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吞九州》二网不捞鱼

4、第四章 尊严与骄傲

　　灵村村长林翰此时出现在人群面前，刚刚便是他出面喝止了两人。林翰在村中有着绝对的威望，当年披荆斩棘，在周边众多势力中开辟通商集市，渐渐发展成为了灵城。虽然在于中州剑都一役中，惨烈失败，带着仅存的百余人一头扎入安兴森林深处，但是林翰带领着大家重整旗鼓，也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村民们都相信，只有有林翰带领着大家，灵村就还有返回灵城的可能，回到那往昔的繁荣和富强。
　　林翰体型高大，虽然已近中年，但紧绷的皮衣所衬出的肌肉线条，隐隐饱含着力量。他留着一脸络腮胡，平时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微笑，朝着走过的村民们点头示意。而此时他怒目圆睁，瞪着萧遥和顾越云，大声的说：“同族手足，岂能私下斗殴。把力气留在灵赋仪式后的定级武试，让我看看你们孰高孰低！”说话间，林翰眼神不经意间扫过萧遥，冷哼一声，一摆袖子就朝人群前走去。此时，两人起身，各自用袖子掸干净尘土，朝林翰恭敬地行了礼，站在原地并不作声。
　　跟在林翰身后的是林念，她也属于灵村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与顾越云的实力不相上下，今日的她一身飒爽的打扮，挽起袖子到肩部，短辫高高竖起，收敛了平日里的调皮，步伐沉稳的跟随在自己的父亲身后。林念之前对于萧遥的修为略有所知，也从父亲谈及萧遥时的黯然揣测出一二。灵武者的修行门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踏过，即使在安兴森林浓郁的自然能量的滋养下，能够跨入灵武者修行最初境界，成为灵者的人，也不足十之一二。
　　在灵村年轻一辈中，只有像林念，顾越云等少数几位已处于一脚跨入灵者的瓶颈。林念想到这儿，不禁为萧遥的处境感到担忧，从小和萧遥、顾越云长大的她深知两人的性格，顾越云从小争强好胜，虽总被林念压一头，但自视甚高，刚才被萧遥这样驳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的萧遥哥哥呢，表面上风雨不惊，但是心中总藏着万千盘算，还是一个死脑筋。
　　“念儿，发什么呆呢，到这儿来。”萧遥的声音打乱了林念的思绪，拉着她到身边，等待着林翰的讲话。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但这里不是我们的故土！不是那块我们用血与铁所铸造的故土！”洪亮的声响在人群前回荡，林翰停顿一下，扫视前方诸位少年，确定他们的眼神是否坚毅。“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但在那场战斗以后，一切都没有了，这个民族失去了他的尊严与骄傲。”
　　“你们或许会问，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们还有养心草，可以维系我们的生活。是的，生活，或者说生命很重要，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我们的尊严与骄傲！”站在林翰面前的少年们都站直了身，攥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渴望。此时的萧遥也心潮澎湃，儿时的记忆在他面前闪现，又在他面前破碎。
　　“只要在灵城上还飘荡着中州的旗帜，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那些中州人在我们灵城的土地上肆意妄为，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我们还龟缩在这个小小的山村，妄自菲薄，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林翰说到这，眼神扫过萧遥和顾越云，“我们的尊严不是通过同族内斗去争取，不是通过锄头和犁去争取，而是像我们以前那样，用血与铁去铸造！”
　　“但是现在我很骄傲，因为站在我面前的，都是一群有骨气的人，你们和我一样流着不屈的血液，他在我们的身体里面汨汨奔涌！你们告诉我，他愿意冷却吗？愿意忘却我们的尊严和骄傲，忘却我们的故土吗？”此时，林翰向面前的少年们呐喊着，伸出食指和中指笔直的指向上天，就像一株矗立在安兴森林的星杉那样。这样的手势是灵村人的图腾，是逆境与绝境中与命运做抗争的决心。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灵村少年们，包括萧遥、林念和顾越云，也做着和林翰一样的手势，挺直腰杆，将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渴望粗暴的释放出来。
　　林翰看着少年们的眼神，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很安心，因为以后的族人将会由你们保护。今天是灵赋仪式，也是各位的成年仪式，在今天过后，你们不再是躲在巢穴的雏鸟，而是要翱翔在这天际的雄鹰。当然，大家资质各不相同，可能有些人并不适合灵武者的修行，但他们依旧是我们灵村的守护者。”
　　听到这里，萧遥心中一颤，低下头，不敢与林翰对视。他分明知道这句话就是对着他说，林翰一直都在私下指导萧遥感知和吸收自然能量，教给他心法口诀，让他尝试如何去捕捉游离在周遭的能量。而在一次次莫名的失败后，林翰也是不止一次地摸着他的头，他知道这个小小的身体里面所蕴含着的莫大毅力，以及失败对于他的打击。林翰希望萧遥能够明白，即使不能成为一位灵武者，但是他身体中所流转着的血液，也会让他成为守护者，像他那样守护着村落，守护着年幼的下一辈。
　　“大家跟着我，按顺序排好队，前往祠堂，希望各位都能好运！”和煦的微笑又一次出现在林翰的脸上。他指挥着大家有序的排列队伍，开始往祠堂出发。
　　“萧遥，加油，记得我们的约定，要一起回到灵城哦！”林念转过身，背着双手，弯着腰朝萧遥说道，脸上飘着少女的红晕。
　　“我们一定会回到我们的故土！”萧遥坚定地回应林念，但是似乎他意会错了林念那句话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