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心知肚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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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长久的沉默后，看了看周围险些时态的队友们，还是由相对冷静的美队开口，对女孩的描述做出了应答，“抱歉，这些，原先的我们并不清楚。”
奥萝拉倒也没要这些人对此前的动作做出什么回应，毕竟是被姐姐护在身后的人类，没必要同他们计较得那么清楚。
“有些事情，他不计较，但我却是要担忧的，”她浅浅地哼笑了声，也不指责，只淡声用陈述问道，“那么现在，你们都清楚了。”
‘罢了，’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在画面上游移过，看着杀手竭力支撑的模样，她半是辛酸半是甜蜜地在心中喃喃道，‘反正我还在，多操心些便是了，左右陪在阿姐身边的总只有我一个。’
“我不能现身人前，”又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在心情尚佳之时，奥萝拉并不介意多透露点消息，“你们知道在哪儿的，去接下他吧。”
女孩的话术是和杀手一脉相承的取巧，看似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形象背后，说出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里，都带着自身的细心思量。
能说的不能说的信息，经过过滤，真真假假，编程最后出口的话语，虽然你总感觉少了什么，却决不能说她欺骗旁人。
就像方才，她说她不能现身人前，却既不说明时限，也不交代缘由，只让他们去接人，多余的一概不论。
和她并不熟悉的超英们当然听不出其中的问题，最喜欢孩子的托尼甚至担心她过于口无遮拦惹了祸。
并不习惯解释、又不想被叨叨的奥萝拉干脆单方面切断了联系，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安全屋内，看着光幕，无声无息地叹着气。
对她仅知皮毛的人忧心她的单纯，于她一知半解的人同情她的过往，见识过她手段的人畏惧着她的狠辣，也就只有zero，能在完全了解她的情况下还这么宠着她了。
得到了允许，超英们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不过片刻，巴基便带着身后的两人破门进入基地，前者神色紧张地将半蜷着身子的人架在肩上，后面的两人则极默契地收拾了留下的痕迹。
看着那些人类熟稔的动作，哪怕理智上知道自己接触不到姐姐，这次行动非他们不可，可心理上总还是有些别扭的。
双眸中机械的数据流飞快划过，奥萝拉以极疯狂的速度调取着沿途的监控——对于zero，是再谨慎也不为过的。
可不知不觉间，女孩无意识地抿起了唇角，甚至有些焦躁地用指节敲击起了桌面，她竟是难得的有些后悔方才的理智了。
“Well，奥萝拉，”忽然响起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女孩，是不知何时连上她频道的巴恩斯，不甚稳定的通讯信号中还带了点失真的电子音，“送去哪儿？”
“嘘，轻点，她睡了，”奥萝拉下意识地看了看斜倚在战机座位上、皱着眉昏睡过去的杀手，由数据组成的金眸中带着满满的心疼，“去复仇者大厦吧，他的身体数据由我接手。”
在逃避托尼的叨叨离开前，她是给Jar留了个后门，倒没想到这么快便被用上了，还是因着阿姐的原因。
还好那不是个一次性通道，奥萝拉一面在心里漫无边际地念叨着，一面轻车熟路地侵入了复仇者大厦的数据库。
生命的创造在四维起步，规则锁定，任是谁也没有办法更改，就像钢铁侠，他的技术的确到达了巅峰，血边盔甲的某些部分甚至都牵扯到了空间折叠和平行世界，但他到底还是三维生物，哪怕窥探到了四维的角落，也依旧无法创造生命。
生命和非生命还是有区别的，哪怕是不近人情、被正常人类看做是机器的AI，作为生命，比Jar高上大半个维度的奥萝拉自然能随意出入他守护的数据库，哪怕斯塔克家的技术算得上M国首位。
这也就是由着楼兰教养长大、知道遵守规则的奥萝拉了，但凡换个人，会不会挑起世界大战，甚至倒逼得人类退回无网络社会先不说，单是针对厌恶变种人的报复就绝不会少。
看着治疗仓内安安静静躺着的杀手，女孩难得的晃了神，zero教给她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她是有能力报复，是有能力为自己取回公道，那么剩下的变种人呢？
民众不仅是人云亦云、极易被有心人利用和挑拨的存在，同样也是杞人忧天、不听解释的绝对代表。
