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港未相连》酉十三

23、第 23 章

　　“阿嚏！”王粲擤了擤鼻子，裹紧了外衣。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身上阴阴的发寒。这一顿饭的工夫，都打了好几个喷嚏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吃个饭了···
　　坐在主位的王家大人——王朗看了眼自家女儿放下了碗筷，“怎么？受寒了？”
　　“许是初秋受了些寒吧。”王粲含含糊糊的回了句。见王朗一副用饭完毕的样子，忙道：“阿爹你怎么就吃这些？还有道甜汤没上呢。”
　　王朗起身理了理衣袖，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要进宫回禀长公主今年的秋收一事，你同你阿兄慢慢吃。”
　　“阿爹，近来宫中得风寒的人似乎不少。小心些。”王梁看着父亲鬓边渐白的发丝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嗯！阿爹也要保重身子，多穿些衣裳才是。”王粲乖觉的搀着王朗走出饭厅，“昨日在街边看到卖蜜柿的，想着这东西虽然不贵但是胜在新鲜，就就买了些回来。一会让人洗净了送您书房去~”
　　“你呀！”王朗点了点她的额头，对这个小女儿真是没办法。虽然打的厉害，但也是打心眼里的疼，“多念书多增长见识，莫要惹是生非！”
　　···又是那一套。王粲忙使了个眼色。府中的管家忙接过话头，顺势继续扶着王朗走出大厅，“小郎君近来可成日在家呢。看书写字练剑···”
　　直到王朗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王粲才松了口气，复又坐在了饭桌上，“阿兄你觉不觉得阿爹越来越唠叨了？”
　　“还不是对你不放心才唠叨的。”王梁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在她碗中，“天还没凉透身子就这么虚，可多吃点吧。”
　　又是她不爱吃的菜！王粲慢慢用筷子拨弄着，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阿兄近来似乎得空啊？也是，城中这么太平···”
　　“太平？你以为殿下召阿爹进宫只为秋收那点事情？”王梁压低了声音在王粲耳边低声道，“京郊的一个村庄似乎是得了怪病，一个传染一个。金吾卫就驻在村边，只怕惊扰了百姓，也不敢轻举妄动。阿爹身为户部尚书，管着土地和户籍呢，殿下这是要查病原呢。”说罢，回过身身大声道，“再给我添碗饭。”
　　“一整个村的人都得了病？莫不是瘟疫？”
　　“瘟疫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王梁接过婢子奉上的白饭，继续吃了起来，“你呀，最近也安分点在家吧，外边可没你想得这么太平。”
　　···
　　自然，太平的日子过了几十年，自然是会忘记当初是怎样的动乱和艰难，又是怎么口口声声的保证。
　　如今，是纸醉金迷构建的茧，是窝藏黑暗的温室，是麻醉世人的浮华。谁也不知道从中孵化出出来的是会是展翅翱翔的雄鹰还是毒蛇吐信的巨蟒。
　　谁都不希望村子里的会是瘟疫。可偏偏，可恰恰，就是瘟疫。
　　如今朝中的重臣都知晓了这件事。对瘟疫扩散最直接的办法就算隔绝病原，可一旦要隔绝病原就势必要把村子封起来。对此，朝中持了两种态度。
　　——反对封村。封村势必引起恐慌，民心不稳则万事不成，一旦封村罔顾人命也容易受到境/外势力的攻讦；
　　——支持封村；对直接的对付瘟疫扩散的办法，与其遮遮掩掩让民间揣测还不如正大光明公布出来；
　　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不相让。赵绯锦的脑袋都被这些人吵大了。
　　“病源查出来了么？”赵绯锦喝尽了杯中的安神茶，看着殿下这群保持缄默的太医，也就知道他们的回答是什么了。
　　“这么久时间都过去了，连个病源都查不出来！要你们有何用！”
　　“长公主息怒！”
　　“长公主息怒！”
　　“哼。”赵绯锦冷笑一声，“诸位的家眷是在京中安然无恙。可那些人的性命，危在旦夕！同为人子女，你们将心比心！”
　　此刻，殿下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灾祸天生，实难意揣。依某愚见，不如请陛下与殿下共赴神山，同为苍生祈福。”
　　“好！”赵绯锦怒极反笑，“这么好的主意，本宫怎么没想到呢？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替本宫看看那村子里的村名吧！”说罢，便有御林军将人拖了出去。
　　“此事，本宫偏偏不信天更不信命。如果上天当真有眼，有灾厄就降在本宫一人身上吧！”殿中主位悬空，赵绯锦端坐在侧位上，目光坚定。仿佛那小小的侧位才是权力的象征一般，让人早就忘了还有主位的存在。
　　“某以为，病源不查是因为无人愿往病源处细查。从村庄中送来的尸体，并不足以验证。”清朗明亮的声音从大殿的一角传出，“某愿往！”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赵绯锦眉头才微微松开了些，可还是担忧，“婚否？”
　　“已有一子。殿下可放心。”
　　“本宫会派人还好招抚你的家眷。你叫什么名字？”
　　“某营州李温良。”

作者有话说

　　善忘是本性，能做的就是记住，记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