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
-
穆白果然很坦然，反正值得他舍生保密的人全都死了，那现在就是他的性命最重要。再说了，既然关千河他们的目标是许修明，他没道理拦着那个凶手的死路。
“森罗万象的人不多，但渗透各个教派，大多数都是后来被策反的。”穆白耸耸肩，“像我这种一开始就抱着其他目的加入清月教的反而是少数。”
江水寒有点爆青筋，还真敢说啊。
“你们想抓首领，现在最高的就是许修明了。”穆白道，“想一网打尽不太可能，连我都说不清到底有哪些人。不过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森罗万象不过是因为利欲熏心而联合在一起的一盘散沙，领袖没了，都不用费力气遣散。”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江水寒警惕道。
穆白一摊手：“反正我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没证据，你们爱信不信吧。”
关千河沉默了一下，随后才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森罗万象的‘教主’，是什么关系？”
穆白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个问题重要吗？”
“不重要的话，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关千河神色淡然，目光却一直没离开他的脸。
穆白的脸色晦暗不明，像是捉摸不透关千河的想法。
“你是他的徒弟，对吗？”见他一直不说话，关千河自己说出了答案，“否认也没有用，‘万鬼归尘’可不是随便一个修士就能知道的法术。如果你只是普通的‘卧底’，恐怕不会知道得那么详细吧。”而且能派到清月教做卧底的，想也不是一般成员。
“……”穆白的脸色暗了下去。
关千河微微一笑：“多谢你的情报，不过你也别想使用万鬼归尘。你现在可没有足够的修为来承担它，还是安分一点吧。”
穆白咬牙切齿，神色也不复方才云淡风轻：“如果不是沈夜声……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沈夜声燕镖上的毒，江水寒并没有给他解，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修为仍然是像天狗食月一样不断被啃噬着的。
这种时候，表现出自己强烈的憎恨是很不明智的，但穆白没有想那么多。他和穆黑是师兄弟，也学过万鬼归尘。穆黑和师父都身陨之后，他就是唯一能使用这种术法的人，只要有一个机会……
可惜关千河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嚓地一声，穆白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他将视线下移，什么都看不到，但一股钻心的痛感还是告诉了他，他的喉咙上卡住了一根冰针。
血液都被堵在了里面，连空气和生机一起阻绝。穆白难以置信地想要抬头去瞪关千河一眼，眼前却已经黑了。
扑通一声，倒在地板上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
江水寒有点震惊于他的果断，至少没想到在沈夜声见到穆白之前，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把人给宰了。但他突然想到，穆白死之前说了什么来着？
想到这里的江水寒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活该，你换一句话都不至于凉得这么快。
沈夜声卧室。
沈夜声虽然虚弱，但是坐起来还是没什么问题，他让寒窗扶着自己坐起来，端详着眼前缩脖鹌鹑一样的男孩：“你是……天星门的弟子吗？”
他昏迷的时间长，并没有见到关千河带夏泽回来，但听他叫“掌门”，想必不会错。
寒窗在他耳边低语：“这是关掌门救回来的小孩，帮过关掌门。”
“我、我叫夏泽，”尽管沈夜声现在约等于半身瘫痪，夏泽还是本能性地害怕他，“沈教主你、您好。”
寒窗无语，这孩子真是怕得脑子都不转了，谁对一教之主说“你好”的啊。
关键沈夜声还回了：“你好。”
寒窗：……行吧。
“别站那么远，过来。”沈夜声朝夏泽喊了一声，后者整个人都吓得往上一耸，差点没把眼泪都吓出来：“不……不了吧，掌门只让我带句话……”
“我是你掌门的道侣，你怕什么。”沈夜声啧了一声，“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夏泽的眼神更惊恐了。
等一下，什么道侣？啊？？他没听说过啊？！
天星门或真或假的传言，最多就是说掌门入魔倒戈清月教，可从来没人说过他俩、他俩……
夏泽的眼睛都瞪直了。掌门迟早会有道侣不奇怪，但是这个、这个……为什么会是一个魔教教主啊？！
看到他呆若木鸡的眼神，沈夜声有点好笑，却是扭头向寒窗：“寒窗，把他带过来。”
