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飞过星辰》维昴

71、争吵

　　询问中李婶说出一个重要情况，案发前庄墨霖和沈艺璇发生过争吵，还是相当激烈的那种。
　　邢绍恩问：“你听见他们在吵什么？”
　　李婶稍微回忆了一下说：“沈小姐说她有了先生的孩子，先生说不可能，她说只和先生一个人上过床就是先生的。先生让她打掉，她说孩子是无辜的她舍不得。
　　她还说去找过太太，太太说只要先生提离婚太太就同意。先生气坏了，说她有什么资格去找太太。沈小姐说她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分，不想这么一直偷偷摸摸的。
　　先生说绝对不可能和太太离婚，也不许她把孩子生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先生让她不要再这样继续纠缠，让她主动辞职不然就开除她。
　　沈小姐恼羞成怒，大叫大嚷发脾气，先生最讨厌哭哭闹闹的想要先走，沈小姐拉着他不放，先生一气之下推了她把她推到在地上。
　　沈小姐哭得更凶了，先生理也不理扭头就走了。她自己哭一会儿，觉得没意思，然后也走了。”
　　“闹了这么一通，庄墨霖和沈艺璇后来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情绪或举动？”
　　“先生和往常一样，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沈小姐除了骂孙小姐都没怎么说话，她后来骂孙小姐骂得那么狠，估计是拿孙小姐泄愤。”
　　“沈艺璇骂孙论？”
　　“是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哦稍微说得委婉点，骂得那叫一个狠，孙小姐低着头一个劲默默掉眼泪，真可怜。”
　　“孙论除了哭还有什么反应？”
　　“她还能有什么反应，总不敢还嘴，要不骂得更可怕。”
　　“韩家文、郭俪与沈艺璇接触多不多？”
　　“不知道，我看着好像没什么。”

　　李婶询问结束，换孙论进去录口供。
　　孙论一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模样，眼圈红通通的，大眼睛下面鼓出重重的眼袋，一看就是经常被骂哭的职场背锅侠。
　　“你吃过晚饭后去了哪里？”邢绍恩发问道。
　　“我一直在客厅。”孙论小声说，声音又细又轻，不用力听都听不清楚。
　　“没离开过？”
　　“去过两次洗手间。”
　　“去了多久？”
　　“一次大概10分钟，一次5、6分钟。”
　　“怎么没回客房休息？”
　　“不敢去休息，沈总随时可能叫我做事，我得在那候着。”
　　“晚饭后，你是直接从饭厅去客厅的？”
　　“是的，沈总叫我过去的。”
　　“你还记不记得得每个人离开的顺序、时间、去向？”
　　“我们大概8:40去饭厅用餐，郭小姐吃得少，她吃了几口说饱了先回房间休息，那时候最多8:50。
　　贺总吃的也不多，但也是等大家都吃差不多才放下筷子。庄总坐主位，看大家吃完了，说让大家先回去休息休息。庄总和贺总一起离开，他说去花园散步，贺总说回书房工作，庄总让她别累着。
　　沈总当时听得脸都黑了，她叫我去客厅收拾一下衣服。最后离开的是韩老师，他大概也是回房间。”
　　“你在客厅的那段时间有没有遇到谁？”
　　“韩老师，所以我推测他开始是回房间了，后来他拿着相机出去时经过客厅。他走得急，没看见我，不过我看见他了。”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9:52，我在看手机，看见他之后顺便瞄了眼时间。”
　　“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杀害沈艺璇的凶手？”
　　“我不知道谁会杀沈总，不过我知道谁恨她。”
　　“恨？很强烈的情感？”
　　“对。”
　　“是谁？”
　　“韩老师。”
　　“韩家文？为什么？”
　　“韩老师是沈总的前男友，原本韩老师和沈总谈恋爱谈得好好的，两人从学生时就在一起，谈了好几年准备要结婚的。
　　谁知道沈总来公司后千方百计搭上了庄总，她做了庄总的情人，从此在公司顺风顺水步步高升，从小透明设计师助理一路提升到设计部副总监，借着庄总名头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沈总有了庄总这么一个大靠山，地位不断提升，自然不需要也看不上韩老师，狠心决绝地和韩老师提出分手，韩老师无法接受苦苦挽留，但是已经挽回不了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韩家文因为沈艺璇劈腿一直恨她？”
　　“四年前了吧，韩老师因为这事伤透了心，难过很久。但是我说的恨，是最近的事情。”
　　“最近，什么事？”
　　“韩老师当年爱得太痴情，伤得也太深，可能心里一直没放下沈总。最近，庄总和郭俪好上了。
　　其实这些年庄总在外面一直有情人，沈总是小三，小四、小五、一夜情多的数不清，只是比较隐蔽，毕竟这种事上不了台面，也需要给贺总留些颜面。
　　这个郭俪长着一张厌世脸，却偏偏喜欢在滚滚红尘里沉浮，勾搭上庄总后高调地恨不得全世界人尽皆知。
　　韩老师知道了庄总原来是个风流成性到处沾花惹草的人，沈总竟然为了这种人离开他，她自己也得不到幸福，非常生气、不甘心，他去找沈总吵过几次。”
　　“韩家文和沈艺璇之间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以前的事是听公司同事八卦，有时在工作中看他们两人的互动也能看出蛛丝马迹。最近他们俩吵架是我无意中听见的，包括今天，今天也吵过。”
　　“韩家文和沈艺璇今天发生争执，是什么时候？”
　　“上午我们在公司为下午拍摄做准备选衣服的时候，沈总接到庄总电话，韩老师听见了，等她打完电话叫她出去。
　　韩老师又劝沈总离开庄总，说做小三没好下场，庄总并不是真的爱她，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活得像只臭虫永远见不得光。沈总得意洋洋地说她马上要做庄太太了，她有了庄总的孩子，让韩老师等着喝她的喜酒。
　　韩老师很生气，说她执迷不悟只会越错越深，沈总说他是小人之心见不得别人好就是嫉妒，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
　　“后来在别墅，韩家文和沈艺璇吵过吗？”
　　“大家都在的时候没吵起来，沈总挑韩老师的错，被贺总制止了。后来休息两人在楼上吵没吵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还有谁和沈艺璇起过冲突？”
　　“沈总性格强势，除了庄总她和谁都吵过。”
　　“你恨她吗？”
　　“我？为什么要恨她？”
　　“每天被沈艺璇骂，心里有许多怨恨与不甘吧？”
　　“她是领导，我能怎么样？早习惯了。”孙论苦笑。“何况她不是只骂我一人，设计部谁没挨过她的骂。沈总，自以为风风光光不可一世，其实比我们都可怜。”

