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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大侠 ...

  •   走出包间,白淅不好意思地问贺深:“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有点不太厚道?”
      “盛扬就是个二货,不用理他。”贺深生动演绎着一个无情男人的所言所为。
      “他真是你朋友?”
      “不然我能忍他这么久?”
      “不是,我觉得……”
      “白淅,你又在乱想什么?”贺深从白淅欲言又止还带着看八卦的表情中感到一丝不详的预感。
      “青梅竹马,一个死缠烂打暗恋多年,一个百般看不顺眼却暗生情愫,是碍于世俗的眼光还是心有爱而不自知……”白淅受到盛扬的熏陶八卦起来也无所畏惧了,滔滔不绝编起故事来。
      “够了!”贺深实在听不下去,明明是纯洁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怎么到白淅这就被她脑补成基情四射了?真想在她脑子里装个大喇叭,循环播放“我是直男,百分之三百的直,直的!”
      “白淅,敢情你认识盛扬最大的收获就是做实我被你歪曲的性取向吗?”
      贺深怒了!温文尔雅的贺深生起气来后果很严重,无所畏惧的白淅顿时感到怕了!
      “不是,怎么会呢?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讲的是最近看的一本小说,而且主角是一对男女,开始有点虐后来特别甜。”白淅忽然佩服起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幸亏平时网文看得多储备充足,胡诌起来没在怕的。
      “哦,最近看的小说?什么名字?”
      “杖尔看南雪。”妈呀,糊弄贺深感觉是在作死,比极限运动还刺激。
      “‘我与梅花两白头。’名字不错,故事有点俗套。”贺深评价道。
      这算,糊弄过去了?就当是吧。
      “你和盛扬是怎么认识的?”安全起见,赶紧另起话题。
      “八卦,都从怎么认识开始?”贺深挑眉。
      糟糕,这不是刚才盛扬问过的问题么,还被贺深怼了,白淅真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不是八卦,别这么敏感好不好。我只是想了解你,你以前的生活,你的朋友,你的家庭,你的学校,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你的一切,如果你愿意对我说。”
      “想了解我,为了八卦,还是因为关心我?”
      “关心你呀,朋友不应该坦诚相待吗。”
      “你这些问题可不是普通朋友会问的。”
      “那是什么朋友?”
      “女朋友。”
      白淅瞬间红了脸,不敢再看贺深,抬头望天。
      贺深一把将她带进怀里,“看路。”
      那一瞬间,她与街旁的路灯擦肩而过。
      白淅心中欲哭无泪,今天的运气啊,出门为啥没看黄历。

      林翠娥故意杀人案开庭审理。
      光看主控检察官名字时白淅还没什么感觉,看到那张脸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位师姐。谭雅琳,没错,就是对路知谦有好感对她没好感的师姐。
      身穿检察服的谭雅琳看上去比穿便服时严肃许多,有制服加持气势上显得庄严肃穆。
      白淅本想交换下眼神打个招呼,奈何对面压根不往她这边看,直接断绝了眼神交流。
      沐予安看着白淅又动眼睛又歪嘴的,关切地问:“淅姐,你没事吧,知道我们会输,这是面瘫前奏?”
      白淅白了她一眼,“什么面瘫?我们为什么一定会输,万一赢了呢?”
      “这个万一的可能性堪比□□不再骂CNN是fake news。” 沐予安撇撇嘴。
      “呦,你还挺关心实事政治。有时间看新闻,是我让你干的活不够多么?”
      “姐,我错了,新闻都是上下班路上坐车时候抽空听的广播。政法不分家,咱学法律的多少还是得知道点国内外新闻大事不是,政治站位要高嘛。”沐予安赶紧找补道,已经够忙的了她可不想再增加工作量。
      “政治站位高,为啥我们就不能赢?”白淅虽然知道赢不了,但你也不能这么直白说出来呀,她不服。
      “能赢,一定能赢。姐,你觉得对面检察官瞎吗?”
