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人甜心》温刀刀

22、迟赴孟软

　　早上出门上学之前，孟软又一次把手机划开，一会儿登上游戏，一会儿登上小号微信。

　　【心头好:听好了，到你满意为止。】

　　【心头好:小菜逼，骂你怎么了？只有我能骂你。】

　　【心头好:别人谁敢骂老子的人？试试？】

　　【心头好:打快了，别误会。】

　　昨晚的心跳，忽强忽弱，心里头悄悄冒出一撮星火，又被他一盆冷水，浇成灰烬。

　　没收拾好心情去面对他，干脆装睡，好在迟赴猜出她睡了就立马挂了电话。

　　毫不留恋的。

　　迟赴不会对虚拟的人动心，更准确的说，迟赴根本不会动心。

　　她早该知道。

　　这样能和他以平常身份待在一起，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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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软调整好情绪，平静的走向迟赴。

　　因为孟软对那天的伤解释是上下学的事故，在迟赴的坚持下，今早他们又要一起上下学了。

　　用迟赴的不正经腔解释就是:“保护你这事儿，除了自己上，老子谁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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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软吃的东西、用的东西、听歌看书的种类都不易变的，认准一样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厌，她大概骨子里就长情。

　　迟赴照例给她点了常吃的紫薯饼、甜奶和加醋的小菜，把吃的递过来，迟赴就长腿撂着，歪倚在座椅上，将黑帽子倒扣在脸上，分外安静下来。

　　孟软偷偷看了一眼，本就松松垮垮披在肩上的校服更加凌乱褶皱了，他身形偏瘦但肌肉一块不少，线条流畅又结实。点点金光钻进他的发丝里，他的头发更闪更扎眼了。

　　像何君偷看的那些海报上鲜肉明星的打扮。

　　气息浅浅。

　　黑帽下一截痩削挺翘的下颚，线条分明。

　　孟软看了下时间，距离迟到的时间还早，她小口小口，吃的更慢一些，想让他多睡会儿。

　　不知道昨晚又几点睡，他总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也有些私心，不时明目张胆的瞥他一眼。

　　突然，迟赴修长的手指扣上帽沿，帽子黑漆如墨，他的手冰雪一样冷白。

　　孟软眼眸一颤，像被捉包的兔子，“噌”的将大眼睛埋下，心不在焉的吸着已经见底的奶杯，吸管发出刺耳的声音。

　　“孟慢慢啊，可真是我们慢慢。”

　　迟赴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沙哑，黑帽甩到一边，露出那双似笑非笑的勾人眼眸。

　　还不是不想吵醒你!

　　孟软撂下筷子，轻轻擦拭嘴角，“我吃好了，”顿了一下，声音愈来愈小，“迟、猪、猪。”

　　迟赴刚睡醒终于有了饿的感觉，瞥见孟软吃了一半吃不完的紫薯饼，里面流着甜腻的馅儿，香味一点点散到鼻尖。

　　他一手拽开书包拉链，一手拿着黑帽往里扔。

　　凝了孟软一眼，扬扬下巴，“饼，给哥拿过来。”

　　说完前倾一点，微微张开唇瓣，连牙齿都比别人更白，形状更整洁好看。

　　孟软回身，指了指自己剩下的，“这个……”

　　迟赴自然的接话，“啊，哥有点饿。”

　　“……”孟软收回手到身下，有些紧张的搅在一起，“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点吧。”

　　这个……她吃过了。这不是……

　　迟赴挑眉，嘴抿了一下，“嫌弃你哥啊？”

　　不是啊不是啊……

　　他“啧”了一声，没有到生气的地步，可也老大不乐意，“胆肥儿了。”

