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飞过星辰》维昴

65、看风景

　　“两个凶手这么无法无天，没人管吗？”白淅听得气愤不已。
　　“别急，”梅诗莹喝了口酒，吃了口肉，吊足她的胃口才继续往下讲。
　　“直到又有个男人骗来被杀后，大叔去勒索他老婆，这位胆大心细的老婆报了警，于是发生我刚才说的□□大叔拿着枪绑着人质和警察对峙的一幕。
　　终于寡不敌众，正义战胜邪恶，□□大叔被捉拿归案，但蛇蝎美人却逃之夭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两凶手一共骗了三人杀了七人。审讯时，大叔把所有的罪行全揽到自己身上，说与女人无关。当年，他被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了枪决。
　　20年过去了，女人亡命天涯，始终未被抓获。”
　　“太可怕了吧，居然这么丧心病狂！”白淅叹道。
　　“凶手行事残忍手段狠辣，不过说到底被害的男人见色起意□□无度才给了凶手可乘之机，因果报应啊。你想想看，被害人都是有家室的男人，老婆独守空房操持家务，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这难道合理？”梅诗莹冷笑道。
　　“不合理，被害人确实有做错的地方，婚姻存续期间□□出轨，应该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但他们罪不至死，不能因为好色就去杀人。何况凶手还杀害了被害人无辜的老婆孩子，他们总不该被杀呀。”白淅说，这种时候她还是选择相信法律。
　　梅诗莹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两人又碰了杯酒，缓解一下刚才讲故事的阴森氛围。
　　梅诗莹问道：“这女人真够厉害的，藏了20年踪迹全无。如果今后被抓到，她会怎样判刑？男人说凶杀案都是他干的，和女人没关系，难道她真的可以撇清关系逃脱法网吗？”
　　“她是共犯，会同样以故意杀人、绑架、抢劫罪来定罪量刑，关键要看客观证据，不会仅仅听信男人口供。”白淅答疑解惑。
　　“再给你讲个故事吧，要不要听？”梅诗莹像是在给幼儿园的小朋友讲睡前故事，虽然她讲的内容不太适合做睡前故事。
　　“好啊好啊。”白淅来者不拒，犯罪故事什么的最好听了。
　　“有家教育培训机构的老师，与来补习上课的一位女学生加上□□好友，保持了一段纯洁的师生关系。
　　男人是个懂得充分利用老师身份撩学生的高手，女生退学后仍然经常与她认为和蔼可亲聊得来懂自己的老师在□□上聊人生谈理想，引为知己。
　　谁曾想，道貌岸然的男老师居然是个隐藏极深的恋童癖，明知女学生不满14周岁，用人见人爱的人民币和手机为诱饵，多次引诱学生做那些不可描述的龌龊事。
　　年幼无知的女学生深陷老师的禁忌爱和金钱的闪亮诱惑中难以自拔。变态老师嫌一个女学生不够，唆使她介绍她的同学其他未成年女生供其猥亵、□□。
　　女学生不知道，这位下流无耻以“爱”为名□□她的老师是个惯犯，遇见她之前就曾经利用职业便利在指导学生学习时言语挑逗、猥亵女学生，遇见她之后变本加厉升级为了□□、□□。
　　查证到的受害者有五名女学生，皆是未满十四周岁幼女，其中一名被侵害时年仅8岁。可想而知，未查到的受害者只怕更多、情节更严重。
　　可怜的小女生啊，以为应该服从、信任的老师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在连爱情还不知道为何物的豆蔻年华就被侵犯伤害，留下一生都无法磨灭的可怕阴影。”
　　梅诗莹讲第一个故事时神色平静，略带调侃地讲述两个残忍的凶手。她讲述第二个故事，表情看似平静，心中暗藏波涛汹涌，声音微微颤抖。
　　无人死亡的案子却比连环杀人案更加让人不寒而栗，前者是看得见说得出的失去与痛苦，后者是隐藏在心底无人知晓的伤害与折磨。
　　“人渣！对那么小的孩子怎能下得了手？禽兽，根本不配做人！”白淅嫉恶如仇道。
　　“这种人会判死刑吗？”
　　“□□罪和猥亵儿童罪，这两个罪一般来说最长刑期分别是10年和5年。”
　　“切，这么轻！什么法律，保护变态的吗？”梅诗莹冷冷地说。
　　“那是一般情况，如果情节严重可以判到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和死刑，比如故事里的这个老师侵害了多名幼女，是可以考虑死刑的。”
　　“如果被害者只有一人，岂不是连10年也判不到？”
　　“要根据具体情况，如果致使被害人死亡或重伤、在公众场所当众实施侵害、或者其他情节恶劣的，也可能是重刑。”
　　“被害人可能一辈子难以抚平伤害、痛苦度日，侵害人受到的惩罚却只是几年的牢狱生活，出来后还可以继续作恶害人。我们国家的法律真是太烂了！说什么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我为什么觉得一点公平也没有？”梅诗莹艴然不悦道。
　　“公平公正是相对的，只能在一定范围和限度内实现，绝对的公平本来就不存在，别说我们国家，法治程度再高的国家也没办法做到。
　　在这种相对尺度下制定出对案犯而言适当的惩罚，或许从被害人角度看仍然远远不够，但对于整个社会的其他旁观者来说足够了。这就是法律体现的公平，它代表的不是个体而是全体。
　　我以前也有和你相似的想法，觉得有时候有些案子实在不公平，后来经历多了感悟深了，越来越觉得与其追求虚无缥缈不可能存在的绝对公平不如好好守护可以实现的相对公平，至少能让公平正义落实的更多一些。”
　　白淅从另一个角度解释说。
　　每个人都是以自己的理解来看世界看问题看他人，能够做到换位思考、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实属不易，是件相当了不起的事。
　　“你的话也有道理，可我始终觉得犯罪成本太低，就这样轻易放过那些残害祖国花朵的人渣？”
　　“对很多人来说这代价已经很高了。”
　　“还是得看和谁比吧。”
　　“或许，作为一起犯罪的受害者，他们遭遇的伤害与痛苦是我们永远无法想象的。所谓感同身受，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知道。”
　　梅诗莹默默喝了口酒，一大口直接喝光了杯里的酒，而后换个话题，继续谈笑风生。

