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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if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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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也察觉到气氛紧张,也不管来人是谁,就喊着救命。
他被塞壬倒挂在肩上,肚子那块皮肉被塞壬壮硕的肩膀顶的钝痛。
廖泽川看得一脸趣味,瞧着塞壬少许狼狈的模样,他就高兴。
本想着塞壬会和他们大干一场,但他是眉间除了有些厌恶却没有战斗的想法。
寂静的树林里,树木种植的稀疏,大片的光从树叶中穿过,投射出隐隐绰绰的光点。
塞壬另一只手扬起,空中的气流变得强劲起来,淡金色的光晕如水般自他的手下荡漾开来,水汽在空中聚集,很快化成一个阵法的模样。
还没等那光晕完全形成,黑色肥沃的土壤忽然从地底破开出黑色斑驳的锁链。
密密切切地爬到了塞壬的小腿上,灼烧的声音刺啦响起,那片完整的皮肉顿时被烫出鲜红色的血液。
鱼尾是在陆地上化形后变得更加脆弱的东西,塞壬疼得脸色骤变,一看到这些东西,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即使这样,他将顾长安依旧护地很好,温柔地将他从扛着的姿势变成了抱在怀里的姿势,为了避免顾长安挣扎,塞壬忍着疼痛轻轻地在他耳边喃语了一句催眠语。
没等顾长安挣扎,无尽的困意顿时袭来,顾长安嘴唇蠕动了几下,头一歪,恍惚地靠在了塞壬的怀中。
从廖泽川的角度也只能看见塞壬怀里黑色的头发——那似乎是个少年的模样,穿了一身月白色丝绸质地光滑的衬衫,袖口领口绣着繁杂的蕾丝边,像个小王子般。
也只是一刹那,塞壬用幻化的鲛人纱遮挡住了大片少年的光影,将他如珍贵物品般紧紧地护在怀中。
廖泽川不禁翻了个白眼,跟谁稀罕似的。
这些举动也只是在几秒钟,随着一道气流的扬起,快地如同一道光影的艾瑟罗斯赤脚站在了小臂粗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下的几人。
白色的翅膀在他身后缩起,翅膀上的黑色锁链显然就是禁锢住塞壬小腿的东西。
廖泽川廖泽野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预留出宽阔的战场。
在这座庄园里要说谁对塞壬的敌意最大,那就得是艾瑟罗斯了。
即使杀不死对方,但每次见面,都是将对方往死里杀,今天不是塞壬的鱼尾化成鱼骨,明天就是艾瑟罗斯的翅膀被塞壬撕裂开来,即使这样,塞壬在陆地上也不是艾瑟罗斯的对手。
艾瑟罗斯骨子里流淌着神的血液,即使是堕神,也是这片庄园里的唯一神袛。
艾瑟罗斯的身影一出现,塞壬的嘴唇便微不可察地一抿——他知道带不走顾长安了。
这里距离那片湖泊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但这并不是肉眼可达的距离,他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并带着顾长安离开。
他自己受伤可以,顾长安受伤绝对不行。
艾瑟罗斯显然也是这个想法,顾长安此刻被塞壬护在怀里,他不好下手,生怕伤害了顾长安。
塞壬眼神变化莫测,最终,他将顾长安轻轻地放在了一棵树旁,黑色的土壤生起了法阵,也隔绝了地上的污染物。
几乎在塞壬放下的一刹那,艾瑟罗斯便动作了,光速的袭击自上空袭来,塞壬坚韧的利爪撕开缠绕在土壤上的锁链,举手抵挡住艾瑟罗斯的攻击。
土壤自塞壬的脚底被推出几米远的坑,塞壬才堪堪抵挡住了这一次攻击。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树木自半腰被光刃砍断,偏偏顾长安那片地方,一点伤害也没有——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了那片地方。
廖泽野的目光没在两人身上停留多久,他忽然感受到了空间的波动,很细微,连在场的另外几人都没感受到。
不远处,双生子静默的站在那里,他俩像是镜子对照般,生的一模一样。身后浓成墨色的雾气扭曲变化。
廖泽野看着两人,双生子之一的池泱注意到廖泽野的目光,对着他勾唇一笑,那笑容很浅,眼睛里掺杂了墨色,却是没有一点儿笑意。
