押囚犯和病人的场所空空如也，只剩了渐次飘散的血腥味。
这次越狱甚至根本就发生在白天，光天化日下，穷凶极恶的罪犯大笑着，从狭小的囚牢中走出。
世人打开了猛兽的囚笼，而这次，再没有哥谭媒体口中，不知好歹、无可救药的悲观者意图改变现状，再没有什么精妙严谨的plan B，也再没有人愿意用血肉之躯铸就牢笼了。
维特妮斯把超英们聚集起来，而不是直接定格他们的时间当然是有原因的，这些人类在她特殊能力的帮助下，完全目睹了在他们消失的情况下，整个国家变化状况走向的实时直播。
从上午九点，钢铁侠失踪的消息传出，到上午十一时，所有的罪犯全数越狱成功，再到下午两点，哥谭目前的市政|府、警|局、监狱全部被以贝恩为首的犯人掌控，整个城市的秩序破裂不过区区五个小时。
至此，哥谭沦陷，哥谭的城市意志从特殊频道消失，彻底死亡。
对于很多来自阿卡姆疯人院、热衷于和蝙蝠侠作对的疯狂者而言，没有了蝙蝠侠的哥谭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哥谭了，更谈不上是他们的制约。
以小丑为首，这些顶尖的罪犯很快便组成了暂时的联盟，浓郁的血色，从霎时间沦为黑暗之都的哥谭开始，向着周围伸出了触手。
紧随其后的是紧邻哥谭、只是比它状况稍好些的布鲁德海文，那原本，是被夜翼守护着的城市。
布鲁德海文的罪犯并不像哥谭的那样丧心病狂，除了土生土长的罪犯，还有那些来自哥谭的、在自己城市中走投无路的犯罪分子，虽然数量实在算不上多，但也足够恼人。
这里的居民对超英没有什么恶感，当然，也谈不上有多支持，事实上，比起哥谭来，这座城市距离堕落，也不过是多出两步的距离而已。
而在这次莫名其妙的投票之前，在每晚特定的时候，那只活泼的大蓝鸟总会准时地划过夜空，努力将整座城市努力护佑在羽翼之下。
大蓝鸟的作风和隔壁黑漆漆的蝙蝠其实很像，甚至有些罪犯猜测，夜翼曾在大蝙蝠手下学过些什么。不过，那也就是些无根无据的猜测罢了，除了他的确和黑漆漆的蝙蝠一样，努力掌控着他名下城市的安全，哪怕是用满身鲜血、浑身伤痕的代价来换，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在确定超英们的死亡后，活泼的大蓝鸟再也不会出现了，大量罪犯顺着两市的交界处，从哥谭涌入布鲁德海文。
这座即将堕入永夜的城市迎来了彻夜的血腥狂欢，居民在家中瑟瑟发抖，象征正义的警员被悉数杀死，沾染着鲜血、近乎死不瞑目的尸体就这么明晃晃地挂在警|局门口，这其中甚至包括了维特妮斯捏造的迪克本人的替身。
替身当然不会有夜翼那样强大的战斗力，即使他拥有着迪克本人的性格，维特妮斯贴心地替迪克掩饰了下，将这个壳子的战力压制在了比普通警员稍好些的程度。
也正是因此，在拥有足够的、属于超英的心态，又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强大能力，格雷森警官为了掩护身边的同伴有效反击，甚至成为了这座城市第一个因为超级罪犯的涌入而失去生命的警|察。
自己看着自己死去，若是放在平时，甚至是放在他们布局抓捕罪犯的时候，迪克大概都会笑着调侃，但，这样的场景绝不会发生在今天。
即便知道这是假象，即便知道等时间线被扭转后，所有的人和事都会恢复如常，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让在场的众人感到了深刻的不适。
说实话，作为夜翼，作为曾在蝙蝠手下工作过的罗宾，迪克经过更加血腥、更加充满恶意的场面多了去了，甚至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在他离开后布鲁德海文的堕落。
但这绝不包括眼下这种，他被隔绝在独立空间里，看着他的城市堕落、与他交好的朋友死亡却毫无办法。
布鲁德海文本身也没能坚持多久，作为原型最平庸的城市意志，他本就是依托于哥谭勉强存在的。
现在哥谭离开，秩序在属于他的城市中慢慢溃散，仿佛身体中作为支撑的骨骼被慢慢抽离。再加上人口的快速减少，这几乎就是肉眼可见的死亡预兆了，可被吸血鬼女王转化的人类骑士沉默了片刻，竟没有半点反对或是挣扎的意思，只发出了声释怀而认命的哼笑。
在城市意志们的频道里，布鲁德海文带着怀念的英伦语调响起，带着点华丽咏叹调的味道，仿佛从剧中走出来的风流王子。
可他们都知道他不是，就像他的化身，他只是个在鲜血中出生，挣扎在暗影里，向着光明伸出手的城市意志。他不曾拥有哥谭那般坚韧的心性和强大的化身，也不曾拥有华夏城市那般历经沧桑的历史和近乎蛮横的能力，他只是布鲁德海文。
剩余的城市意志间弥漫着惺惺相惜的悲壮感，即便在时间线扭转后，所有的事务，包括城市意志都会回归原状，这样痛苦的死亡也绝不会好受。可祂们没有办法，哪怕是维特妮斯本身也想不出两全的方案，城市意志从来都只是人类斗争的牺牲品，从始至终，无处选择。
可直面死亡，向来沉默的布鲁德海文却难得那么放松，他感受着身体中渐渐流逝的力量和生机，嘴角的笑容缓缓扩大，铅灰色的双眸中甚至不带丝毫阴霾。
“真是疼啊。”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他闭上眼，躺倒在风里，经历这么一次死亡便换得状况好转，其实，还挺值的，只可惜没有走在哥谭前头，不过，“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再无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