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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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的路上，鸿雁还是气不过，他愤愤地对关千河说道：“掌门，方才那个什么狗屁右护法简直就是在把我们当傻子糊弄，他教里的毒药，他能不知道？还想让天星门给他们当炮灰调查，分明就是想将我们当枪使！”
关千河沉吟：“销魂散的事，可能未必是清月教所为，但他们一定有瞒着我们的事。我只说了销魂散，右护法却马上知道是在伊州村，说明他一定知情。但是究竟是为何而知情，还不能下定论。”
鸿雁先是愣了一下，他完全没发现那么几句应酬的外交辞令里还有这种门道，但随即又愤怒起来：“怎么不能定论了，语焉不详、遮遮掩掩，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沈教主去找人下棋，还要带个左护法？他们要下棋还是斗地主？”
关千河没有反驳，这也是疑点。若真是碰巧都不在，正如鸿雁所说，下棋两个人就够，总不可能多带一个护法就是为了给他们端茶吧？那么沈夜声和左护法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呢？如果这是谎言，江水寒为何明知道会引起天星门的怀疑，却仍然要一口咬定两人都不在教内，就耐人寻味了。
吹雨同样皱着眉头，觉得此事疑点重重：“掌门，清月教对我们很警惕。虽说身为仙魔两道，我们又不请自来，有所提防很正常，但他们的防备心……似乎有些太过了。简直就像在提防被我们察觉什么一样。”
鸿雁感觉不出来“太过”和“不过”的这种微妙差别，但吹雨和他站在同一边，他顿时更觉有了底气：“我就说肯定有鬼！我看就是他们用的销魂散，贼喊捉贼！掌门，咱们别犹豫了，明天就发仙盟令吧！”
仙盟令就是对整个修真界仙门的“集结令”，只有仙门之首才能发出。仙盟令一出，不论仙门彼此间有什么过节，都要统一战线、讨伐公敌，数百年前天云掌门集结众多仙门剿灭销魂散，使用的就是仙盟令。
仙盟令绝不能随意使用，每次发出必定都是能撼动整个修真界、甚至威胁到天地存亡的大事，才需要所有仙门同仇敌忾。
销魂散丧尽天良，连修士都能操控，甚至能将修士改造成一支行尸走肉的军队，这样的后果光是想想都令人胆寒。一旦确定了凶手，关千河必须发出仙盟令，像数百年前天云所做的那样，将销魂散彻底剿灭。
关千河没有回应鸿雁，他对清月教的怀疑已经非常深，但事情仍然存在疑点。仙盟令不是儿戏，他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仙门和清月教鹬蚌相争，只会让真正的幕后黑手渔翁得利。
鸿雁不懂他的顾忌，见关千河不回话，顿时心急如焚：“掌门，您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事情还能有什么转机？我们晚一天发仙盟令，销魂散就多一天张狂！若是再出现第二个伊州村，那就是我们的罪过啊！”
关千河的指甲深深攥进掌心，他明白鸿雁的担忧。迷雾重重之中，关千河咬咬牙：“鸿雁，吹雨，你们先回天星门。我去长风山庄一趟。”江水寒所言是真是假，去长风山庄一看便知。
吹雨不禁有些担心：“掌门，您一个人不安全吧，不如我和您一起去。”
关千河摇摇头：“不，我只是暗中去看看，声势太大反而不好。何况要真是与沈教主起了冲突，其他人也帮不上忙。”
吹雨不说话了，这回连好战的鸿雁也没吱声。虽说不甘心，但关千河说的是事实。要真是大乘期对战，其他任何人都只能是累赘。
最终，两人只能接受了关千河的安排，并严肃地行礼告别：“掌门，万事小心。”
关千河点点头，两人踏上自己的法器离开，他也召唤出返璞，如离弦之箭向着长风山庄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清月教内。
江水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危机还没结束，但好歹第一波是给他挺过去了。仙门之首果然不是吃素的，笑得越好看就越笑里藏刀。
寒窗站在另一边，他收到江水寒的讯息后，根本没敢靠近正堂。大乘期修士的感知力非同一般，他可不相信关千河会不去探知周围，而只要他肯查，自己在附近必然躲不住。只是让江水寒这么挡枪，他有些过意不去：“抱歉，总是让你替我出面。”
江水寒抱怨：“你要是真的抱歉，就别每次教主心血来潮的时候都溜得那么快。”他这几天耳朵里的狗血话本就没断过，魂魄都不好了。
寒窗一哽，无奈又有些歉意：“不是，我是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代替我出现，我却只能让这种局面继续下去，这对你不公平……江水。”
江水寒蓦地沉默了。
几秒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气，轻轻拍拍寒窗的肩膀：“别在意，我在成为护法的那天就有觉悟了。从那一天起，我就是‘江水寒’，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用对此感到愧疚。”
寒窗像是还想说什么，却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正像他说的，他只能让这种局面继续下去。
“另外，”江水寒揭过了这个话题，“这回我虽然是把天星门打发回去了，但他们肯定已经起了疑心。我们最好马上联系教主，告诉他天星门的事。”
寒窗点头：“我这就传信给教主，天星门既然起了疑心，他们说不定会去长风山庄验证。教主要提前有所准备才好。”
江水寒同意，一边看着他取出传讯蝶，一边叮嘱：“你记得提醒教主，我们说他是去下棋的，别穿帮了……”
