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儿，Lucky呀》吉兰

21、021 律师

　　到了家就好说，张阿姨和老尹都回家了，楚苑终于不用再纠结轮椅怎么打开的问题。
　　“于琪阿姨给何云阿姨找好房了？”尹一欢看妈妈又在看手机。
　　“嗯。”楚苑随口应了一下。
　　倒是老尹反应挺强烈：“你和于琪又给人家安排逃生路线啦？”
　　“屁个逃生路线，那不就是暂住么。”
　　老尹早就习惯了媳妇儿的口是心非，凑过去给媳妇儿捏肩膀：“我可得对你好点儿，要不然你哪天不想要我了，分分钟就消失了，找都找不到。”
　　“那当然，我可是离婚律师，你要不想离得倾家荡产，就老实点儿。哎哎！对！左边使劲点儿，就是那儿！”楚苑在老尹手底下蹭了蹭，挪了个好位置，享受老尹的全方位按摩服务。

　　快到睡觉时间，老尹习惯性来女儿房间看一看，“别躺着玩手机啦，欢欢，快睡了啊。”
　　“知道了。”尹一欢听话的把手机放起来，“爸爸，李晓刚跟我说她妈妈找到新工作啦。”
　　“挺好，做什么呀？你妈给介绍那个工作也就是救个急。”
　　“小学老师，教劳技课。”
　　老尹给女儿掖了掖被子，“行啦，你这心事有着落了，快睡吧。”
　　“爸爸，妈妈和于琪阿姨经常帮甄珍阿姨这样的人么？”
　　“也不能算经常吧，碰见了就帮一把，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在英国交换留学的时候，会去家暴庇护所做义工，爸爸为了追你妈妈，也跟着去过。后来她一直挺想在国内也建立那种家暴庇护所，但是国情不同照搬肯定不行，正好你于琪阿姨又干起了房产中介，手上房源多，真碰上了，就带人去空房落脚。”老尹拍拍女儿，“欢欢，妈妈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就是性格就那样，嘴硬。她会去做免费的法律咨询，帮助很多被困在婚姻里的人重新开始新生活。爸爸知道你以前理解不了，但爸爸希望你从现在可以慢慢去了解妈妈是个非常好的人。她也很爱你，车祸之后其实妈妈总是担心你整夜整夜睡不着，她逼你学习，也是不想看你沉浸在痛苦里，你可以理解一下妈妈么？”
　　尹一欢点点头：“我知道的，妈妈是为了我好，我还总跟她顶。我今天跟妈妈道歉了呢。”
　　“好姑娘！”老尹俯身亲了下女儿的头发，“乖，快睡吧。”
　　“嗯！”尹一欢看着爸爸转身要关门了，“爸爸！”
　　“怎么了？要喝水么？爸给你拿？”
　　“爸爸，我决定了！我要考A大法律系，像妈妈一样当律师！”

　　这是什么意外收获！老尹简直是跑着回了卧室，一把拍下媳妇儿正在看的文件，“咱闺女！说考A大法律系，像妈妈一样当律师！”
　　“啥玩意？”
　　“她想像她妈妈一样，成为一个热血律师！”
　　“你会不会造句，热血和律师能放一起么！瞎脑袋发热就败诉了！”楚苑推开老尹，又举起文件，过了几秒挪开文件，清了清嗓子问：“她真说考A大法律系？”
　　老尹举手发誓：“那还能有假？我哪儿敢骗你。”
　　“说得像你没骗过我一样。”楚苑嘟囔着，“她不是不喜欢我这职业么。”
　　“她现在可崇拜你了。”
　　“那她还挺没独立思考能力，随随便便就被我忽悠了。”
　　“你这张破嘴！”老尹亲了媳妇儿一口，“你但凡有我一半哄闺女的功力，她都不至于跟你拧着。”
　　“谁要哄她！睡觉！”

　　老尹抱着媳妇儿躺下，关了灯，楚苑扯着他胸口的睡衣，又问：“她真说考A大法律系？”
　　“真的！早知道我就该录音给你，等她明天醒了你自己问她。”
　　老尹低头，在小夜灯的余晖下，他看见自己媳妇儿正偷笑。

　　第二天早上，全家一起吃早餐，楚苑假装不经意地问：“欢欢，你爸说你要考A大法律系？”要是女儿反悔说没有，她就甩锅老尹这谎报军情的货！
　　“嗯，我想考A大法律系。”
　　楚苑心里乐开了花，抿了下嘴没让自己真乐出来，“那年后我问问王健有没有时间继续给你补课，你现在的成绩考A大法律系不是很保险。”
　　老尹在旁边扶额，他媳妇儿这张破嘴啊！

