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吞九州》二网不捞鱼

2、第二章 晨啸

　　小铃铛牵着萧遥的手，一路跟随着到了南边的耕地，在这一大片耕地中的一小片区域，是村长留给兄妹两打理的。除了一些养心草外，萧遥还偷偷的在地下种了一些地瓜，这一小部分的养心草换不回多少生活的所需，只能勉勉强强的维持兄妹二人的活着的底线，如果不是村长的救济和这些偷偷种的地瓜，也许一家人团聚的时间也早就到了。
　　“哥哥，我们今天抓紧把这些地瓜都挖回去吧。”小铃铛蹲在松软的泥土上，用手指戳着泥块，时不时探出头，瞧着周围，然后转过头悄悄的和萧遥说道。
　　“不着急，这些都还没张好个呢，都还是像小铃铛一样的大小，咱们等他们都长得像哥哥那样大了，再把它们挖回去，好不好呀？”萧遥微笑着看着小铃铛说，“把刚刚没吃完的红薯吃了吧，吃完小铃铛就可以帮上哥哥的忙了。”说着，萧遥把刚刚小铃铛偷偷放回去的小半个红薯又拿出来，递给她。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突兀的啸声传来，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就像一把利剑穿透胸腔，流窜过整个体内后，直冲头顶，从耳朵和嘴巴里突刺出来。啸声扫荡遍了灵村，安兴森林，传遍了若云洲上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若云洲上的所有事物在这一刻才被真正的唤醒。小铃铛头顶上的养心草也抖擞了下披在身上的露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这是若云洲的晨啸，从人们在石壁上刻下第一个图案的那一天起，啸声便一直回响在这片大陆，从未缺席，也从未迟到。从天微亮到天落暮，一共有三次啸声传来。久远以前，曾有人一连默数十数日，发现这其中的间隔竟然丝毫不差。于是，从那时起，这三声啸声成为了人们的计时点，晨啸晨食，午啸午食，暮啸暮食。时光流淌，啸声成为了天上的云，河里的水般自然的事情，也没有人关心它来自何处，来自何物。
　　等到萧遥回过神，发现手上的红薯早已不翼而飞，小铃铛正歪着头嘻嘻地朝自己身后坏笑。萧遥暗叹一口气，转身说道，“念儿别闹，快把东西还给妹妹。”。站在萧遥身后的，是和他一般大小的女孩，和萧遥站在一块，看上去和他一般高，衣着却不似这兄妹二人清贫。她面容清秀，眯着一对丹凤眼笑嘻嘻地和小铃铛一样歪着头看着萧遥，扎着的小短辫，这时也从脖颈滑落到肩头。女孩叫做林念，是灵村村长的女儿。在灵村，兄妹二人一直遭受奚落，称他们是不详的遗腹子，也流传着曾经灵城破落被迫迁入森林深处的缘由就是因为他们的父母的传言。因此，和萧遥同一年纪的孩子被家里大人们告诫要离着他们远远的。林念作为村长的女儿，也是曾经灵城城主的女儿，自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而萧遥这样宠辱不惊，超出同龄人的稳重对于青春期的林念又有不一般的吸引力。
　　“红薯有什么好吃的。”林念撇了撇嘴，“来，念儿姐姐请你吃包子。”说着，林念从提篮里，拿出几个包子，一步上前，递给小铃铛，蹲下下刮着她的小鼻梁。小铃铛咯咯咯的笑着，拿过包子就开始吃，“谢谢念儿姐姐，还是肉馅的，真好吃。”。
　　“喏，给你，爹叫我带给你们的，快趁热吃吧。”林念起身把剩下的几个包子塞到萧遥手中，眼神在和萧遥接触到的那一刻便立马飘走，微低下头，涨红着脸就跑开了。萧遥看着跑远的林念，嚼着热乎的包子，脸上却写满了莫名其妙。
　　“哥哥，明天就是灵赋仪式了，要加油哦。”小铃铛期待着和萧遥说，他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成为这次灵村成年礼上最闪耀的星，让那些闪烁同情和憎恶的眼神统统消失。
　　“放心吧，哥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了。”萧遥微笑着说，心中却不免担忧和紧张。
　　灵赋仪式相当于灵村的成年礼，是对已满16岁的少年们的考验。灵村的村民们，确实无法形成经络，炼化体内的气，成为器武者。但是或许是来自安兴森林的自然馈赠，有些人的体质可以有意识的汲取自然的力量，在体内滋养出识海，甚至还能将体内的自然力量（他们称之为“赋”），外化形态成为灵兽。这些修行灵力之人，在这个大陆上被称之为灵武者。
　　而灵赋仪式，就是为了检验这些初长成的少年们是否具有灵武者的潜质。村中的祭祀们会将自己识海中的赋漩涡状挤压，直至提炼出现丸状的赋核，再将赋核打入少年们的混沌识海中，引导识海成型。若是有资质者，便能潜意识地汲取周遭自然力量，推动识海的运行，炼化成赋。
　　萧遥担忧的是，按道理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能够感知到周遭的自然力量，尝试打开体内的识海，但是直到现在他对自然力量的感知仍然是微乎其微，更不要说打开体内的识海了。在夜深人静时，萧遥曾经依照村长口述的气息运行口诀内视自我，发现体内漆黑一片，就连视线在触及瞬间便被吞噬。
　　萧遥叹口气，心想做个普通的农夫也好，至少能够养活自己和小铃铛，便蹲下身，挑拣杂草丛中的养心草，放入自己的提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