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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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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生辰宴格外气派,送来的礼物都是价值连城的,随意拿出一件都能感受到沉甸甸巴结之意,唯独一人看不出来,还不小心砸碎了两件。
厉灏璟自顾自的玩着,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也不想弄明白,反正顺手的就拿来把玩,殿中宫人没一个敢来阻拦,只是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
厉灏宸怕老五饿着肚子,特意过来寻找,看到刚刚被摔坏的瓷瓶,深深叹一口气。
“怎么?心疼了?”
厉灏宸摇头道:“是不是要说我不如大哥大方啊?”
“他们都说二哥天资聪颖是天之骄子,大哥是刻苦努力,那是不是代表你更被属意当皇帝?”
厉灏宸一下捂住厉灏璟的嘴,使了个眼色,屋中宫人尽数推了出去。
“可不要乱说,我对皇位无心,我只想好好辅佐大哥,我的志向是上战场保家卫国。”
厉灏璟拍拍手,很是佩服的模样。
“我命人做了你喜欢的糕饼,一会儿你多拿一些吃。”
厉灏璟却很是没有兴趣,近日没有和鬼一起玩,竟觉得没精神,不会是中邪了吧?他犹豫着要不要扔掉符,可又怕他们觉得他是个怪人。
“今日你是主人公,怎么偷偷跑进房间来?清点礼物来了?”厉灏煜推门而入。
“大哥说笑不是?我这明年就要上战场之人,这些东西哪一样用得上?”
厉灏煜拦过厉灏宸的肩膀,“不如别去了,在朝中帮我吧?”
“大哥这是陛下的口吻?我可要跟父皇去告密。”
“小子,敢拿你大哥说笑?”两兄弟难得的打闹光景。
厉灏璟偷偷溜出来,决定把鬼放出来和他一起参加宴会,那多有意思,这些人实在无趣的很。
“你去哪儿啊?”
厉灏璟捂上耳朵,多希望这声音是幻觉,为什么出门遇到这个臭丫头,本想假装听不到、看不到绕过去的,哪知道这丫头把他给拽回大厅之中,谁让矮人家半头呢?
席间大家都有说有笑,只有厉灏璟出神的望向外面,若有所思的样子正好被皇帝看到。
刚要开口教训,被皇后偷偷拉了一下衣角,他才无奈摇了摇头。
将符烧了以后,来苍木殿的客人就越来越少,厉灏璟发了疯一样在殿中款待这些旁人看不到的鬼,就连宫人都有吓疯的。
几个哥哥轮番来劝说无果,皇后只好每晚都过来待上两个时辰,不但我为劝老五,更是为了让他人知道,五皇子并没有疯,只是一时蒙蔽心智罢了。
十五岁的厉灏璟已然那样不懂事,在下朝必经之路吓那些大臣,谁让他们说五皇子邪祟入体要送到道观中修行才是。
白天扮鬼虽不吓人,但被比鬼更可怕的皇子吓上一次,也真真是不得了。
厉灏璟被关在苍木殿不准踏出半步,请来的僧人也被赶出来,令人左右为难。
皇后苦口婆心,反倒惹怒厉灏璟,扔出来的东西砸到她的脚上,传到皇帝耳中,二十大板上身才消停好一阵。
厉灏宸为能上战场而兴奋,也借此为由将厉灏璟带出来散心,他的马术在双国可无人能比,就连马儿都知道他的霸气。
厉灏璟则相反,无数次摔马的经验,让他有些畏惧。
马儿的气势都盖过一个皇子,被鬼嘲笑也不算一两回,他已然习惯。他也会跟黄雀一起不能出现在白日里的杨柳,他虽年纪不小,但修行差点,没法在白天自由出现,只能待在房中睡觉。
黄雀很喜欢骑马,一听到就觉得无比开心,可惜她已经无法感受到骑马的感觉,据说要再修行一番,不过在被地府抓回去之前。
厉灏璟小心的抓着缰绳,身体很是僵硬,怕会坠马更怕黄雀会掉下去,有时候他会混乱,鬼与人的区别在哪里。
‘小时候我们家也有个马场,父亲是很厉害的驯马师,母亲的马术还是父亲教的,他们恩爱的很,可惜一场祸事带走了他们。’
“你在亲戚家长大,还能在死后一直惦念,让我派人去探望实在难得。”
黄雀刚刚眼中的光芒尽失,她微微低下头,涌上心头的是百味。她大声喊着驾,想着骑着马驰骋在辽阔草地的情景,可定睛一看,一点点的前进,倒不如下去走的快。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比如成为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感觉你一点追求都没有?’