　　金暄冬是在开学前一天才红眼航班回来的X市，整个人困得不行，结果醒了尹一欢就兴高采烈告诉他，她打算考A大法律系的消息，他简直以为自己没睡醒在做梦，想重新醒过来一次！
　　A大啊！那可是最好的学校，而且在千里之外吧？
　　他掏出手机查了查A市和X市的距离，嗯，还没到千里，正好900公里……
　　回家的路上，尹一欢更是迫不及待地给他讲她发现她妈妈的职业其实不像自己一直以来偏见的那样，兴奋了半天终于意识到金暄冬听得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呀？啾啾去体校训练了，不跟咱们回家了，你担心她呀？”
　　“没，她那么大了，而且体校离我家还近点儿呢。”老金当时买房其实就是冲着体校买的。
　　“那怎么了呀？”
　　金暄冬挠头：“我打算上X市体育大学。”X市体育大学对本市的二级运动员有降分录取优惠，获得市级及以上奖项的也有不同程度的加分。历来田径队或体操队等等运动系的队员们，都上X市体育大学。
　　“这样啊。”尹一欢有些无措地扣住轮椅扶手，“你有很多熟悉的学长都上了X市体育大学是不是？”
　　“嗯。”
　　“那挺好的，好适应。”

　　两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虽然大家都知道毕业意味着分离，高三更是流传着“情侣毕业即分手”的魔咒，可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一旦毕业，可能就是900公里的距离。

　　旺！旺！旺旺！
　　突然！从小巷子里窜出来一条蹭了满身泥土的小脏狗冲着他们犬吠！
　　金暄冬赶紧把尹一欢往身后一推，“走开！”

　　旺旺！旺！旺！
　　“阿发？”
　　旺！
　　金暄冬回头看尹一欢，这就是阿发？和照片那白白胖胖看起来还在微笑的狗不像吧？你这是想狗想瞎了心了还是有什么他不能理解的主人和狗狗的神秘心电联系？
　　“阿发？来姐姐这儿！”
　　小脏狗熟练地绕到尹一欢身边，一跳就上了尹一欢膝盖，她校服瞬间就踩上了几个小脚印，金暄冬吓得就想上手把它拎下来，结果尹一欢喜极而泣地抱起它：“阿发！真的是你！”
　　阿发欣喜地蹭了蹭尹一欢，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停住直起身体，从尹一欢身上跳下来，咬了咬金暄冬的裤脚拽了拽，还没等金暄冬反应过来把它抓开，就朝着巷子里狂奔而去！
　　“快去追它！”
　　“啊？那你自己？”
　　“快去追！”
　　金暄冬一甩书包就追着狗跑了过去，他这速度还抓不住条狗么！结果阿发真不愧是四条腿的，跑起来简直飞起来一样，几下就窜进了旁边小公园，金暄冬跟着追了进去，没一会儿被草挡着就看不见那小狐狸犬了。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听见它又开始狂叫，金暄冬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公园可能是在修什么景儿，挖了个大坑，坑里躺了个老爷爷！阿发正在老爷爷身边狂叫！
　　现在金暄冬相信尹一欢说她家阿发聪明了，居然还能救人了？

　　金暄冬赶紧顺着边滑下去，“爷爷，您没事儿吧？摔哪儿了？”
　　“嘘——嘘——”董尚安抚了狗狗，“哎年轻人，谢谢你跟着它来，我可能是摔了腰了，动不了，麻烦你帮我叫120啊，谢谢了。”
　　金暄冬也算是有点儿医学常识了，知道摔了腰不能随意挪动，赶紧打了120。他去公园门口迎120救护车的时候，正好看到轱辘着轮椅过来的尹一欢：“这边！”

　　狗狗不能上救护车，金暄冬和尹一欢就抱着狗在后面打了辆车跟着，打了好几次才遇见一个愿意让小脏狗上车的司机。
　　“你说我让爸爸给爷爷多少感谢费合适？”尹一欢抱着阿发在医院门口小花园等。她刚听金暄冬给她讲阿发是拽着他去救爷爷，也想到应该是阿发跑丢了以后被爷爷收养了。
　　“多给点？那爷爷看着生活条件不太好，连个手机都没有。”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没手机么？金暄冬他们这代就是电子产品蓬勃发展的世代，打小就活在手机平板游戏机的围绕里，头一次碰见有人连手机都没有。

　　“哎！冬子！一欢！你们俩怎么在这儿？一欢不舒服了么？”
　　俩人一抬头，居然是好久不见的王健！
　　“呀！健哥！你放出来啦？”
　　“怎么说话呢！说得像我犯事儿了一样！”王健因为又参加某国家级项目，过年都没来尹家。“上礼拜刚解禁，你妈跟我说你打算考A大法律系啊？那你可得加油了，等我好好给你制定一套专属学习资料！”
　　王健揉揉尹一欢的头，觉得她怀里抱这狗有点儿眼熟，试着叫了一下：“小白？”
　　旺！
　　“真是小白啊？”王健一伸手，狗又跳到了他身上。
　　“它叫小白？”
　　旺！
　　“阿发？”
　　旺！
　　“小白？”
　　旺！

　　艹！这狗还挺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