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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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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年轻。”年轻时总是对爱情、未来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充满憧憬,多说无益。
郁韬忽然想起件正事,“白淅,我们来做个交易,如果我离婚需要诉讼解决,你帮我代理。”
“Boss,你疯了吧,no way!先别说我从来没做过离婚诉讼,从本心上讲你出轨你是过错方,我一点不同情你,也不想为你代理,这根本是为虎作伥。”白淅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你代理的那些刑事诉讼有几个当事人是无辜的,你为那些杀人犯辩护的时候也没见你道德感这么强。”郁韬冷笑道。
“在刑事诉讼中每个人都有依法获得辩护享受法律服务的权利。”白淅义正言辞地说。
“我作为一个没有作奸犯科罪大恶极的良好公民,也有享受法律服务的权利。”郁韬咄咄逼人。
“有,所以你去找资质更好更专业更优秀的律师啊。”
“我只能找你。”
“为什么?”
“离婚诉讼中有太多涉及家庭隐私的事,我只信任你。”
“我可承不起你的信任,总之,我不会接的。”白淅一心只想拒绝。
“我作为你的上司命令你接这个案子。”郁韬发威了。
“为什么一定是我?”白淅大为不解。
“所有的律师,所有的人,我只信任你。”郁韬坚持。
“我拒绝。”白淅还是不想做有违道德的事。
“加3减2。”
“我是有原则的人,休想用小恩小惠收买我。”
“为我代理期间,你可以随意接刑事案件,不用做其他工作。” 郁韬作出巨大让步
“既然这样,你是boss你说了算。可别又忽悠我,金口玉言,驷马难追。”在郁韬恩威并施下,白淅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要不要给你写份字据。”郁韬主动说。
“要,现在就写。”白淅当然求之不得。
于是,白淅拿着boss大人亲手签名画押的字据回办公室锁在柜子里,希望没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回到家,客厅里坐着等她的贺深。
以前加班,白淅经常熬通宵,半夜1、2点回家也是常态。自从搬到贺深家住,最晚她也会在10:30点前回到家。
因为这里有个人在等她,无论多晚。
等她的人不仅仅只是等着她回来,和她说晚安,还负责为她准备夜宵。
今晚准备的是红豆薏仁粥和芹菜猪肉馅包子配上一盘凉拌秋葵,白淅吃得很满意。
饭后谈心时间,白淅说:“我和姚梦彤说开了,要不她见我总是别别扭扭的,我心里也不舒服。她还说她和付超分手了,说想到自己男朋友是个杀人凶手就很害怕,还说想不到最亲近的人竟然隐瞒了这么大的秘密,想起就会不寒而栗。”
“嗯,亲密关系中信任是基石。”
“爱情呢,爱情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爱情需要信任,也体现为信任。亲密关系,如果是婚姻,当然爱情很重要。”
“贺深,你说什么是爱情?”
“你经历一次不就知道了。”
“也是,问你等于白问。那你说在婚姻中,爱情最后会消失吗?”
“我认为的爱情是灵魂上相互吸引,而不单单是荷尔蒙这些神经介质引起的生理反应。所以,如果维系得好,理论上讲爱情不会消失。”
“如果结了婚,时间长了,对老婆产生审美疲劳,你会出轨找个年轻漂亮的妹子来调剂下一成不变的生活吗?”
“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我一般不回答。”贺深顿了顿,“不过,我想,我也许不会。”
“你看,你也是男人,你和boss的回答就不一样。”
“我没有结婚,没有经历他的境遇,三观也不尽相同,不一样是正常的。”
“你说男人都会出轨吗,就不能爱一个人爱一辈子吗?”
“白淅,你今天问的全是假设性问题,我现在没法给你确切答案。你,要不要来试试?”
“试什么,怎么试?”
“把我当作被试,你来做主试,我们结婚,你来看我会不会爱你一辈子。”
“妈呀,你这牺牲有点大,我可不敢就此耽误你的大好姻缘。”白淅哑然失笑道,忽然觉得自己傻,“我只是今天遇到点事,没想通。贺深,别把我刚才的问题当回事。”
“你是不是,还有些话没对我说?”
“什么话?”
