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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禽兽 ...

  •   第二天是周日,难得一大家人凑在一起,又玩了一天,吃过晚饭才各自回家。
      临走前,蒋艾瑶递给白淅一个信封,“一点小意思,就是个零花钱,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自己买,随意,不够再说。”
      “妈,这是……”白淅迟疑,不知道蒋艾瑶给的是什么,也不敢随便收。
      “收下吧,零花钱。”贺深向她点头示意可以要。
      “妈昨天已经送了我见面礼。”白淅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昨晚聊天时蒋艾瑶无比热情地硬给她塞了一对玉镯,说是婆婆第一次见新媳妇的见面礼。
      当时白淅已经很不好意思,她虽然不懂玉,但那对玉镯看成色就是很名贵的样子。
      这次见面来得匆忙,她说要准备些见面礼,贺深非说不用,他们老两口什么东西也不缺,人去就行,在家门口买两袋水果就拎着上门了。
      现在婆婆送了见面礼,还要给零花钱,白淅实在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大餐之后,还要白拿贵重礼物。
      “小淅啊,钱财物品都是身外物,人拿来用才能发挥价值。何况又没多给你,有什么好纠结的。”蒋艾瑶不以为意地说。
      “拿着吧,妈喜欢你,她一点心意。”贺深说。
      他爱白淅,把他的全部都给她也不嫌多,所以很能理解蒋艾瑶喜欢送白淅东西的这番心情。
      “谢谢妈!我好喜欢您啊。”白淅也不纠结了,人家都不在乎,再纠结就是矫情。
      “好孩子,我也喜欢你。”蒋艾瑶伸出双臂,主动要拥抱白淅,白淅凑上前和她抱了抱。
      然后看到在一旁跃跃欲试的贺润南,白淅贴心地也顺便抱了一下。
      “爸,妈,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们,多保重啊。”她甜甜地向二老道别,自然又讨得两位没享受过儿女温情的老人家一片欢心。

      回家没多久,白淅照顾贺星泽睡下,正准备去洗漱,贺深过来递给她手机,“有人找你,已经打第三个电话了,可能有急事。”
      白淅接过手机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梅诗莹”,赶紧接通电话,“诗莹,不好意思,我刚才在陪孩子,没带手机在身边。”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后传来一声哭腔,“白淅!”
      梅诗莹性情豪爽洒脱,很少落泪哭泣,主动打电话找朋友求助更是几乎不会发生的事。
      白淅察觉出不对劲,连忙问:“诗莹,怎么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讲。”
      “我,我,我杀人了!”梅诗莹打着颤的声音断断续续,她一直在哭。
      “什么?”白淅听到杀人二字着实震惊到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杀人?不是在开玩笑吧?诗莹,你先别哭,稳定一下情绪,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他想强迫我,还打我,我刚好摸到水果刀,没想到会捅死他,我不想杀他,我不想的……”梅诗莹六神无主地说。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家。”
      “我们结束通话后,你立刻打电话报警,不要乱动现场的任何东西。如果害怕就先到室外去呆会儿。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报警后再给我打电话,我会陪着你。”
      挂了电话,白淅对贺深解释道:“我同学梅诗莹,她那边发生了起凶杀案,我过去看看她。”
      “我陪你去。”贺深说。
      “不用,你在家陪小星,而且你去也帮不上忙。”
      “这么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打车,我是你的专车司机。小星在睡觉,不需要陪。”
      “现在打车还是挺安全的。”
      “上次贺忆出事,我也同意你去了。”
      “说不过你,走吧。”
      梅诗莹住的小区离贺深家有点远,晚上不堵车开了30多分钟才到。
      这是一幢老旧单元楼,楼高六层,没有电梯。
      楼下停着警车,有几个警察在工作,看见白淅与贺深,叫住他们循例问了几句便放了行。
      白淅和贺深爬上四层,刚到楼梯口就看见站在门外正被警察问话的梅诗莹。
      “诗莹。”白淅叫道。
      “小淅,你来了。”此时的梅诗莹已恢复了多少平日里的沉着冷静,没有电话里那样惊慌恐惧,但仔细听她的声音其实不够平稳还是有些抖。
      梅诗莹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刚刚大哭过。脸有些肿,刚刚遭受殴打过的那种红肿。整个人是与往日里神采奕奕截然不同的憔悴。
      白淅出示证件,表明自己是梅诗莹的代表律师。
      与贺忆情况不同,梅诗莹是明确的犯罪嫌疑人,需要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白淅向梅诗莹说明接下来要走的法律程序,安慰她不要担心,陪她一起去警局接受调查。