　　“……”孟软也不想跟他说，反正说不过他，起身要去给他买点。

　　迟赴长胳臂一勾，拿过饼子，两口就吞个干净。

　　孟软: ……

　　他掀起眼皮笑看了孟软一眼，眼尾微微上挑，美人痣镶嵌着，漫不经心的擦手。

　　“走了走了，别迟到了。”孟软闷声埋头往外走。

　　这不是间接……接吻吗？

　　越走到校园那条街，周围都是同一方向的学生。

　　迟赴几天不来，一路上不是跳猴一样的男生勾肩搭背的跟他扯皮几句，就是女生激动又羞怯的跟他打招呼，各班都有。

　　迟赴来者不拒，遇到长的标致的女生还调笑几句。

　　快到校门口，手上多了好几份奶茶早餐。

　　难怪不吃早餐，他都不用买，就有人送过来。

　　孟软这么想着，旁边又窜来一抹嫩黄的俏影，和迟赴贴的很近在说话，孟软知道那可爱的琳琳又是过去式了。

　　她拉开书包拉链，抽出一张习题册，今天上课会用到，不带肯定不行。

　　“迟赴哥，你帮我装一下。”孟软绕到他背后，把习题册装进他的书包，罕见的书包里居然还有些书和卷纸，她以为他都不看书的，尤其他放几天假之后。

　　迟赴侧头，散漫的笑意还未收起，刚要说话，身旁的女孩似乎暗暗的瞥了孟软一眼，不大乐意，拉了把迟赴的胳膊，扯开话题，“这几天都没来拳场玩儿，干嘛去了？迟哥”

　　孟软独自走进教学楼，整个过程都很平静。

　　果不其然，上课铃都拉响，迟赴又低着头懒懒的喊了句，“佛爷早，同学们早啊。”

　　小鸡仔们: ……

　　佛爷把书本往讲台上一撑，对着台下笑眯眯的，“迟赴同学多勤奋啊，一来学校就想领卷纸了啊!”

　　大家想起迟赴上次被罚的十几张卷纸，哄堂大笑。

　　迟赴勾了勾嘴角，不以为意的往里走。

　　“老师，迟赴是帮我去取英语习题册了，我到学校才想起来今天要讲的，忘在家里了。”孟软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说。

　　所以，迟赴迟到是有正经原因的。

　　她也笃定了佛爷相信好学生，最糟就是她被轻罚，也好过这大爷被罚，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

　　说完，伸出一截皓腕，小手白细，“迟赴，取到了没有？”

　　迟赴挑了挑眉，明白怎么回事了，抿了下唇，将习题册拽出来。

　　“啊，这么回事啊，你们英语老师跟我说了，让我检查一下你们谁没带，赶紧回去取，差点忘了，”佛爷被转到这事儿上，没再追究，“都摆上来我扫一圈。”

　　这下轮到小鸡仔们叫苦不迭。

　　“卧槽!我没带!”

　　“佛爷我习题册掉河里了!这会儿估计到太平洋了，我这找不是耽误学习了嘛!我是要上H大的门面啊!”

　　“那你也滚到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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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赴盯着前面的那埋头看书的一小点，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短发，低声飘出一句，“小机灵。”

　　是世间最低迷诱惑的一调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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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后面的黑板报因为孟软的那副画像，在学生圈里名声大震，下课就会有小姑娘过来瞅美少年以及他的神仙画手。

　　孟软应付了一阵，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什么情绪。

　　迟赴歪在后排睡觉，下课才迷迷糊糊醒了，在书桌里掏手机，随意的摸到一摞卷纸，都是这些天他不在时发的。

　　他拽出来，卷纸码的整整齐齐，甚至还有讲过的解析和答案。

　　迟赴眼眸停在边角姓名处，那里大字飘逸随性，迟。

　　他的名字。

　　他有个习惯，卷纸不论写与不写，第一时间就刷刷的挥下自己的名字。

　　但看出这人模仿的还不精髓，他一边翻着，一边掀起眼皮看向前面，脚尖踢了下孟软的椅子，“小三岁，真是长大了，会照顾哥哥了!”

