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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被神宠爱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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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周围也有住宿的平房酒店,隔了十几公里,但他们几人并没有订到多余的酒店,只能将就在车上歇息一晚,第二天下午再回去。
十二个旅客的沙漠巴士位置比平常大巴还要宽阔,司机将车停在服务区,几人上了卫生间后才集合跟着向导,顾长安拿了背包就准备进去参观。
向导说的是英文,沿着护城河开始介绍神庙的历史。
顾泊聿脸色还是惨白,但比刚才还要好很多了,他拿出旅行包里的遮阳伞,打开撑在了顾长安的头顶。
沙漠炎热,吹过的风都是干燥的,顾长安出发前就做好了措施,买了顶遮阳帽,又戴上了灰色的防晒面罩。
几人都防晒措施都做的很好,西里尔出发前还涂了一大瓶防晒霜,站在神庙门口还仔仔细细地喷了喷补水霜,只看的顾泊聿翻了几个大白眼。
俞峤神色轻松,他只戴了顶棕色的户外旅行登山帽,惬意地站在神庙的大门前看着顾长安,仿佛他才是这里主人,此刻正在欢迎客人到来似的。
向导介绍着神庙的历史,顾长安并没有怎么去听,拿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东拍拍西拍拍。
这趟旅行西里尔和西蒙来了,其他的几个朋友自驾游去了别的地方,打算过几天再来神庙。
顾泊聿离得近,天蓝色的遮阳伞大部分倾斜到了顾长安身上,顾长安没怎么注意到他,只顾着低头摆弄着相机。
半倾塌的拱形城门依旧壮阔,走过数百阶的大理石板阶梯,几根粗壮的白色柱子撑起这一片建筑,丰胰圣洁的天使斜抱着陶罐,屹立在喷泉中心,带着小翅膀的小天使环绕在她的左右。
壁画随着时间的洗礼已经变得暗沉,上面的画像被风化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大概内容,刻着巨蟒的石柱矗立在大殿中,长廊相连,还有数不清的高架石阶桥和水池。
很难想象,这要是在当时究竟会是怎么样的瑰丽漂亮的场景。
落日古城又称为塞莱斯蒂亚,古义为天空之国,象征着自由灵性,被落日古城的人们称为神的帝国,数不清的珠宝曾堆积在这个国家,随着最后一任君主的消逝,这个王国也跟着沉睡,只留下这片神秘的废墟。
它的神秘,不只是因为宗教色彩,还有底下平铺几十公里的古墓,还有着传说中巨大的藏宝地,但从来人能找到过塞莱斯蒂亚的古墓遗址,沙漠实在是太大太大,在这个州,沙漠已经占了土地的三分之二。
人们只能从这些残旧的埂垣里看出它曾经鼎盛过的繁华。
向导领着一堆人在壁画前说道:“这个神庙也算是一个宫殿。”
“听说一些壁画在塞莱斯蒂亚是最后一任国王和他皇后的,但这个浪漫传奇的故事,究竟是不是真的,还需要更深层次的探究,但现在已经有很大部分证明的确有这个皇后,这个深情的君主也只有这一个皇后,连妃子也没有……”
“再往里走是主殿,里面有些文物是已经被博物馆收藏起来的,你们也知道,如果放在这里,估计没多久就会风化磨损的严重了……”
“你们可以在这里到处参观一下,有些禁止游客进入的地方不要再去了,还有一些地方也不允许拍照,记得看标识牌。”
顾长安抬着头看着头顶缺失一大半的顶部,沙漠里的太阳永远是热烈的,光芒似乎更是璀璨几分,从缺失了的天花板照射进来,白金色的光束破开空气,洒在大殿上。
这里只是神庙的一个小分殿,颓塌的墙外被石英石的栏杆围着,向导介绍这里是一片花园,但种了什么也不太清楚,经过几千年后的土地并没有告诉人们答案。
也许是郁金香,也许是月季花。
“是白玫瑰。”俞峤的手扶在栏杆上,眼睛注视这这一片宽广的空地,他的声音飘渺沉静,像是音色极好的大提琴。
顾长安随着他的声音不自觉朝那片空地望去,这个分殿是最后一任君王还未登基时的地方,地方很大,也只是比主殿小了一点。
廊桥外的空地很大,可以想的出开满一大片白玫瑰连接天际的场景。
“为什么会是白玫瑰?”
