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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八:陨落的高岭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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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距离上一次见她,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
马文才站在亭子里,注视走廊中衣着鲜亮的袁锦阳,眼看她的身影要消失在下一个拐角,他终于出声,“袁小姐。”
袁锦阳听到他的声音,身影顿了一下,她回头,脚步却没有向他走来。
袁锦阳笑的有些干,“马公子,有什么事吗?”
马文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淡淡的,深处却充满着侵略性与算计。
袁锦阳离得远,看不清他的神色,见他一直没说话,想起这些天她对马文才的冷落,心中升起一股心虚感,不等对方问便解释道,“最近有些忙,没去找马公子一起玩,等改天有时间了一定约马公子一起喝茶”。
马文才默了一会儿,瞥了一眼她来时的方向,那是马知兰的住所。
不过他还是浅淡的笑,对着她不甚真诚的邀约答了一声,“好。”
得到回答后袁锦阳没聊下去的欲望,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走了。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马文才嘴角浅淡的笑容消失,只视线却没变,一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袁锦阳虽然早就离开了那道灼热的视线,但还是觉得后背针扎般的难受。
就是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见到马文才,她总是被他直勾勾的眼神注视的浑身不自在。
直觉让她感到危险。
那种阴郁又偏执的视线,明明他的脸上带着笑,但是却危险的让人后背生冷汗,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
他像是黑暗的化身,身上背了太多的悲惨与痛苦,但凡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她就会被拉进黑暗的情绪中。
渐渐她心里对他产生了抵触排斥,所以才减少了与他的接触。
一开始她还觉得是自己敏感了。可那次她与马知兰谈的欢喜时,转眼看到他看向马知兰眼中的狠厉与暴戾,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他很危险。
他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美好。
跟马文才相比,袁锦阳更喜欢和马知兰相处。
两兄妹都有过一段灰暗的人生,但马知兰会给她积极的反馈,总是对她给予的关心与照顾抱着感恩感谢,同时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起来,给了她极大的成就感。
而马文才,即便他身上的伤慢慢痊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可是整个人的底色还是沉郁的,那些笑容也像是假面,让她感受不到真切,跟他在一起,她总不自觉带着一分小心,顾虑着哪一句话说的不对从而触碰到他的痛处,时间一长让她觉得很累。
袁锦阳觉得自己没义务也没能力去治疗他可能不甚健康的心理。
救赎的成就感与满足感她在马知兰身上已经体会到了。
不管是精力还是财力,她对他们兄妹俩仁至义尽,眼下她有些疲惫了。
她承认自己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
想起这些天马文才对她的主动以及她对他的故意疏离,她又觉得愧疚。
想来想去袁锦阳只觉得心烦,干脆把马文才抛到脑后。
......
第二天。
袁锦阳正和屋里的丫鬟玩麻将,有下人来传消息,说马文才邀请她去喝茶。
她玩的正欢,挥手让人退下,“跟马公子说我有事,去不了。”
那下人回来回话。
被拒绝后,马文才看着茶杯里飘起的丝丝缕缕白烟,怔了半天,最后失落的垂下眼睫走起神来,单薄的身影颇为孤独可怜。
又过了两天。
马文才再次叫人去邀请袁锦阳来品茶。
袁锦阳从摇椅中懒懒的睁开眼睛,今天天气很好,她难得抛却如何寻找回家之路的苦恼,悠闲的看看风景晒晒太阳,实在不想去马文才那里,跟他在一起让她觉得压抑。
她想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马文才确实明白袁锦阳的意思。
看着对面依旧无人落座的座位,他面容平静,但平静下是令人窒息的冰冷。
马文才优雅的饮了一口茶,想起袁锦阳的意图,他的眼中升起淡淡的嘲讽之色。
她对他的耐心到此为止了?
既然如此,当初她就不该来救他,不该那么热情的走进他的生活,闯进他的内心。
实在是不巧,偏偏在他开始在乎她的时候,她放弃了。
既然决定接受她,他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蓦然,马文才嗤笑了一下,笑袁锦阳倒霉,被如此不堪的他给缠上了。
......
