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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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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去外面吃。”陶源讪讪提议道。
“你有钱吗?”陈怵时昨晚把他弄回来前,是想把他送医院,结果这家伙身上口袋里别说钱了,连个虫都没有。
陶源在身上找了下,也发现自己身上的钱昨天都用来吃烧烤了:“要不待会我回去再拿钱还你。”
“我身上要有钱,你会在我这?”陈怵时没好气地甩了个白眼。
“…”陶源看着这工作室简陋的模样,心里猜测,陈怵时不会是没钱租房,所以住工作室吧,想起昨天他睡的‘小床’,由几张凳子组成,看来很有可能。自己一晚上睡得腰酸背痛的。
昨天装可怜,自己都故意走得那么慢了,结果这家伙只是盯着不说话,自己也只能出此下策,毕竟前世末世team里担任军师是书言,自己嘛,就是个活招牌。
“这样吧,我那租的房子隔壁还有已经空的,你住那,当你帮我找妹妹预付的酬金怎么样。”陶源眼睛一转:“如果找到,另外还有谢礼。”
陈怵时带着质疑上下打量陶源:“你有这么好心?”
陶源微笑:“利益交换罢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怵时没说话,站起来,收拾桌面,才突然说道:“下午我把合同打印出来,签约后再说。”
“对了,你叫什么?”陈怵时看着陶源:“还有你妹妹的信息,你准备一下发我。”
“陶源。”陶源抬头:“我的妹妹叫陈茵茵,我和她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算算年龄她今年应该是三年级左右,她的母亲好像是左手不太利索,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天。她很大可能还在A市,对了她手掌上有一道伤口,是切菜时伤到的…”陶源看着陈怵时变了的神色,有些无奈,自己真没虐待过小孩,况且她现在应该还不认识自己呢!要不是放心不下,自己也不会来找人查,接着说道:“这就是我了解的所有了。”说起知道刀伤,也是在发现她每次使用治愈时从不治疗那处,再三询问才了解到的。
陈怵时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提前先说好,我可不能保证百分百找到她,我也就是个三流侦探,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样。”陈怵时无奈摊手,看了一圈自己简陋的事务所。
陶源叹气:“当然,总比空等着好,多试一次,就多一份希望,谁知道未来怎么样呢!“
陈怵时拉开抽屉,拿了包烟,点燃:“要来一根吗?”
“我戒了。”陶源嘴角勾起,想起记忆中那些事,真期待再次见到他们。
“那可真是可惜了。”陈怵时摆摆烟盒,不以为意。
陶源没回答,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满脸胡渣,头发蓬乱的大叔是传说中的红三代呢!还是最顶尖的那一批,看着懒散不着调,实际上却坚决果断,倔强而…愚蠢。自己与他相交,直到最后一刻才看透他,事后才恍然那日他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的,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去…送死。
那是一年开春,小雨纷杂,他穿着军绿色的军装,站姿挺拔,不见往日嬉皮笑脸,严肃而庄重地抬起手,置以敬礼,明知山有虎,偏要向山行。这一去便是永远,那是自己见他的最后一面。
简直帅呆了!可惜他最终也没听到那句赞美。
“想什么呢?”陈怵时下意识抖了下,看着陶源逐渐复杂的眼神,起了鸡皮疙瘩。
“没什么,刚刚想起了一个自认聪明的蠢货。”陶源笑道,有次陈怵时开玩笑说如果真有来世,叫他来这条路找找,说不定能看到一个鼎鼎大名的侦探所。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
————
嘭!