池川池泱并肩站在那里,雾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色丝线连接着两人的手腕,诡异而又危险。
这两兄弟是庄园里的另外一对兄弟,和廖泽野廖泽川不同,这对兄弟总是一起出现的,每次出现,像是鬼魅般,眨眼又散了。
池泱笑着对着廖泽野比了个嘘的手势,衣袖中伸出的手白的如雪,骨骼分明,那手指细长,连手腕上的青色血管也清晰可见。
趁着那两人还在打架,池川已经来到了顾长安的身边。
几乎靠近的刹那,地上的阵法就被触动了,光芒自阵中升起,立刻将池川的手刺出血液来。
池川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从袖中掏出一张黑色卡牌,那张卡牌明明灭灭,另一只手不慌不忙地从卡牌中抽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来。
池川眼睛也不眨,就着力道狠狠将匕首刺在法阵边上,看着很是随意,却避开了顾长安有着一掌宽的距离。
空气中一声宛如玻璃碎掉的清脆声响,阵法散去,那张珍稀的高阶卡牌也变成一次性消耗品,化为灰烬。
就在池川将顾长安抱起的瞬间,塞壬和艾瑟罗斯默契地停了手,立刻将矛头转向了池川。
两波力量瞬间袭来,池川甩出几张道具卡,但还是被那力道刺的手上一疼,皮肉绽开,露出白森森的手骨。
他被击退到了廖泽川这边,能量也没维持住,浓雾化成的人身立刻散去了。
顾长安自半空坠落,几人的心跳一窒,几乎都冲向了这边。
离得最近的廖泽川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凭着本能伸手去接,但比他更快的还是他那不爱说话的哥哥。
廖泽野将顾长安护在了怀里,将除了廖泽川之外的几人都丢出了自己的领地。
庄园里每个领地的主人对自己的地盘都有着掌管权,可以最高权利的驱赶外来者,要不是廖泽川想看戏,廖泽野早就想这么做了。
树林中恢复了一片寂静。
“哥,你怎么……”廖泽川还没反应过来,他哥怎么就忽然多管闲事了。
廖泽野的目光沉沉,眉眼距离近,即使没有表情也是有些侵略性。
顾长安被刚才那样猛烈的动作也没醒,睡得很沉,歪着脑袋靠在廖泽野的怀中,那层白色的鲛人纱周身漂浮了光点,在光线下宛若流金。
廖泽川对这个少年的兴趣顿时生了起来,这样游戏的猎物——他都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了。
廖泽野离顾长安最近,少年乖乖倚靠在他的怀中,只是瞧了一眼,廖泽野瞳孔微震,眼神顿时变得幽深晦暗。
廖泽川也上前了,脸上还带着探究的意味,一只手剥开那遮挡的鲛人纱,藏在里面的少年顿时露出了眉目来。
黑色如鸦羽的发丝衬的那张脸白皙如瓷,眉目如画,微挺的鼻梁,脸部线条流畅却不生硬——能看出他的年龄也只是少年期。
他的整张脸精致的看不到一点儿缺陷,包括嘴下角那颗如针尖大小的痣,也漂亮极了。
此刻少年也只是闭着眼睛,乖顺地躺在怀中,白色的鲛人纱如花瓣包裹着他,露出里面更惊艳的东西。
仿佛能够想到他笑起来如晨曦的光荡进洒满碎金的湖泊中,氤氲出一池春色来。
廖泽川心底砰砰直跳,脸色也绯红,喉结也上下滑动了一下,站在那里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刚才那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他似乎明白了塞壬他们究竟在抢些什么。
这场捕猎游戏的果实,就是这个误入庄园的少年,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像是上天给所有人安排的礼物,但礼物只有这一个,想要分享独占礼物的人却又很多。
廖泽川敢肯定,这个庄园的所有人,在见到这个少年后一定会爱上他,这是一种本能,这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无论是一身佛心的扶桑,还是早就没了心脏的池戍,廖泽川已经能预感到之后的战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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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从一场香甜的梦境中醒来,他睡得很舒服,所有的负面情感早已远离去,身体也不像之前那么疲惫,反而充满了能量。