　　孙论之后进入询问室的是韩家文。
　　“你和沈艺璇是什么关系？”邢绍恩问。
　　“工作关系。”韩家文拉着脸，阴冷沉郁。沈艺璇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伤心、难过、悲哀，为她，也为他们逝去的爱情。
　　“除了工作，私人之间？”
　　“她是我的前女友，我们曾经相爱过。”
　　“你现在还爱她吗？”
　　“不爱了，人总要向前走，不能总沉浸在过去。”
　　“听说你们最近争吵过，为什么？”
　　“我劝她离开庄墨霖，她不肯。”
　　“既然不爱，何必还管她的事？”
　　“小璇很爱庄墨霖，那时候她和他好上跟我说是追求真爱，我虽然百般不舍不愿意分手，可拗不过她。我是真心爱小璇的，她不爱我了再纠缠也没用。
　　当年我放弃我的幸福，是为了她的幸福，可是看看这些年庄墨霖是怎么对她的，他根本不爱她！我的牺牲太不值得了！
　　不管怎么说，小璇是我曾经爱过的人，我不忍心看着她一直被骗下去，受伤害的只有她自己。”
　　“你今天和她争吵过吗？”
　　“今天上午，小璇对庄墨霖死心塌地痴心妄想，对别人凶巴巴对他说话就很温柔，我听她打电话就来气，把她叫出去想劝几句，结果吵了起来。”
　　“在别墅里有没有再吵？”
　　“没有，虽然我憋着一肚子火，人多，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晚饭后你去了哪儿？”
　　“我回房间看照片，拍了一下午，我回去把照片传上电脑看看效果。”
　　“一直在房间？”
　　“没有，后来觉得屋子里闷，心里也闷，想出去抽根烟，就拿着相机去后面的花园，顺便逛逛看看有没有夜景好取的。”
　　“几点离开房间的？”
　　“不知道，没注意时间。”
　　“你在房间是一个人？”
　　“对。”
　　“出门后有没有遇到谁？”
　　“没有。”
　　“有人提过遇见了你。”
　　“是吗？我没注意。”
　　“吃完晚饭，你是最后离开饭厅的？”
　　“好像是吧。”
　　“记得其他人离开的时间和去向吗？”
　　“郭走得最早，刚开始吃了一会儿就走了。贺总和庄一起离开的，然后是小璇和孙。对，我最后走的。他们去哪我不知道，没注意。”
　　“案发后，你是几点回到客厅的？”
　　“我大概10:30看到贺总微信，那时候已经往回走了，不到10:35回到客厅，我进去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
　　“你认为谁和沈艺璇矛盾最大，有可能会想要杀她？”
　　“我认为，只是我的个人感觉，我觉得郭俪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