吃过晚饭后,袁锦阳一直感觉头晕晕的。
或许是晚上米酒汤圆吃多了,有些醉。
她觉得自己酒量差的可笑,头昏沉的厉害,早早洗漱完上床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袁锦阳觉得口渴,身上也热的难受,胡乱扯开衣领来凉快。
她睁开眼睛,屋里黑的厉害,想必正是深夜。
“水。”
她渴的难耐,下意识轻唤了一声,猜测大家都睡下了,正准备自己起身去喝水,突然听到屏风外细碎的杯瓷碰撞以及倒水的声音。
不知道是哪个丫鬟还在这守着夜,如此尽心尽职的照顾她。
袁锦阳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间想着,明日定要好好赏赐一番这个深夜给她倒水的丫鬟。
鼻尖似乎笼罩着一股冷冷的香气,她无意识攥着给她喂水的主人的手腕,贪婪的喝着送到嘴边的水。
一杯水喝完,她依旧轻喃着,“渴。”
轻笑声在黑暗中响起。
马文才放下水杯,看着意识一塌糊涂的人,淡淡的笑着,拿帕子轻轻擦去她唇上和下巴上的水渍,“水可解不了你的渴。”
沉睡中的人似乎听懂了般,难受的哼唧着。
他淡淡的笑着,俯身哄诱般道,“不过,我能帮你。”
眼前的人已然睡熟,不可能给他什么回答。
他只静静的坐在她床前,默默注视着她的睡颜,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由于口渴而半张的红唇,细细享受着与她前所未有的亲密感觉。
柔软的触感,滚烫的温度,他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眼神中渐渐多了疯狂和兴奋,再次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她再次表达诉求,“水......”
看她难受的样子,他却没再起身给她倒水,反而慢慢俯身,“不难受,我来帮你。”
最后的音节隐于唇齿之间。
她被堵住嘴巴,似乎有水源送到嘴边,她拼命的吸吮着,却总也没有大口畅饮的痛快。
似乎是知道再怎么纠缠也无法解渴,她想要往后退,却被强硬的扣住了下巴,继续与那柔软纠缠。
衣服好像被解开,被褪去......
带着凉意的手四处游走,但好像更热了......
......
屋外传来丫鬟叫起床的声音。
袁锦阳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即是一张皮肤白皙细腻的俊美面庞。
刚醒时的迷糊顿时消散,袁锦阳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坐起身,愣愣的看着躺在身旁的人。
马文才长长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睁开眼睛,躺在床上默默与袁锦阳对视着。
袁锦阳见马文才醒来,急切的问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马文才坐起身,黑发扫过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她这才注意到两人都一幅衣衫不整的样子。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咬着牙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惑,惊慌,愤怒......她所有的情绪都摆在脸上。
他在她脸上找不到一点羞涩,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眸。
真是无情啊,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了。
比起袁锦阳的激动,马文才要淡定的多。
他给自己披了件衣服,平静的答道,“如袁小姐看到的这般罢了。”
不等袁锦阳再追问,在外边准备伺候她洗漱的丫鬟鱼贯而入。
第一个看到床上这幅场景的丫鬟不禁惊呼,“啊,小姐!”
袁锦阳愤怒的喊,“出去——”
丫鬟们不敢再抬头,忙低头往外退。
袁锦阳突然想到什么,“回来!”她对被她吓到的丫鬟们命令道,“这件事谁都不许往外说。”
“是。”
等下人全都退下,袁锦阳捂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回想昨夜发生了些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昨夜的昏睡可能并不正常......
嘴巴有点肿胀感。
她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马文才的唇,见也有些发红发肿的感觉,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烦躁。
她对着马文才沉声道,“昨晚的事你早点忘掉,我们都当什么都没发生。”
冷静下后,袁锦阳心里清楚,这件荒唐的事情很大可能是马文才的手笔。
她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想追究什么,总感觉会查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
她只想让他明白,她要撇清和他的一切关系。
本来面上淡定的马文才听到这句话脸色一沉,攥紧了拳头,久久看着袁锦阳,最后轻笑了一声,“木已成舟,你还想跟我撇开关系?”
袁锦阳冷冷拒绝,“即便真的发生什么,也不需要你负责。”
身上除了一些暧昧的痕迹,体下并没有不适感,袁锦阳能感受到两人并没有发生实际的关系。他使了些肮脏的手段,但又没有脏到底。
马文才带有讽意道,“袁小姐好大的心。”
袁锦阳以为马文才不同意,皱眉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马文才眼底升起怒意,冷声打破她所有侥幸,“我只要你。”
“可我不想。”袁锦阳有些恼火,她好心帮他,他竟然恩将仇报赖上她。
她穿好衣服,站在地上,狠心赶人道,“我给你一笔钱,带着你妹妹走吧,离开袁府,想去哪去哪儿,想过什么日子过什么日子,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说完袁锦阳转身离开,心里暗自吐槽倒霉,早知道就不救他了,或者早点让他走,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惹一身的麻烦。
她对这种救赎戏码已经厌倦了。对满身伤痛经历悲惨的马文才也失去了最初的怜悯,此刻只想早点摆脱这个似乎一碰就碎的人。
屋内的马文才被愤怒染红了双目,看着袁锦阳离去的背影,竟无声癫狂的笑了出来。
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他?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