　　临睡前，白淅靠在床上捧着本书发呆，从贺深进浴室洗澡到洗完出来，翻开的书依然是同一页。
　　“见了同学回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聊得不开心？”贺深关心地问道。
　　“你说男人都是贪淫好色、声色纵欲，只会用部分身体思考的动物吗？”白淅面露忧色地提出了一个奇妙的问题。
　　“对美的欣赏之心人皆有之，但每个人追求的方法和底线不同，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这可是犯了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贺深谨慎地回答道，“怎么，你们聊了些什么有趣的话题？”
　　现在老同学见面流行聊哲学问题？不知道这很危险容易引发家庭矛盾么？肤浅的相互攀比难道不快乐？
　　肤浅的贺深陷入人生迷茫中，发出了一连三问。
　　“诗莹给我讲了两个案例，开始没觉得什么，分开后仔细回想发现都是讲男人的□□，一个是已婚男人贪恋美色惹来杀身之祸，一个是恋童癖的老师侵害学生。”
　　“这毕竟是极少数的典型性案例。”
　　“违法犯罪是少数，但是大多数男人都这样想啊。”
　　“你怎么知道别人怎么想？”贺深笑道，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在遇见你之前，对女人没有一点兴趣，身边的人以为我有病。”
　　白淅想起盛扬说的性冷淡，忍不住捂嘴笑了笑，脸上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你为什么对女人没兴趣？”白淅好奇心起。
　　“我对杀人犯感兴趣，对抢劫犯没兴趣，你问为什么没兴趣我回答不了，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也对，这种问题没法回答，就好比问为什么爱一个人，爱是一种感觉很难用客观因素去衡量。”
　　“你说的很对。”贺深赞道。
　　“是不是有种逃过一道送命题的感觉？”白淅狡黠一笑。
　　“还好，你的问题没有什么我不好回答的。”贺深俯身吻上她的唇，不好回答的时候就用吻来堵，这有何难，所谓道高一丈，大神这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问你个好回答的问题，现在我和小星放暑假，你要不要休个年假我们一起去旅行？”贺深说。
　　“旅行？好啊，我好久没出去玩了！你和小星放寒暑假都会出去旅行吗？”白淅兴奋道。
　　“会，暑假时间长，我们先去趟国外，再在国内转几个城市，寒假一般只去一个地方。”
　　“你们去过哪儿？”
　　“英、美、法、德、俄。”
　　“联合国常任理事国都集齐了！”
　　“凑巧。国内去过陕西、甘肃、河北、山东、四川、重庆、江苏、浙江、海南。”
　　“哇真不少！小星才5岁，去过的地方比我还多！你是不是国内都跑遍了，世界各国也转了一大半？”白淅羡慕道。
　　“差不多。浩瀚宇宙，大千世界，人生百态，多出去看看长见识，开阔视野和心胸。”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教育得真好。”白淅由衷赞道。
　　“你去过哪些地方？”
　　“我比你们少多了，国内有天津、河北、辽宁、陕西、青海、上海、浙江，出国就是泰国、美国，大概就这些。”
　　“可以啊，你也是去了不少地方见过世面的人。以后想去哪里，有我和小星，我们一起去。”贺深温柔地说。
　　从今往后，海角天涯，有我陪你，看遍世间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