　　孟软回头，眼眸落在卷纸的姓名处一颤，又转过去，闷声说:“才不是我，别的女生合力之作。”

　　“我巴不得你天天不来。”

　　“……”

　　迟赴视线扫到一张，迟的后面还有一个字的印迹，但被修正带涂的严严实实，一个笔画也看不清。

　　可能这是第一张，想写迟赴，但按照他的习惯，懒得写后面那字，毕竟他的姓校里也没几个，都知道是他。

　　不是妹妹的话，别的献殷勤的人也多了去了，迟赴又把卷纸抛到一边，趴在桌上补觉，本来晚上他就失眠，结果昨天……他硬.的更睡不着了。

　　想想那死兔子今早什么解释也没有，迟赴搓了搓发丝，至少说一句，昨晚不小心睡着了，你打点电话啦？

　　什么都没有。

　　孟软手里的笔攥的紧紧的，却落不下一笔，很害怕迟赴发现那张涂抹的卷纸，她写的是迟迟。

　　她觉得很好听，写的时候心里特别柔软。

　　_

　　下课时段，周围一片打闹喧嚣。

　　孟软的大脑却又一次放空，耳边很安静。

　　她想起了，初一那年，她十三岁。

　　刚懵懵懂懂的对迟赴有了心思，心里就塞进了粉红色的跳跳糖，和他上学也会心里冒泡泡，和他说话也会心里冒泡泡，见他的每一天都忐忑又期待。

　　她很幸福，迟赴和她的名字紧挨着排在成绩表上。

　　她想更幸福一点，去办公室取作业时就会将他的作业本抽出来，小心翼翼的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是哪怕作业本放在一起也会悄悄炸烟花的欢喜。

　　那一年迟赴已经很高了，也有很多女孩喜欢他。

　　那个燥热异常的夏夜，迟赴和孟软照常回家。

　　风偶尔拂过来，温柔缱绻，知了蝉鸣声音脆脆的，淡淡的草叶香、柔和的小巷灯光、街角的贩卖声。

　　这个夏夜，是迟赴初恋的开始。

　　那个女孩五官也渐渐模糊，孟软只记得，是和她完全不同的女孩，漂亮开朗热辣。

　　迟赴眼皮半搭，脸上依旧是散漫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斜斜的倚着深青色的墙壁，肩上仅挂着书包的一条带子，校服也不好好穿，颈间吊着一条银饰项链。

　　他在尚且稚嫩的一年，已经有了痞里痞气的模样。

　　迟赴听着她的表白，随意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愣在旁边的孟软，“软软，去买几瓶水，哥渴了。”

　　孟软早忘了买的什么，只记得回来时，路灯氤氲着暧昧的光，巷子里的闷热更重了，月光照在少年的脊背上都朦胧的，意乱情迷。

　　迟赴的肩背很好看。

　　迟赴亲吻的样子很性感，又极具攻击性，和人一样致命的欲。

　　孟软呆了一瞬，她连想想和迟赴牵手都心跳个不听，迟赴刚在一起就把人家摁墙上亲。

　　她心里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难过，那些藏在心里的粉红泡泡，被戳破，淌出酸涩的汁水。

　　孟软眨了眨眼睛，懵懂且闪着晶晶的水光，她低着头，绕道回家了。

　　思绪拉回，身边吵吵闹闹，又是高二的下课。

　　孟软微微仰头，脸侧的发丝滑下去，在耳畔丝丝缕缕的摇曳，没了头发的遮挡，她的脸依旧很小。

　　那个夏夜，是孟软第一次对迟赴失望又一点点的看清了他。

　　庆幸的是，一次次的，她早就不难过了，甚至看到他和别人亲热，还能饶有兴味的观摩一阵。

　　不幸的是，那些粉红泡泡、她的少女心，找不到了，既没有给他，也没法再给别人。

　　孟软又仰了仰头，感觉到眼里不再湿润，才低下头，继续翻书。

　　眼看着上课铃响，徐菁菁拍了拍向后回头出神的陆安，“大体委啊，再不擦完黑板，老英过来要发飙了!”

　　她往后疑惑的寻找，“让窝康康，后边是有仙女吗？”

　　陆安回身，浅淡的眸子垂下，继续着擦黑板的动作，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想，连头发丝儿都因此郁闷起来。

　　“后面有帅比呀!”顾霖不知道哪儿跳出来，扬手抹了一把刘海儿，无不嘚瑟。

　　徐菁菁一脚把他踹下讲台，伴着顾霖的惨叫，哼出一声，“二逼呵呵的。”

　　“……”

　　敢不敢对我也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