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吞九州》二网不捞鱼

8、第八章 灵喰

　　萧遥一跨入小屋的门槛，就有一股浓郁的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他不禁吸了吸鼻子，又仔细辨别了下。这种熟悉的气味就是养心草的药草味，就是在村落南边药田里面所栽植的药草。这让萧遥心中难免心存疑惑，养心草不是只对器武者修行有奇效吗，为何会出现在祠堂的小屋里，并且这般浓郁，必定是存放了不少。
　　“到卧房中来。”熟悉的声音又在萧遥脑中响起，催促着萧遥前去卧房见他。
　　萧遥也不敢怠慢，径直穿过空无一物的前厅，掀起隔帘便进入卧房，但是眼前的景象着实惊的萧遥半晌说不声来。
　　卧房也是空荡荡的，却被浓郁到粘稠的药草气息所填满，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草绿色的氤氲，不出一息，鼻腔就被这种草药蒸汽所湿润。而在卧室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木盆子，里面盛满了草绿色的汁液，正冒着热气，想必这便是养心草所熬制的汁液。
　　而在木盆之上，竖立着大字型的木头架子，木头早已被绿色汁液所浸透，甚至边缘都能滴落下来绿色的水珠，落在下面的汁液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也是这个小屋里所发出的唯一声响。
　　最让萧遥震惊的是，木头架子上正绑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似乎是因为没有支撑，整个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前倾，并且耷拉着头，头发早已黏连糊住了面容，看不出男子的年纪。整个骨架清晰可见，似乎也挣扎着向从这个□□里面逃脱出来。
　　萧遥看到这般场景，惊疑不定，没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这般光景。半晌过后，萧遥回过神来，知道刚才自己反应过于冒昧，向着面前的人行礼：“小辈适才多有得罪，请前辈见谅。”
　　“小子，不用整这些繁文缛节的，我林道虚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了，见得多了也看的淡了。”熟悉的声音又在萧遥脑海中响起，而萧遥面前的人，却未动一丝一毫，“我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传你功法的。”
　　萧遥神色黯淡地说道；“凭前辈的神通，您也应该在日间的灵赋仪式瞧见了，我就是一个废灵，注定这辈子和灵修无缘了。”
　　“哼，那几个小老子懂得什么，只懂得将赋核传于你便一了百了了？也不知道再检视一番。”林道虚向来瞧不起那几位挂着虚名的长老，不屑的和萧遥说道，“何为废灵，赋核打入之后，识海寂静如初，才是废灵。你可曾知道赋核打入后，你的识海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知。”萧遥答道。“我检视过你的识海，混沌一体，难以开化，如果打入和普通人一般的赋核，无法撼动一分，必须注入十倍百倍的赋才可以推动识海的自我运转。”林道虚自信的对萧遥说道。
　　“可是之前村长帮我内视过识海，他也摇摇头说无法灵修。”萧遥疑惑的和林道虚说，因为在他眼里，村长已经是最强的灵武者了。
　　“灵修境界千变万化，又岂是凡夫俗子都可窥探一二的，如果你对于我有所质疑的话，那就请回吧。”林道虚一直以来自视甚高，即使现在落的了这幅田地，依旧放不下自己的傲气，此时听到萧遥更是搬出了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大哥来质疑他，心中更是不悦，便使起了小性子。
　　“前辈误会了，晚辈不经人事，说话放浪，请前辈赎罪。晚辈一直想成为灵武者，为宗族复往日荣华，却不得其门而入，烦请前辈赐教！”萧遥赶忙向林道虚请罪，希望他能够将功法传授与他。
　　“我说了，不要给我整那些繁文缛节的，我传授于你功法，是因为这一功法与你体质相契合，我可不管你是温良恭俭的少年，还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我是希望看到有人能够用这一功法大成，完成我的未完成的事业而已。”
　　“我的体质？”萧遥疑惑的询问林道虚。
　　“人有三格，人格，灵格和器格，人格主脊柱，灵格主下腹，修炼灵格，即成识海，是为灵武者，器格主心口，修炼器格，即型经络，是为器武者。”林道虚此时不急不忙地和萧遥娓娓道来，“灵武者汲取自然力量，炼化为赋，充填识海，靠的是功法和体质，功法为媒介，体质为容器。而你的体质，及其特殊，需要以庞大的自然力量才能够开化，推动其运转。识海运转成型之后，实力自然也是普通同阶灵武者的数倍不止，但每一次的晋级都会显得格外的艰难。古书称这样的体质为灵吞海，誉做奇石韫玉，表面看平平无奇，一旦开凿，能使山秀。”
　　林道虚的这席话，让萧遥心中震荡不已，原本沉寂下去的灵修梦想又点燃起了希望之火。“前辈，那您之前和我说的功法叫什么，是和您现在修炼的是一样的吗？”萧遥好奇地询问林道虚。
　　“灵喰功法…”林道虚说到这里沉吟了许久，“不错，和我曾经修炼的功法是一样的，但是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功法是媒介，体质是容器，我的体质无法承受这一功法所给我汲取的自然能量，因此在我修为小成之际，我的灵格破碎，识海飘零无迹。”林道虚的声音逐渐变得激动，“但是我林道虚岂能放弃我的灵修之路，我施展了曾经在古书上窥见的秘术，用人格残缺换取灵格的完整，于是我成为了一个终日必须浸泡在这绿色沼泽中的废人。我无所谓，我只求能够苟延残喘到灵喰功法大成之日，让我见识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就可，我神形俱灭又如何！”
　　此时，萧遥明白了眼前的林道虚是苦心于灵修之人，愿意奉上一切去窥探灵修的秘密。这种执拗让萧遥自叹弗如，但是灵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晋升实力，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挥斥方遒，还是为了张开臂弯，去守护自己所珍爱之人，年少的萧遥第一次对于灵修产生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