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我派中人》冰镇白桃

22、第 22 章

　　“啊啊啊！”
　　一声称得上是气急败坏的嘶吼声在暗室中响起，跟着一起响起的还有桌上的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男人的声音歇斯底里，他泄愤似的往四周甩出真气，真气撞上墙壁便砍下一地碎屑，碰到地面便削起一片地皮，很快暗室中已经一片狼藉。

　　“你冷静点。”另一个声音像是在喘息，好像呼吸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坐在另一边，并不靠近发狂的男人，“沈夜声是当今最强的魔修，别说你现在受伤，就是全盛时期的你我加起来，对他也没有丝毫胜算。”

　　“难道你让我就这么算了吗？！”男人的眼睛里都瞪出了血丝，他就像一只疯狂的野兽，距离崩溃只差最后一根稻草，“他砍了我的手！我的右手啊！”
　　他怒吼着，右手手肘以下的袖子空空荡荡：“我怎么用刀，怎么使剑？！你告诉我，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他的左手抄起桌子上最后一个幸存的杯子，恶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碎瓷迸溅：“他让我生不如死！”
　　另一个黑衣人坐在地上，拿刀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呼吸粗重：“你先冷静下来，你现在就是杀上清月教，也只有送死的份。我已经传信给大护法，相信他会有所定夺。”

　　“大护法？”男人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冷笑一声，随即又是暴怒，“他何曾将我们的死活看在眼里！此次我废掉一只手，他巴不得我永世不得翻身！”
　　“你别急，”坐在地上的黑衣人幽幽道，“我没打算全指望那个老狐狸。通知他不过是第一重打算罢了。至于第二重……”

　　他咳嗽了几声，好像是有些难受，只不过男人完全沉浸在失去右手的愤怒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我们打不过沈夜声，自然有人可以。”

　　气得思维迟钝的男人愣了一下。
　　黑衣人止了咳，眼睛中闪过一丝阴毒：“他的确是个天才，两百年的时间就能比那些快入土的老东西都强，但是不是还有一个比他更强的天才吗？”

　　男人恍然大悟：“你是说……天星门？”
　　黑衣人冷笑：“当时在伊州村，不是有个女人一直守着吗？她只要不傻，肯定能猜到我们用的是销魂散。这么大的事，天星门不可能不行动。到时候……就让他们两个大乘狗咬狗好了。”

　　似是想到了那个场面，男人阴桀地笑起来：“哈哈，到时候他们打得越惨越好，我们就坐收渔利。”
　　“我早说了会有办法的。”黑衣人又咳嗽起来，领口稍微松开了一点，露出侧颈上的点点黑斑。

　　天星门。
　　关千河少有地踟蹰了。

　　销魂散保存于清月教，必然是嫌疑最大的地方；而且在秘境中遇到的灵力爆炸，除非有不出世的冠世强者，有可能做到引雷的也只有清月教教主。两相叠加，似乎都在指向一个可能性：幕后黑手就是清月教，就是沈夜声。

　　但是清月教为什么会出现在几百年前参与剿灭销魂散的名单上？关千河深知天云的细致，他绝不可能粗心到把敌人错写到盟友的记录上，笔记也没有模仿或者修改的痕迹，这就是天云的亲笔。

　　当年清月教是盟友？这可能吗？
　　关千河脑袋里一团乱麻，剿灭销魂散的时候他甚至还没出生，自然也没有任何东西来佐证。现在天星门的长老们在当时也不过是厉害点的路人甲一二三号，有些甚至都还没加入天星门，更是不可能知道。

　　唯一接触到行动核心的人就是天云，但他要是速度快点，现在可能已经在山下重新玩泥巴了。其他的老一辈战力走得更早，要是下辈子没再次修道，大概已经走到第二轮了。

　　关千河拿不定主意，他并不希望做没把握的事，尤其是可能牵扯到这样严重的后果。如果确认凶手，天星门作为仙门之首，有义务昭告修真界、联盟讨伐，历代掌门都是仙门联盟的魁首。
　　他必须慎重。

　　该怎么验证清月教是不是凶手呢？关千河思忖，贸然兴师问罪不合适，但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对了，关千河突然想到，他可以诈他们一下。

　　仙魔两道之间并不是完全没有交流的，也并非一直你死我活。因为谁都奈何不了谁，因此大多数情况下，双方都会心照不宣地维持一个表面的“平衡”。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便井水不犯河水。
　　而这种“商业假笑”的交流，有时候可以成为很好的幌子。