“艾瑟罗斯的皇后喜欢白玫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顾长安以为这只是俞峤之前做的旅游攻略,他正想再问问的时候,被身后数步之远的西里尔叫住了。
“安,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西里尔兴奋地喊到,他的声音不高,带了点激动。
顾长安回头才看到西蒙和西里尔就站在一副巨大的壁画前。
顾泊聿给顾长安撑着伞,像个小孩子一样宣示主权,但俞峤的目光看都没看向他一眼,始终追随在顾长安的身上。
颓塌墙壁上斑驳的壁画,像东方的帛锦一般随着这面墙延生到另一面墙,古时候并没有照相机,这是唯一能记录下来的东西。
象征着权利的皇冠,戴在人人跪拜的君王头上,绮丽的法杖和威严华丽的王座,坐在王座上的不止君王一个人,还有他的皇后。
一个短头发的人?!
男人还是女人?
“瞧这,这应该就是落日帝国的皇后吧?”
“不大像,那个时候女人不都是以长发为最漂亮的吗?”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连君王都有一头长发。
“那怎会和王坐在一起?”
“也许是最好的朋友?”
西蒙和西里尔对着话,把顾长安也吸引地往那个壁画看去。
壁画的故事很长,早已斑驳,偏偏这块地方,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朝圣礼,然而王座上的是两个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男人。
顾长安顿时睁大了眼睛:“这个人是谁?”
“最后一任君王的好朋友?”西里尔猜测。
西蒙:“在W国的每一个传奇神话中,我没见到过除了皇后以外的人还能坐到王座上,他们的阶级制度很严格。”
顾长安仔细看着,这面壁画对他有着像魔力一样的吸引力,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黏着那块残缺的壁画上。
他们参观了很多东西,雕像,壁画,破败的宫殿,长长的阶梯,贵重的展示物品已经被博物馆收藏,这里也只是拉了隔离带,即使破旧了很久,但这些建筑并不能很好的保存,日复一日的暴晒,风化,已经侵蚀了大部分宫殿,隐约能见到昨日的风华。
几人照着相,又合着影,顾泊聿兴高采烈地将才拍的合照换到手机壁纸上。
这一路上他有意无意地隔离着俞峤,顾长安没发觉出来,他在外人面前,还是会给顾泊聿几分面子。
顾泊聿和他拍照,说话,顾长安都将他像对待朋友那样。
“俞峤,你帮我拿一下相机,我去上个洗手间。”顾长安看到洗手间标识了,他转头将相机递到俞峤身边。
俞峤说了声好后自然而然地接过。
洗手间在神庙的另一侧,每隔一两公里就有一个洗手间。
神庙和洗手间的路上有三四百米的路程,顾泊聿借口上厕所也跟着去了。
这里大部分建筑都是尖塔欧式风格,顾长安在以往的认知中沙漠里的建筑就应该是平坦的,但这里完全不一样,连这里很多建筑本不该是在沙漠存在的。
“哥,你什么时候回国啊?我到时候和你一起回去,妈说好久没见你回去了,还想着和你吃饭呢。”
顾长安侧目瞧了他一眼,姜晚秋是顾泊聿的亲妈,除开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一点隔阂感,她对顾长安也是很好的,并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恶毒后妈的气势。
提起姜晚秋,顾长安道:“再说吧,我还没有定回去的机票。”
“我出国匆忙,并没有兑换钱和银行卡……”顾泊聿委屈道:“后天哥陪我逛逛。”
“谁让你跟着来的,你可以和你朋友们一起玩,没必要大老远跑来找我。”
“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顾长安深吸一口气,懒得搭理他了。
洗手间排队的人零零碎碎,并不是很多,安安静静的,不是低头看手机就是认真排队。
排队有什么好认真的?顾长安察觉出一点诡异的气氛,奇奇怪怪的。
他摘了帽子和遮阳的面罩丢进背包里,走进了隔间。
上完厕所正准备打开隔间门时,在手触碰到把手的刹那,顾长安忽然觉得太安静了,周围静悄悄的,刚才还有几声人为动静。
而现在,便池和隔间那些声音全没了。
顾长安背后微微发凉,他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又吐出一口气。
自己吓自己干什么呢?
