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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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教，早已习惯了教主的神出鬼没的右护法对自顾自回来的沈夜声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但当他的眼睛扫到一个记忆之外的东西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教主，您这簪子哪来的？”那一根焦炭实在与沈夜声的气质不匹配，乍一看上去非常扎眼。
“这个？”沈夜声下意识伸手一摸，随即当着右护法的面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定情信物。”
右护法：“……”
右护法冷漠地转身就走：“寒窗，教主又开始发神经了。”
左护法寒窗连头都没有探出来：“你早一百年就该习惯了。”
天星门，换下黑色衣服的关千河重新恢复了白发白睫毛的本来面目，换到发簪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没有取下来。墨色的发簪插在头发里，像是雪地里的一枝遒劲的苍枝。
他得调查一下秘境里引雷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掌门，您去哪里了？”可算找到他的长老吹雨还堆着一堆送不出去的画像，刚打算塞给关千河顺便附赠一场“道侣有多重要”的激情演讲，就撞上了关千河凝重的表情，吹雨一怔，“掌门？”
“吹雨，”关千河神情严肃，“把近五百年内所有达到大乘期的修士名单交给我，我有事必须确认。”
吹雨见状也不再提闲事，对关千河点点头：“是，掌门。”
五百年内所有大乘期修士的名单，听上去冗杂，可实际上的数量却比想象中少得多，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关千河就把它们全部看了个遍。大乘期修士实在太少，加上生平不过薄薄三张纸，若是只看姓名，甚至写不满一页。
关千河一行一行地看下来，生怕自己漏掉任何信息，但是就算他把名单都看出洞来，也改不了后面一个个如出一辙的备注：“仙逝。”
大乘期修士的寿命能达到近千年，看似漫长，但能在寿命达到极限前突破渡劫期、成功飞升的人万中无一。
看到最后，关千河的目光只能凝聚在最末尾的两行。
清月教，沈夜声，修为：大乘期。
天星门，关千河，修为：大乘期。
他自己显然不可能是引发灵力爆炸的人，那可疑的对象就只剩下一个了。
沈夜声……关千河思忖着，会是他吗？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毕竟，就像光暗的两面，提起一个总会想起另一个，天星门和清月教也总是被相提并论——虽然一般是踩一捧一的那种提起。
在他出山之前，沈夜声一直是最引人注目的明星。尽管身为魔教教主被不少人恨得牙痒痒，但也无法否认在不到两百岁的时候就突破大乘期的沈夜声是当之无愧的奇才。纵使他出山之后，沈夜声的天赋也从来没有被人质疑过。
只是沈夜声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从来不露面，清月教的代言人每次都是右护法。以至于关千河虽然听了不少传闻，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所有了解也都是道听途说。
光凭这点信息，不能认定一定是清月教干的。关千河思忖，虽说是魔教，但也不能这么简单就扣个锅上去，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行。
就在此时，刚刚离去不久的吹雨又折了回来，而且声音听上去很是焦急：“掌门，不好了。”
关千河收起手中的资料，有点意外是什么事能让吹雨显得这么心急火燎：“何事？”
吹雨递给他一只传讯蝶，这是修真界用来传递紧急信息的东西：“月明刚刚传讯过来，前些日子伊州村发生的妖兽伤人事件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您快看。”
关千河一惊，连忙伸出手指接住传讯蝶。月明长老的实力在一众长老中也属于名列前茅，能让她发来求助的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传讯蝶扇起翅膀，月明清秀的字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伊州村动荡，妖兽频出，除之不尽，疑心有根源未除。前日发现此地灵力不稳，有多处扭曲现象，恐有人从中作梗。独木难支，请尽快前来支援。月明。”
妖兽频出？灵力不稳？
关千河的神色凝重起来，以往山下也发生过不少妖兽伤害普通人的事件，天星门都会派人前去为民除害，却是头一次遇到“除之不尽”的情况。妖兽的稀有度就跟修道者一样，不算稀少，但是怎么可能层出不穷？尤其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同一时间。
“掌门？”吹雨有些焦急，“月明恐怕有危险，我……”