夏泽吓得转身就想跑，但寒窗早已先他一步拎住了他的领子，夏泽不敢挣扎，浑身僵直，被带到了沈夜声面前。
沈夜声向寒窗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有点话要对他说。”
寒窗有点担心：“教主……”
“放心，一个小孩子而已，对我造不成威胁。”沈夜声说道，寒窗一想也是，何况夏泽也没有理由伤害沈夜声，便退了出去。
沈夜声看向瑟瑟发抖的夏泽，对他微微笑一下，尽量显得很友善：“你叫夏泽对吧？新入门的吗？”
“不、不算，我入门第三年了。”夏泽怕也不敢躲，“只是我一直待在外门，所以没什么存在感……”
沈夜声点头：“你怎么遇到千河的？”
夏泽战战兢兢地把他们被人追杀、一直到他给关千河送伞再被带回来的事都说了，言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崇拜的语气，沈夜声看到他刚才还慌乱的眼神在说到关千河的时候都变得亮晶晶的，满是孺慕之色。
“这么说来，还是多谢你了。”沈夜声一笑，这样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他追封赫和许修明的时候，关千河身边只有返璞的剑芯，却没有伞了，“放心吧，有我和他在，清月教不会有任何人敢动你的。”
夏泽有点受宠若惊，关千河也跟他说过不用怕，但并没有什么用，他该怕还是怕；但清月教教主本人的保证似乎就不那么缥缈了。
“想知道千河的事情吗？过来我给你讲。”沈夜声拍了拍被角，夏泽不由自主地凑过去，把双手撑着小脸，手肘放在了床榻边缘，聚精会神。
“你知道千河是天生白化吧，连睫毛都是白的。”沈夜声坐在床上，夏泽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像极了夜晚的八卦座谈。
“但是呢他会拿障眼法把自己伪装起来，不过白化的人不止头发和睫毛会白化，但千河只记得这两个。”沈夜声说着笑起来，“所以每当他黑发的时候，他的头发和皮肤的对比，就会特别……”
特别显眼，比彻底白化还要对比鲜明，像个陶瓷娃娃。
如果不是他那么显眼，沈夜声当初也不会总是频频看他，看着看着就把自己看进去了。
一直很紧张的夏泽想象了一下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不该笑，赶紧憋住，但已经被沈夜声看到了。
沈夜声笑：“忍什么啊，反正他又听不到。还有其他好玩的事情呢。”
夏泽不自觉地身体前倾，全神贯注地听沈夜声继续往下说：“千河啊，你别看他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变成道侣的吗？”
夏泽咽咽口水，别说知道了，他现在连接受起来都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好像被雷劈了似的。
他下意识地越凑越近，手肘也不再杵在床边缘了，越来越往前靠，一会儿连双手都从下巴上拿了下来，把整个上半身撑高……
沈夜声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夏泽猛一抬头，正对上沈夜声笑眯眯的眼睛，捉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的力道却出奇的大，他竟然连一分一毫都推进不得。
夏泽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右手手腕被沈夜声一扭，手中藏着的一把还未来得及触及皮肤的短刃就这样掉出了掌心。
沈夜声仍然是笑着的，仿佛根本看不出他手里握着怎样的杀机：“别捅这里，你掌门的幸福还得靠我呢。”
“你……”夏泽咬牙切齿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还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他试图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但沈夜声的手就像是石头一样禁锢着他，纹丝不动。
沈夜声冷笑：“你以为藏在孩子身体里我就看不出来了吗，千河家的孩子你也敢动，给我滚出去！”
突然一道强横的震荡从两手相握的地方传来，夏泽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上升腾出一股黑色的烟气。
沈夜声对门外大喝：“寒窗，逮住他！”
寒窗猝不及防，但他的身体早就养成了本能，一听到沈夜声的命令，条件反射地就射出一股密密麻麻的丝线，直冲着逃逸而出的黑影而去！
“沈夜声！”黑影的形状轮廓不清，但还能隐约看出来是一个人，他怒不可遏，双眼几乎要迸出憎恨的怒火。
沈夜声大笑：“许修明，长风山庄就被你骗过一次，你就那么喜欢装小孩？今天你来了就别想走！”
整个清月教，如同天罗地网，严阵以待。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 7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