他踏步走了出去,一刹那失重感瞬间传来,像是掉进一个无底深渊,还在极速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
风声里夹杂着花香,湛蓝的天。
顾长安极速下落,如断了翅的飞鸟般,心脏在这一刻达到跳跃值的最顶端,大脑里一片空白。
要死了!!!
惊叫从天空一路坠落,由远及近。
“砰——”
到底了。
奇怪的是,并不是什么结实的地板,而是柔软的土壤和一望无际的白色和绿色。
顾长安半迷着眼,身上除了手掌心传来的一点点刺痛,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卧槽,什么地方啊?上个厕所搞这么大阵仗!
顾长安半躺在花田里,神情变换了几次,什么情况啊!!!
他半晌都没有起身,神经还是恍惚的,飘逸摇曳的白玫瑰一望无际,连接着远处湛蓝的的天,大朵而又饱满,花瓣被他砸的漫天飞舞,草丛里还有微凉的雨露。
“快叫王子殿下,快去。”
“在花丛里——”
“啊,天,是国师说的那个人吗?”
“他长的怎么样?”
“从天上落下来的——”
“殿下——”
……
嘈杂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在风里悠扬,隐隐约约的,顾长安竟然能听懂那些语言,但她们说的并不是中文。
这是什么地方?
顾长安撑着手臂坐起来,他抬着头望向声源的地方。
华丽的白色建筑宛若飞鸟般,平地起了数丈高,半空中悬挂着的空中花园,空气里还漂浮着亮闪闪的东西,清亮壮观的瀑布从半空中垂落,白色大理石的建筑结构精妙富丽堂皇,矗立的石柱撑起这一片建筑,如苍穹的顶,拱门上错综复杂的浮雕,数百米水晶镶嵌的尖塔,如童话里的西方神界。
尖塔和曲线交错的屋顶,几何感的花纹,似乎连着太阳的光都亮了几分,照射着一切都闪烁着微光。
白色大理石铺成的长廊边,珠串和白纱曳地,几个漂亮的女人站在那里,神色惊喜又好奇地看向顾长安。
不只是那几个女人,长廊边还站着穿着银制重盔甲,手持兵刃的高大骑士。
但让顾长安更注意到的是从长廊处跑进花丛的一个青年。
一头黑色的长发垂落至腰间,鬓边扎了几簇细小的辫子,头戴着精致漂亮的金色发冠,绿色的翡翠嵌在发丝间,一晃一动在阳光下折现出光芒。
那人约摸二十岁左右,皮肤比小麦色还沉了一些,异域极为俊美的脸,深邃的眉眼,那双眸子都是金色的。
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质地柔软轻盈,遮住了一边肩膀,另一侧显露出结实的臂膀和肌肉,脖颈处和腰带都有着奢靡的装饰物,一边的臂膀戴着臂钏,垂落高低不齐的繁杂奢侈的吊坠。
这是什么地方?
顾长安大脑一片空白,紧紧盯着飞奔而来的青年。
他看别人的同时,所有人也在看向他,白色玫瑰开的圣洁好看,宛如天使的少年在这一片花海里抬起头来,眉眼如画,黑色的眸子水雾雾的,像隔了一层朦胧的青纱,白皙细腻的面容,妍丽的唇是上好的颜色,他的表情懵懂的很,像刚入世的精灵,又如宝石般璀璨。
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时,那个人已经走到了面前,他眼里含着笑意,肤色也不能遮住他脸颊泛起的红意,他微低着腰,腰间上腰带的装饰和吊坠垂落在脚边,对着顾长安优雅行礼。
“你好,我叫艾瑟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