      “真有可能,敢对学长有想法谁知道她是不是瞎。”白淅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学长?你认识对面那位?”
      “谭雅琳,校友,算是我师姐。”
      “不过人家好像没拿你当师妹呀。”
      “你年纪小,不懂,感情都是放在心里的。”
      “行吧,你们这些弯弯绕,我还真不懂。”
      审判长宣布开庭,法庭调查的程序进行挺顺,林翠娥承认犯罪事实,控方出示核实各项证据,辩方这边也没有可反驳的。
      直到,主控检察官说:“审判长,公诉人申请传唤证人冯翔到庭。”
      白淅立刻示意,“审判长,辩方反对冯翔出庭作证,冯翔只有13岁,刚刚遭遇父亲被杀、母亲被公诉的惨剧,这对他而言是难以承受的创伤,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心理伤害。出庭作证,再次回忆当时场景无疑是二次伤害。出于对未成年人身心健康保护的考虑,请审判长驳回公诉人的请求。”
      “审判长,法庭审理的目的是为了查明事实真相,案发当时只有被告人和证人冯翔两人在场,冯翔出庭作证可以有力地证实案发经过,对定罪量刑有重大影响。证人已年满13周岁,并非幼儿,心智发展水平完全可以承受对案件的回忆。请审判长容许证人到庭。”
      “审判长,证人在案件侦查阶段已经提供了书面证词,况且被告人承认犯罪事实,犯罪事实清楚明确,辩方认为没有必要再请证人出庭。”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一条规定,‘证人证言必须在法庭上经过公诉人、被害人和被告人、辩护人双方质证并且查实以后,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辩护人,不会连法条都没记熟吧?
      如果按照辩护人的说法,被告人承认犯罪事实,是不是庭审也没有必要进行?”谭雅琳针锋相对不留半点情面。
      “传唤证人到庭。”审判长一锤定音。
      冯翔站上证人席,面对庭上的法官、律师、检察官,一副冷漠的表情。
      谭雅琳开始发问,“证人,请问2018年12月17日晚上在你家里,发生了些什么?”
      “那天晚上10点左右,我从网吧回家。有些作业需要在网上做,我家没有电脑,所以要去网吧做作业。
      回到家,我妈正蹲在墙角哭,身上有血印,她又被我爸打了。我爸躺在床上,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大声打着呼噜就像只丑陋的猪。
      我给我妈上药,家里创可贴用完了,我想去药店买,我妈说她出去买就出门了。
      我作业做得不顺,回家又碰上我妈被打,心情很难受。我爸忽然在梦里说了句话,他狠狠地说‘打死你这个没用的臭婆娘!’
      我当时听见这话顿时一股怒气上头,想也没想从抽屉里取出榔头朝着他的头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他再也不能动,再也不能骂我们,再也不能打我们了!
      我拿着榔头看着血泊中的那个人,噩梦终于结束,一切都结束了,好像刚才杀人的人不是我,有一个替天行道的大侠从天而降拔刀相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妈回来了,她看见发呆的我和死了的那个人吓得叫了一声,然后又赶紧捂住嘴。她把榔头从我手中拿走,让我换了衣服,带我连夜从家里逃走。在火车站买票回老家,可是刚到站就被警察抓住了。
      我妈以死相逼让我不要承认杀人,她让我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说我爸是她杀的。她明明才是最无辜的人,却为了我,现在要被判刑。
      律师说她最少会被判三年,可这是杀人案,我查过杀人是可以判死刑和无期的。
      杀死我爸的人是我,不是我妈,她挨打的时候从来不敢还手,怎么可能敢杀他!如果真的判她死刑,我活着才是最大的罪。
      我有什么资格活下去?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来!”
      冯翔起初面无表情地述说着案发经过,后来越说越激动,面目也变得越发狰狞,发出最后质问时已经没有了他这个年龄所应有的单纯朝气和无忧无虑,充满了悲恸与绝望。
      这该死的生活,这操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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