“被人误会。”
“盛扬告诉你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不过确实有点冤,你猜怎么着,晚上我去地下停车场取东西,居然撞见boss和真正的小三在停车场的洗手间里偷情,他们可真会选地方。哎呀,我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白淅一副心虚又兴奋的样子。
“你也真是心大,还有心情围观人家偷情。”贺深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及时行乐及时想开,不能总沉浸在不好的事情里,你说是吧。”
“是。”贺深很以为然,你说的都对。
郁韬限制白淅接法援案件的禁令解封后,白淅接到的第一个案子毫无疑问又是起谋杀案。
3月24日清晨6:13,碧湖公园,某位早起锻炼的老大爷在竹林道上溜达时发现一位躺倒在地上的女人,惨白僵硬。警察赶到现场查看发现女人已死亡多时。
经查,死者顾雁来于前一天夜晚22时左右遇害,死亡原因为颈部遭受外力作用致呼吸道受压,机械性窒息死亡。随身皮包里的钱包不翼而飞。
经过多日走访调查,警方终于锁定嫌疑人王旭,一个小偷惯犯,偷走死者钱包并丢弃在公园垃圾桶内,在钱包上提取到王旭指纹,故将其捉拿归案。
审讯中,王旭只承认自己看见有个女人躺在路上以为她喝醉或是发病,他一时财迷心窍偷走钱包,从里面找到352元现金,然后顺手把钱包扔进垃圾桶。
王旭坚称对死者和谋杀毫不知情,他没杀害死者,更不知道当时死者已经死亡。
然而,检察院提交的证据材料里有一份来自王旭看守所同屋室友的证词,该室友称王旭曾在一次聊天时无意中说漏嘴承认自己杀了人,有一天晚上睡觉时说过类似的梦话。
室友供出王旭承认杀人后,在警方第七次询问笔录上王旭短暂地承认自己杀了人,但细节全都说不清楚,甚至作案工具也不知道,随后他否认了自己的有罪供述。
这位倒霉小偷就是白淅最新的当事人,此刻白淅正坐在王旭对面观察他。
年纪不大刚满20岁,面黄肌瘦个头矮小。一对小眼睛贼溜溜乱转,单看模样,实在不像是五讲四美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文化程度低,初中没读完,没有正式工作,生活在社会底层。案底上劣迹斑斑,因偷窃打架经常到派出所做客来场说走就走的看守所几日游。
王旭也在打量坐在他对面的白淅,小姐姐真好看,身材也超正,一双大长腿可惜不是夏天啊。
有多久没见到女人了,还一次来俩,左边这位估计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没有右边的漂亮不过也很好看。法院太有人性了,为我请到这么多美女律师。
“王旭,你来给我讲讲,今年3月23日晚上在碧湖公园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些什么、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白淅问道。
“律师姐姐,你不先问问我有没有杀人吗?” 王旭紧张地说。
“你杀人了吗?”
“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敢偷东西,最多打打架,杀人是真不敢。你相信我吗?”
“我愿意相信你。”
“警察都不相信我。”
“自己做到问心无愧,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真的?”
“嗯。可以讲了吗,当时的情况?”
“哦,那天我转了一天没捞到什么钱,现在年轻人不喜欢带钱包出门。晚上在超市蹭了点试吃的肉又偷了面包。后来去网吧打游戏,没通关。
出来已经晚了,从公园里抄近路回家,路过竹林看见有个人躺着,我不知道她是喝醉还是睡着了,走过去踢她一脚没反应,我大着胆子去拿她包里的钱包,拿完赶紧溜。
从竹林绕出来一边走一边看钱包里的钱,没想到还有点收获,300多块,拿完钱就顺手把钱包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现在想想我那一天都在倒霉,我当时应该小心点才对。我只拿了钱,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警察居然污蔑我杀人,太特么可恶了!”
“你几点从网吧出来?”
“可能10点了吧,我没注意。”
“你在路上有没有碰上什么人?”
“大晚上公园这边人很少,偶尔会有拾荒者,但是那天好像没碰到人,黑沉沉的,有也记不清了。”
“你说你没杀人,但是,为什么在后来的审讯中你承认杀人,而你室友也揭发说你承认过自己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