陶源按了按太阳穴,自己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出租屋隔音这么差,楼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每隔几秒就响起某些动静。
陶源叹气,拿起外套,准备上楼看看。
陶源敲了敲门,楼上那位没开门,对门倒是开门了。
对门出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带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书,似乎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看看的。
陶源侧着身子,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这家很久没人住了。”老奶奶眯着眼睛似乎在细细打量来人,说话不急不缓,看上去很是优雅端庄。
“没人住?”陶源诧异:“房东没租出去?”没错,这一栋楼都是房东家的。
“嗯,上一任租者是个游戏爱好者,熬夜打游戏瘁死了…”老奶奶没有接着说下去,话题一转:“如果你是来找他的,或许可以去找房东问问电话号码。”说完就关上门。
陶源视线落在门把手上,若有所思,转身下了楼。
随手撕下楼道间的一张广告纸
【全新时代的开启全息世界内测将于十月十日下午2点正式开始…】
往日干净整洁的楼梯间贴满了小广告,全是什么全息网游之类的,广告纸花哨得跟假药广告似的。
陶源顺手放在桌子边,拿起手机。
“嗯?”陶源奇怪母亲怎么打电话给自己了,反手回拨,却是正在通话中。只好换个时间再问问了。
门突然响起来。
“安?”陶源诧异,虽然安也没住进来多久,但陶源还是了解安很少呆出租屋里,自己与他真实说话还是李霖杨那次,可以说他们真是完全陌生人。
“可以借一下手机吗?”安手里还提着翻得乱七八糟的背包。
陶源了然:“进来吧。”手机递过:“我去趟洗手间,你自便。”
安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很自然自己打了个电话:“瑞希…”
一阵风袭来,浅黄色的窗帘扬起。
安下意识捡起被吹落的广告单,当看清单子上的字时,动作一凝。
“他们那边竟然要求,我们无偿提供样本…是他们疯了,还是觉得我们是傻子?”手机里声音情绪越发激烈:“…安,怎么了?”那边敏感地察觉到安的停顿。
“没有,那边你看着不满意,直接拒绝就好了。”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将纸张放回原位。
“联系好了开锁匠吗?”陶源出来时,刚好看到安挂断电话,顺口问道。
“…”安默了默。
“你…不会忘了吧?”陶源看着他的表情,瞬间明白,打给一位离出租屋近的开锁匠,又在抽屉里找寻片刻:”喏,我记得当时给了一套钥匙,你那应该还有剩余吧?没有待会叫他再配两把,挂上面,带着用衣服遮到,要用时直接摘下来就行。”
安歪着头,看着手心里的链子,疑惑道:“AB?”
“你说这个吗?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意思。”陶源笑道:“当时购买时就有,对了,你不会介意它是二手的吧?消过毒了。”
安摇了摇头。
陶源顺手把桌上的广告纸揉成团抛进垃圾桶。
“广告?”安突然出声。
“假的,现在科技做不出小说里那种全息,也就糊弄糊弄那些沉迷游戏的孩子。”陶源看过去,十分认真说道:“你可别信了,糊弄人的手段。”看着安严肃高冷的外表实则迷茫的小眼神,真怕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嗯。”安像是在听老师讲课一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陶源无奈,看来以后自己得注意注意他了。
————
染血的匕首在指尖旋转,像是纷飞的蝴蝶,又似绽放的玫瑰,艳丽夺目。
“接着!”白皙纤细的手腕微转,黑色的战地靴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转身,仿佛形成了一个慢镜头。眼尾略微上挑,天生偏白的嘴唇故意弯出微笑的弧度,与原本清丽的容颜形成强烈的反差:“懦夫!”
…
镜子里的青年,惨白的脸庞上还带着刚刚惊醒时的冷汗。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梦见她?
陶源闭上眼睛,用水浇了浇脸。
沈芸浅,百嘉集团大小姐,真正的天之娇女,也是那位的未婚妻,据说是娃娃亲。也是…自己初恋…不,准确来说,是自己暗恋她。自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论五官,她比不上宋桑俞,论个性,比她好的一大堆。可就是当那把染血的匕首刺进自己面前的丧尸,她皱着眉极为不满地瞥了眼自己,至今自己都还记得,她故意带着不耐的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懦夫。”
后期了解她的一些事情,反而是敬佩感激居多,那所谓的喜欢也就无疾而终了。无论自己觉醒前还是后,自己都与她没见过几面,更何况她后来去了别的基地,自己顶多听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
可是自己怎么会梦见她呢?真是奇怪。
陶源用毛巾擦擦脸,抬头,镜子的青年似乎是无意识地带上了笑容——古怪而扭曲。
陶源一只手抚在镜子上,另一只摸上嘴角,镜子里的青年目带惶恐,脸上哪有什么笑容。
“…”陶源后退几步,靠着墙滑落在地,脸埋在手心,低声笑了起来,逐步变大:“哈哈哈哈…”手指缝间,黑色的瞳孔隐隐带着蓝色的幽光。
半晌后,陶源才直起身子,若无其事地推开门出去。
————
昨个半夜,陈怵时一个来电,直催自己酬金。
这不这一大早约了房东在边上店铺见面。陶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逾期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陶源随意往边上一瞥,突然一惊,迎面走来的少年也是满脸惊喜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