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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天刚蒙蒙亮,宋春花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古大贵抱着闺女,从村里走过。虽然宋春花抱着的儿子二郎已经四岁了,村里别的孩子都自己在泥地里打滚了,可是对于宋春花来说,她的儿子当然是宝贝蛋,怎么宠都不过分的。至于六岁的闺女,古大贵抱着正好。毕竟宋春花和古大贵家就这一儿一女,打小就养的比别个孩子精心。

      夫妻俩带着儿女一直走出村子,直到转过一个山脚,再也看不见村子,才往河边去了。

      大杨树村村前的大河没有名字,村里人就直接叫大河,因为村子里还有条小河。每到雨多的夏季,小河就会汇集山上山下的泉水悠悠流淌开来,汇入村前的大河。

      大河河面有差不多三丈宽,河水深浅不一,浅的地方刚没过脚踝,深的地方有的能没过膝盖。还有的地方被人特意深挖过,河水能有一人深。

      到了河边,古大贵放下女儿,找到自己在隐蔽处放的鱼笼,顺着绳子拉上来一看。好家伙,今儿运气不错,里面竟然有一条尺长的大鱼,这可是难得的事情。毕竟平时能得条巴掌长的鱼就不错了。

      别看古大贵天天放鱼笼,平时也不过收获些小鱼小虾,给自己一家四口补补,偶尔有多的拿些家去,堵堵他爹娘的嘴。

      宋春花一手拉着一个儿女也凑过来看,乐得合不拢嘴,“孩他爹,你赶紧再看看别的鱼笼里还有没有大鱼,然后你带着这鱼去镇上卖掉。”

      对的,河这么大,古大贵怎么会只放一个鱼笼呢,当然是多多益善。

      古大贵却是把鱼笼里的几条指长的小鱼虾拿出来,然后又把鱼笼放回水里。然后一边去查看其他的鱼笼一边道:“不急,这鱼这么大,在镇上卖就不如去县里卖上算。我今儿上午去县里卖去。”

      宋春花不再多说,等古大贵收获了一条巴掌大的鱼,就领着儿女取了鱼杀了,清洗干净,然后去了附近的一处石屋子里熬鱼汤。这处是古家二房的秘密据点了,里面藏的炊具齐全,调味料也不缺。宋春花做的鱼多了,手艺也练出来了。也或者说是吃的本能让人进步,反正不止宋春花,就是古大贵做鱼的手艺也是一绝。

      等古大贵提着些小鱼小虾过来,宋春花已经把鱼汤做好了,让人垂涎三尺。一家四口很快吃完,就带着鱼虾回了古家。

      这个时候天已大亮,古家人也都起来了。古婆子正使唤的家里的媳妇孩子团团转,家里的男人挑水的挑水劈柴的劈柴,也都忙碌起来了。

      当然,也有例外。古家唯一的读书人古大富就在他专属的书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古家四儿子古大才刚刚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古大贵一家进门,眼睛一亮就迎了上来:“二哥回来了,哟,今儿收获还不错嘛。来来来,我拿给娘,让娘做顿好的。”

      古大才边说边把鱼虾拿过去,然后乐颠颠的找古婆子去了。

      古家大儿媳李氏看到老二一家人从外头进来,“老二家的,这一大早的就出去,吃什么好吃的了?”语气里嫉妒难掩。

      李氏一向看老二一家的不顺眼。老二且不说,老二家的自从嫁进来就一点儿都不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明明她男人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爹娘都重视,他们大房的日子并不差的。但那也看跟谁比,老二一家子奸猾懒馋,私下里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好东西,个个养的油光水滑,比起她男人都不差的。李氏想想就气愤,他们家大朗还是古家长孙,都没养的这么好的。

      “大嫂说的什么话,”宋春花声音和缓,偏偏偌大的院子都能听清,“我跟当家的天不亮就起来出去为大家寻摸吃食,就是为了让爹娘还有一大家子吃得好一点儿。就为这,连孩子都睡不好觉跟着我们出去。怎么到了大嫂嘴里就成了出去吃好的了。大嫂可不兴这么说,这外面吃食是好得的?这么轻易能找到吃的大嫂怎么不出去找?别看我们带回来的鱼虾没多少,但是也不易得。不然怎么没见其他人去弄呢?”说着,宋春花叹了口气,“也是我们命不好,不像有的人只在家里擎等着就有吃有喝,还嫌吃不好喝不好。”

      宋春花嘴里不停,李氏想插嘴都插不上。又气又恨,也不知道老二家的声音怎么那么亮,别人想说话声音都能给它压下去。只能听她嘴里不停叭叭叭叭叭叭。

      至于其他人,对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二房一家子拿了鱼虾回来,是功臣,就一家子堂而皇之的回了房。饭做好之前还可以小眯一会儿。

      古婆子其实也看不惯二房这等着吃喝的劲儿,只是她一说什么,大贵准得罢工,连鱼虾也不去捕了,就在家里忙活。说实话,古家人多,一大早起来家里能有多少活儿干,肯定不够一家子忙的。怎么都比不上老二去河里寻摸些鱼虾回来上算,虽然是小鱼小虾,但是怎么都能给家里人补补。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但是村里的人也羡慕得紧。不是没有人也试着去河里弄鱼,但是就是没什么收获。久而久之,就都放弃了。说起来,这村子里还就是老二能从河里弄些鱼虾回来,让别人去还真不成。

      所以只要不过分,古婆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二房的人去。古家人都觉得二房的人肯定在外面偷吃了,但是也没人拿住过,再眼气也白搭。

      一朝早饭备好了,二房夫妻带着孩子上了桌,等到饭菜端上来,一大家子坐好,才开始由古婆子分饭。古老汉是头一份,无论是杂粮饼子还是鱼汤都是足足的,再就是古家长子古大富。作为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只有古大富的饼子是细粮做的,连鱼汤都是肉最多的。再之后儿子古大贵、三子古大运、四子古大才,明面上看一样的。古婆子盛好自己的,至于后面孙辈的饭食又比孙女多,四个儿媳的饭食又是一样多的。

      便是古婆子在家里的身份,吃的也是没有儿子们多的。并不是因为女人不如男人胃口大,毕竟家里也许就只有古老汉和古大富能吃饱,其他人也就凑合。而是为了尽可能的省粮。

      古家的家业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有百来亩田,院子也修得整整齐齐,正房厢房十来间都是青砖瓦房。按说可以过得不错的,只是除了赋税徭役,还有古大富的笔墨纸砚,书本也贵,还有他平日里读书人之间的交际,每年考试的费用。

      这样一来,古家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然二房一家子也就是个不缺吃喝的模样,就能让李氏觉得油光水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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