      审讯室里,两位警官对梅诗莹进行问讯。核实了梅诗莹的基本信息后,询问死者信息:“死者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个人,他叫范京,47岁,是c大附中的语文老师。我高中曾经在c大附中读过一年,他是当时的班主任。”梅诗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高中老师,现在还有联系?他为什么会在晚上去你家?”
      “这……”梅诗莹顿住了。
      她不想说,可又觉得有必要说出来,内心不停挣扎,反复煎熬。
      犹豫半晌后,她轻声道:“十二年前,他诱骗我,设计强、奸了我。那时候,他拍了我的不雅照片和视频。前段时间我们偶遇,他以此为要挟,要求……要求我继续和他发生关系。”
      禽兽!白淅在心中愤怒地骂道。
      想不到乐观坚强的梅诗莹竟然遭遇过这样的不幸,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疗愈过程一定很辛苦吧。
      明明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居然又碰到那个禽兽,还被他要挟继续当年的错误,真是孽缘。
      白淅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死得好。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种禽兽,根本不配活着,死亡对他来说实在来得太晚。
      如果他不死,还要折磨梅诗莹多久、把她伤害得多惨?已经毁掉了她的青春,还要毁她一生吗?他不死,死的人或许就是梅诗莹。
      “说说今晚的情况,范京到你家后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用水果刀杀害他?”在心里暗自唏嘘同情后,女警官继续面无表情地问道。
      “之前我出于恐惧被迫和他见过两次,其中一次还去酒店开了房。
      但是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我已经长大,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不能一直被他欺负胁迫。
      我应该鼓起勇气,去报警或是在媒体上揭露他的恶行,而不是任由他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我不能再做当年那个他可以随意宰割的鱼肉了,我必须采取行动,必须摆脱他的操控。
      我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摆脱的噩梦,我再也不想每天晚上陷进那个噩梦里,夜夜惊醒惶恐不安。
      今天,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家地址找上门来。有人敲门时我以为是我叫的外卖,开门后才发现是他,不想让他进屋却已经晚了。
      他进门后说要和我谈谈,我主动说想结束和他的关系。他有家室,我没道理这样不清不楚做他的小三,更何况我是被他威胁,这本来就不是我的意愿。
      我对他没有感情,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作为一个中学老师,在外有小三对他自己名声也不好。我说当年的错误已经造成,我现在也不追究,从此一刀两断不再相见,对大家都好。
      我原本好言好语地耐心劝说,谁知他一下子变得很激动,特别是听我说到分开时突然暴怒,对我破口大骂,说我就是个婊子就是活该被他草的,我没资格对他说‘不’。
      他把我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能骂人的脏活轮番上阵。他可真不愧是语文老师,词库内存丰富。可我又觉得他不配做语文老师,完全没有文雅的辞藻和内涵。
      骂到激动处,光是口头上的侮辱不解气,他对我动起手来,抬手就扇过来一个巴掌。
      我拼命躲闪挣扎,当时真是害怕极了。我越挣扎他似乎越兴奋,拉扯拽住我想把我制服,还试图用绳子捆我的胳膊和腿来束缚我,我身上全是伤。”
      梅诗莹的脸上、脖子、胳膊、手腕都可以看见明显的掐痕、勒痕和青紫伤痕,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这个范京显然下了狠手。
      “他把我扑倒在沙发上,他的力气太大,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逃不掉也挣脱不开。他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朝我嘴上吻下来,我紧闭着嘴不让他进,他就使劲掐我脖子。
      那个时候,我以为会被他掐死,有一个瞬间好像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想去做。
      我实在太害怕,怕被他□□,怕被他杀死。我再一次用尽力气拼命反抗,我们从沙发上滚了下来,那时我的衣服都已经被他扯掉了。
      我唯一的念头是保命,我使劲伸手在四周摸索,想找到什么东西来阻止他,后来摸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把刀拿在手里,我想也没想就往他胸口上插,他正处于极端兴奋之中可能没感觉到身上的疼痛,还在继续动作。我看没有制止住他,又插了他几刀,直到他终于停了下来。
      他忽然一动不动,直挺挺地朝后栽下去。我使劲把他从我身上推开,他留了好多血,我没有在意,我只知道他终于不能再伤害我了。
      我很害怕,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先去洗澡,换了身衣服。我想报警又害怕,迟疑不决,后来想起我的朋友白淅,她是个律师,就给她打电话。她让我报警,还说她过来陪我。”
      说到激动处,梅诗莹泣不成声,几度停顿下来,断断续续终于讲完了案发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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