在牵扯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们完全不可能冷静下来去分辨言论的真伪，特别是针对那些他们眼中的“异类”。
这种放在东方还好些，起码有理智的政府和受过基础教育的民众，不能一竿子打死这样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但在M国，来自高层的精英直接以快乐教育作为借口，在斩断了普通民众跨越阶层向上攀爬机会的同时，也彻底地抹去了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
越是愚昧，就越容易发生惨案。
就像是中世纪的猎巫，哪怕心知肚明许多人是被污蔑的，早已被鼓动了情绪的民众绝也不会停下了。
而那个时代的女巫，处境和当前变种人的何其相像？
谁也无法让已经逐渐走向失控的战车停下，任何不自量力的螳臂当车，都会被时代碾作碎末，哪怕这个人是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哪怕这个人是zero。
独木难支。
更何况，变种人内部还存在各种理念的分歧，还存在明目张胆的犯罪。
以杀手在地下世界的势力，保全清白的超英、斡旋于黑白之间尚可尝试，但对于这种横跨多个领域的庞然大物，就算是搭上了自己，也没办法护住。
因此，除了忍耐，zero给不出任何承诺。
大概是觉得愧对自家人类，作为杀手，失落的文明见证者面上没有半点表现，行动上却是变本加厉地宠起她来。
甚至于当她主动开口询问时，她日常面无表情的姐姐居然带了点笑意，主动俯下|身，摸了摸她四处支棱的头毛。
“没有为什么，”那人轻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护不住他们，还护不住一个你么？”
可现在，她还平平安安地站在这里，想要护住她的人却已苍白着脸躺在了床上，倒也称得上一句“世事无常”了。
有SI的资本作为后盾，加上超英自身情况的特殊性，复联的医疗效率向来高，因此，等奥萝拉终于从往事的回忆中缓过神来，重新转向大厦内部变动的数据流时，仪器已经停止了运转。
快速出现的数据从女孩闪烁着无机质冷光的眸底划过，但凡经过的代码全数被加上了严谨的信息锁，并据此给出了诊断结论。
至于能够判断zero身体状态、却又对治疗并无太大益处的原始数据，在没有奥萝拉允许的情况下，就算Jar、蝙蝠和钢铁侠同时出手，再加上动用氪星科技、拥有超级大脑的超人，他们也绝无可能拿到这些。
大概是由于唤醒了奥萝拉的缘故，哪怕在医疗仓内，zero也只是绷紧了身体，倒是没有出现此前那般的应激反应。
不过，杀手此前近乎惨烈的本能反击到底还是给超英们留下了心理阴影，就算知道能安抚他的人就在身边，也不敢有半点放松。
虽然表面上不显，但对于超英们而言，女孩的那番话还是起到了很大影响的。这些人习惯了挡在灾难、犯罪和普通民众之间，习惯了挡在入侵者和地球之间，习惯了为大义、为人类付出，却还从来没有谁，愿意挡在他们于危险之间。
正联出现在复联之前，哪怕是作为挂靠在联合国的超英组织，哪怕他们拥有超人这种人形核|武，哪怕这些人都遵循不杀人类的原则，M国的政客们都没打算放过他们。
在zero和城市意志们出现之前，他们根本不被称为超英，而只是更偏向于阴暗面的超能人士，七人中名声最糟糕的蝙蝠侠甚至被污蔑为“蒙面怪胎”。
按理说，在有了对付正联的经验后，作为半官方组织存在、拥有杀人权限、又是后出现的复联处境只会更糟——也确实如此。
哪怕明面上托尼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能表现出知道什么，但有Jar在，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消息，他全都心知肚明。
先是来自神盾局的监视，然后是轰轰烈烈的舆论攻势，最后是对超英真实身份的了解甚至公开。
只不过，慑于zero代表的地下世界，再加上虽不常动手却明显站在他们这边的城市意志们，这些明显“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计划全数被废黜了而已。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亲眼见证了zero的付出，更是在奥萝拉并不详细的描述中，清楚了某些若无其事背后的鲜血淋漓。
面对一个强者这样几乎毫无所求、近乎拼上了性命的庇佑，没有人能无动于衷，哪怕是超英——或者说，特别是超英。
那是他们最敬佩的前辈，是他们不计代价的庇佑者，更是他们最亲近的战友。
那人孤身站在黑暗中，却将他们全数划拉到灿烂的光明中。
因此，就是拼尽所有，他们也不会让他真的出事。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