和煦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照射进来,露出外面蔚蓝的天空和粉红的郁金香田,绚烂美丽。
顾长安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天鹅绒的被子没有太大的重量,仿佛是陷在一片柔软的棉花中。
他等回神后才坐起身来,他似乎忘了一些东西,如婴儿般初次来到这个世界,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
他不再恐惧,也不再担忧,从床上赤足踩在地毯上,也没有察觉到一丝冷意。
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床头的细长瓷瓶中插了一朵还带着露珠的白玫瑰,娇艳的花瓣开的极盛,细长的花枝斜斜地依靠瓷瓶口。
顾长安下了床,在玻璃窗前驻足了半晌,才打开了房门。
他带着好奇走了出去。
外面是个更大的客厅,地上是一片用玻璃隔开的蓝色海水,由上千颗旋转水珠滴状吊坠形成的吊灯,被摆弄成旋转纹的样式几米高的顶部垂落下来。
光将这里照射的如白昼,不仅如此,景观树也盘根交错的屹立在窗外,小部分盛开的簇簇的花枝从镂空古色古香的窗口探了进来。
顾长安一出现,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那些目光里掺杂了满满的爱意,顾长安被看的脚步一停,顿时有些局促,他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沙发上坐着一对双生子,生的一模一样,旁边坐着的是双目泛白的少年,喉咙上缠裹着白色的绷带,但他的眼睛看着顾长安时,却没有一点儿森冷的气息。
落地灯旁,站着一个一头金色海藻大波浪的男人,他的眉眼深邃,白色的鲛人纱上交错遮挡住那雪白的身躯,又不显一点羸弱。
单人沙发上坐着随意翘着二郎腿的异域男人,皮肤黝黑,金饰装点了全身,右手臂上也带了鎏金的臂环,臂钏上嵌刻了绿色的宝石。
除开坐在另一张沙发的两个兄弟,顾长安还看到了坐在窗户上的男人,他的发丝很长,眉眼间带着清冷感,手上松松地挂了一串碧绿剔透的佛珠。
……
这些人长相气质各不相同,或站着,或坐着,偏偏都看着顾长安。
顾长安也只是扫了一眼,微微抿了抿唇。
“你好。”一个男人走了上前,他长的高大,短茬的头发衬的那张脸也变得有些攻击感,但他神情很是温和,他上前化解了顾长安的尴尬,又自我介绍道:“我叫蒙城。”
“这……这里是哪里?”顾长安喃喃道,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你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廖泽川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向了顾长安:“我是廖泽川,很高兴你能来到这里。”
这个少年不会再恐惧,他被抹去了那段害怕的记忆,重新以一个最高者的身份站在里这里,所有的领地被他们划分,但无一例外的默契是——这些领地都是少年的领地。
“人还没到齐,以后我们再介绍给你。”廖泽川轻轻道,他像是怕吓到他,心底的爱意已经克制地收敛了很多分。
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想霸占着这一份礼物,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想将这个少年独占,除去表面的那层皮囊,心里的欲/望已经恨不得舔/舐他的每一寸肌肤。
顾长安点点头,最终还是走出了那个房间,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莫测,看着他仿佛如踏入狼群中的羊羔。
“我叫顾长安。”羊羔自我介绍道,他还不清楚这些人藏在皮囊下的欲望。
“安安。”不知道是谁轻喃道,一字一句如同爱意。
这是顾长安来到的新世界,所有人都在欢迎他的到来,这是上天送来的礼物,所有人凭借着本能去爱他,这个庄园曾经沉寂如死水,现在终于迎来了阳光。
他们互相杀不死灭不掉,最后不约而同地只能共同分享这份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