江水寒话音未落，寒窗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寒窗看着停驻在自己指尖不飞出去的传讯蝶，脸色阴沉得可怕：“教主那边出事了，传讯蝶找不到目标。”
江水寒的脊椎一瞬间就凉了。
前一日，长风山庄。
四周幽静，层峦叠翠。沈夜声深呼吸一口山间的新鲜空气，长风山庄几乎与世隔绝，以至于连这山都像是世外桃源。
他踏着流风回雪往山上去，山间无比静谧，气温比山下凉一些，身处在这里竟会有一种远离人世的感觉，仿佛天地间的一切纷纷扰扰都与这里无关，是人世间最超脱的地方。沈夜声飞跃往山头，衣袂翻飞，长风入怀。
山顶，古朴的山庄伫立其上，红褐色的木门端正庄严。山庄大门顶上悬挂着一块大气的牌匾，字是普通的墨色，没有镶金却依旧凛然：长风山庄。
沈夜声在门口停下，他上一次来这里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庄主应当已经换了别人。他走上前，敲了敲门，嗓音清越：“清月教沈夜声冒昧打扰，请问有人在吗？”
门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什么人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门内的声音踌躇了十几秒，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显示出主人正在原地来回踱步，像是犹豫该不该去开门。
沈夜声耐心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来意：“清月教沈夜声，有事向庄主求助，绝无恶意。”
门里的声音又来回退缩了几次，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谨慎地将大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受了惊的女声怯生生地响起：“请、请给我看一下信物可以吗？”
沈夜声取出自己的暗器百宝匣，这是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了。漆黑的匣子不过手掌大，沉甸甸的，完全封闭，只有输入真气才能开启。
少女没有接，只是将手掌在上面虚浮一下，指尖上有一道浅浅的光芒掠过，少女收回了手，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她立刻打开了门，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沈教主，求您救救我们庄主吧！”
沈夜声一惊，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女看上去瘦瘦小小，一头青丝无比凌乱，发髻都散开了，衣服上也满是尘土，蓬头垢面，眼睛都哭肿了。
“怎么回事？”沈夜声完全没想到长风山庄竟会是这般光景，他跟随少女走进山庄，才发现山庄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破败的草木和断壁残垣，触目惊心。
少女强忍住眼泪，沈夜声发现她好像受伤了，虽说是皮外伤，但看她忍耐的神态，想必也并不好受。少女一边将他领向庄主所在的房间，一边努力组织语言：“昨天山庄突然来了一批客人，庄主让他们出示信物，谁知……谁知对方根本没有理会，直接带人就杀进了山庄！”
“什么？！”沈夜声大惊，怎么会有人与长风山庄为敌？
少女抹掉眼泪：“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早有准备，将一切能判断出身份的东西都藏得紧紧的，庄主见缝插针地使用了‘拨草瞻风’，却发现他们身上所有东西都是崭新的，根本查不出身份。”
沈夜声心一沉，竟然连应对“拨草瞻风”的准备都做好了？
少女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话，她的哭腔越来越明显，沈夜声看她的外表不过十四五岁，经过这一遭大变故，显然是吓得不轻：“对方是特意针对我们来的，他们知道拨草瞻风能探求目标的一切信息，因此将所有随身物品全部更换了。我们长风心法没有修为，又没有半点攻击力，只有拨草瞻风这一个能力傍身，又怎么、怎么挡得住他们呢？”
少女说着又忍不住想要大哭，沈夜声赶紧安慰她：“你先别急，先带我去见你们庄主。放心，既然被我撞见了，我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少女含泪重重地点点头，小跑步把他带到一座逼仄的小屋前：“就是这里了。昨日几乎所有的居所全被毁了，庄主重伤，我们没办法，只能将庄主转移到这里。”
还没进门，沈夜声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药味，看来少女所说的庄主重伤并非虚言。他神色一凛，跨步迈进屋中。
“谁！”屋内围在床边的年轻少男少女们听到响动都惊弓之鸟般蹦了起来，他们中有人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挡在了床前，“不准伤害庄主！”
沈夜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绝无恶意，少女刚要解释他的身份，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咳……是沈教主吗？”
一直故作坚强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向床边扑过去：“庄主！庄主！”
沈夜声走到床边，尽管是他，在看到床上庄主的样子时也忍不住大吃一惊：“这是？”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