　　想到这里，关千河做了决定。他重新封闭藏书阁，找来了吹雨和月明，将在藏书阁中找到的信息都和两人说了。
　　“此话当真？”吹雨倒吸一口冷气，“销魂散此物，在当初就没有斩草除根？”

　　关千河凝重地点点头：“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是清月所为，所以我打算诈他们一下，不论是真是假，总能得到些线索。只是清月教身为魔教之首，哪怕是做样子，也必须是足够分量的人选去才行。”
　　月明有些担心：“但是掌门，如果我们都去，门内无人坐镇该如何？”

　　关千河也有点愁这个，天星门一共七位长老，三个正在闭关，两个外出，就剩下俩人全在眼前了：“按理来说，鸿雁他们闭关应该快出关了才对，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瓶颈……”

　　话音未落，门外骤然传来一声撑霆裂月的巨响，声音大到足以和他的无色真气炸掉后山时相媲美。
　　关千河没说完的话随之变成了一声叹息：“好了，出关了。”这空气里骤增的灵力浓度，看来是突破了。

　　吹雨听出了声音的方向，突然怒火中烧、拍案而起：“该死的，他怎么每次出关不是毁山就是炸桥！维护天星门不要钱的吗！”
　　隔壁山头刚刚造成如此响动的人并不知道老管家对他抱了多大的怨气，还满心沉浸在自己突破的狂喜中：“哈哈哈哈！你爷爷我终于突破第十二重啦！”他的大嗓门甚至能跨越整座山传到主峰来，可见有多么扰民。

　　关千河安慰吹雨：“没关系，他应该只是炸了座房子，鸿羽峰上都是他自己的弟子，他有分寸的。”
　　至于为什么声音那么大……大概因为太激动了吧。

　　吹雨崩溃了：“房子不要钱的吗！最近天星门的支出已经很多了，他卖红薯赔吗？！”
　　关千河突然很庆幸幸好他凭着神通把后山拼回去了，不然现在就是他去卖红薯。

　　关千河佯咳两声，隔空传音给正在兴头上的鸿雁：“鸿雁，别兴奋了，我找你有事，来主峰一趟。”

　　鸿雁很快就来了，来的时候风风火火——他的周身缠绕着还未散尽的火焰，灼热的温度燃烧，从风中掠过的时候连风都被他点燃似的。虽然名字叫鸿雁，他的体型倒是比“鸿雁”大多了，是所有长老中最高的一个。此时因为火灵根造成的暗红色眼睛里还闪烁着抑制不住的亢奋，他的鸿羽心法卡在第十一重很久了，如今终于突破，又岂能不欣喜若狂。

　　“掌门。”鸿雁抱拳行礼，他的双眸熠熠生辉，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掌门，您什么时候再和我比一场？哈哈，这回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还在心疼账本的吹雨忍无可忍，当即就炸了：“比什么比！突破个心法你不还是炼虚期，你能撑五分钟我跟你姓！”

　　鸿雁没察觉到他的怨气来源，还得意洋洋道：“十一重的时候我都撑了六分钟呢，乖儿子。”
　　月明看不下去了：“等一下，这个我不能同意。”

　　关千河无可奈何：“等会再争，先说正事。”他把销魂散的事也和鸿雁说了一遍，鸿雁听了勃然大怒，差点当场拔枪上阵：“哪来的小兔崽子敢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大战三百回合啊！”

　　“你别急，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清月教目前是嫌疑最大的，但只是怀疑。所以我打算去拜访一下清月教，打探消息。”关千河说道。
　　鸿雁心急：“那还等什么，让我去吧！保证什么牛鬼蛇神都给他们打趴下！”

　　关千河早就习惯了鸿雁的急性子，他耐心道：“过去的这个人选很重要，清月教身为魔教之首，不能随便应付。我怀疑清月教教主，但他甚少出面，要逼他现身，双方的身份就必须对等，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但独自去也不够正式，因此我打算带两个人和我一起。”

　　“我和您一起去！”鸿雁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掌门您放心，有我在什么宵小都碰不到您半根毫毛！”
　　关千河点点头，虽然容易冲动，但是鸿雁的功力极为深厚，而且言出必行，有他在很放心。

　　月明主动让步：“那便由我留守此地吧。”
　　关千河知道她是想让一直看家的吹雨也出去透透气，反正左右区别也不大，便同意了：“那好，门内就拜托你了。此间若是有其他人出关，也将此事通知给他们。”

　　月明答应，关千河便决定，第二天就出发。

作者有话说

　　暂时还不会掉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