“别急。”关千河安抚他道，“我知道你和月明情深意重，但以她的实力，就算是几十只妖兽围攻，也绝对能全身而退。”
吹雨定了定心：“您说得对，是我关心则乱。”
关千河环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这件事让他感觉很不对劲。为什么秘境里刚刚发生过妖兽躁动，山下就也跟着妖兽频出了？而且，灵力不稳，灵力……
关千河瞳孔一缩，难道是秘境里的那个人？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掌门，我去支援月明吧。”吹雨请战道，“我们两个炼虚期，总能应付得来的。”
“不。”关千河却果断地回绝了，“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我亲自去。”
吹雨一愣：“您说，亲自？”什么事值得劳动当今唯二的大乘期修士之一？
关千河严肃地点点头：“先前发生了一点事，我怀疑这二者之间有关联。如果是真的……恐怕只有我才能处理得了。”如果对方真的是突破了渡劫期的修士，炼虚期过去根本就是找死。
吹雨一急：“那我跟您一起——”他怎么能让掌门一个人处理棘手的事件？
关千河把手放上他的肩头，让他放宽心：“放心，我只是怀疑。而且最近长老们不是闭关就是有任务在身，天星门不能没人坐镇。”
吹雨明白了，他郑重地冲关千河一抱拳：“掌门放心，有我在任何人都动不了天星门。”
关千河点头：“我即刻动身，有劳你打点门中事务了。”
说罢他果真不耽误，白伞浮现，脚尖往上一踏，下一刻就已经腾空，流云般向伊州村的方向而去。
吹雨也定下心来，不论怎么说，关千河的实力毋庸置疑，元婴期的他尚可以以一己之力扫平整座山头的妖兽，何况是现在。有他在，月明不可能有事。
放心之后的吹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忽然意识到……关千河还是没有看女修士的画像。
赶往伊州村的路上，关千河在脑海中整理事件的始末。先是秘境里妖兽焦躁不安、灵力爆炸，再是伊州村伤人的妖兽居然“除之不尽”，而且还出现了灵力扭曲的现象，两件事实在太过相似，时间又如此接近，很难相信二者之间没有关系。
但关千河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假如真的有一个罪魁祸首，对方是怎么做到速度这么快的？二者别说无缝了，甚至很可能是重合的，因为月明早在几天前就前往伊州村了。难道对方还能分身不成？
伊州村。
打了好几天妖兽的月明站在村外，有点怀疑人生。打完第一只的时候，她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为了以防万一才又留了一天，没想到还真的有漏网之鱼。漏网之鱼处理完了，又出现了新的漏漏网之鱼，紧接着就是漏漏漏网之鱼……
月明心想，我这到底是渔网还是饭店大门啊，怎么还客似云来的。
话虽如此，她觉得事情不如想象中简单，这才向天星门发送了传讯蝶，站在这里等候支援。但当她看到一抹明显的白色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还是差点连下巴都惊掉下来。
“掌门？！”月明整个人都愣了，她根本没想过关千河会亲自赶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关千河收伞，没有寒暄，直奔主题：“什么情况？”
月明把掉在地上的下巴安回来，心里庆幸幸好她没因为无聊而捧着半个西瓜在村口边等边吃，不然被顶头上司看见也太尴尬了：
“是这样的，几天前我来到伊州村，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妖兽伤人，没想到除完一只竟然又来一只，连续不断。我在村内查看了一番，发现有灵力扭曲的现象。我用自己的真气堵住了漏洞，但这些漏洞层出不穷，我疑心是有人作梗，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如此耐人寻味的情况，的确很有可能是有人作怪。关千河认可了她的说法，往村内走去，月明跟在他身后几步的距离。
忽然，月明注意到了什么，怔了怔：“掌门，您的发簪？”她从来没见过这支发簪，关键是它实在太黑了，扎在关千河的白发里太过显眼，很难忽视。
关千河一愣，反应过来她在指什么：“一个小弟子送的，正好原来的发带丢了，就拿来用用。”
小弟子……送的？月明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那个，掌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支发簪应该是墨玉制的……”她顿了顿，“……不下万金。”
关千河：？？
关千河对小弟子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月明好心询问道：“掌门，他真的不是在贿赂您吗？”
关千河：……我现在也有点怀疑，但我当时是魔教教徒啊，我有什么好贿赂的？
他佯咳几声，赶紧转移这个话题：“咳咳，我下次找他问清楚。当务之急要先弄清楚伊州村的情况。”
月明也没再问，天星门有钱的弟子并不少，想贿赂师长的也不是没有，并不算稀奇：“就在那边，马上就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