厉灏璟第一次听到这样提问,深深觉得很是需要思考的事,他勒住缰绳,马儿停下脚步。
厉灏宸跑了一圈发现厉灏璟还在原地,只好过来看他。
“老五,你不会还害怕马儿吧?它们很友善的。”
“二哥,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这辈子一定要做的。”
厉灏宸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自然是当一名将士,为国效力啊!”
“所以你才学骑马、射箭还有兵法吗?”
“那是自然啊,五岁时我看郭将军一身戎装站在院中时,我就觉得很厉害,我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厉灏璟不禁摇头道:“你不会只是喜欢那身衣服吧?也许你并不喜欢打仗呢?”
厉灏宸大笑起来,瞧着小大人儿的厉灏璟,他的问题既有深度又有点孩子气。
“谁喜欢打仗?每一次战役都会失去很多同袍,我们的国是用他们的鲜血保护下来的,可这乱世之中,如何能控制得了呢?”
“那为什么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地盘,要侵占别人的地方,用这样血腥又无礼的行为?”
“赵先生不是跟你讲过兵法?”
“兵法可没说为什么要打仗,若是纸上谈兵可以,是不是就不用舞刀弄枪?大家干脆都写在纸上,看谁能赢?”
厉灏宸笑得直不起腰来,多亏刚刚下了马,不然说不定也要从马上摔下来。
“你还小,长大就会明白了!”
“那我还是别长大了,若是父皇也让我去打仗怎么办?”
厉灏宸宠爱的摸摸厉灏璟的头,“不会的,他们会把你一直留在身边,最好拴住你才是。”
“我又不是犯人,干嘛要拴住我啊?”
两兄弟闲来无事的说话,可谓是难得,皇家的担子很重,几个皇子恨不得一起为父皇分忧,不然上战场这种事让外人就好,何必要自己的儿子去呢?其中有多不舍,只有做父母的才知道。
离别那天皇后哭得累人一般,好在厉灏璟在她身边宽慰,不然怎么说他长大了,懂得安慰人了。
不过好景不长,他好像只有几天的热乎劲儿,懂事好像是过节,想常常有是很难的。
院中的花草被马儿踩坏,还乱踢人,好几个宫人受伤后连大门都不敢踏进来,哭求着换个地方当差。
谁让厉灏宸偏偏送匹马给厉灏璟当离别礼物,他看黄雀实在喜欢便牵回苍木殿给她玩,虽说没有真实骑马的感觉,但也会在马上假装好一会儿,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皇后上次来时差点被马给撞到,亏得宫人眼疾手快,不然真是大事一件。皇帝听闻立刻派人带走马匹,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想来黄雀也满足的玩好几天,在殿中养马也实在不方便的很,晚上马儿叫一声,他便会惊醒,透过窗看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比见鬼还吓人。主动送走,怕黄雀会伤心失望,这下顺水推舟不必把这笔算到他的头上。
皇后怕没有马儿乘风,厉灏璟会有些难过,特意带来他爱吃的糕饼。
“母亲下次不要带这么多糕饼,师傅说我正长身体要多吃肉,吃甜的太多我会不吃不下肉的。”
“就你花样百出,上个月是你说想吃宫外陶轩的糕饼,我这日日差人送来没见你不吃,这回我亲自来,反倒听来这惹人伤心的话?”
厉灏璟赶忙塞一块在嘴里,笑嘻嘻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
“近日不见郭菀莘来宫中,你们又吵架了?”
厉灏璟喝茶才将这口糕饼咽下去。
“她每回来都要跟我切磋武艺,都会把我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若是不与她打,我就只能挨打,可是我又打不过她,所以我就开始装病不见,她也懒得吃闭门羹。”
皇后极其无奈,这婚事算得上几个皇子中最好的,郭家世代为将效忠双国,郭峥更是创下连续十次无败战绩,使得各国都忌惮三分。想要更加稳固朝中关系,这门亲事再好不过。这个特别的儿子,若是强求他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是放任还是要求?
一个母亲是多么操心,怕是儿女不会懂得,这一杯热茶喝下去才觉得有些温暖。秋天好似不经意间来到,昨日还兴致勃勃的要去寺庙听佛经,这会儿凉风刺骨阻止了热情。
“不好了,二殿下送给主子的马儿乘风在、在郭府发疯了!”桃夭喘口气都差点上不来一般。
“什么?好好说话?怎么如此没有规矩?”皇后身边的张公公教训桃夭。
桃夭立刻跪下,低声道:“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赎罪。”
皇后对此也都见怪不怪,有个这样一天天不正常的主子,宫人们能还都当差已经算很好。她也不想知道其中缘由,干脆就让厉灏璟去将军府看一看,正好也能与郭菀莘见面,这多相处才能感情越来越好。
郭菀莘的头被包着,血还有些渗出来,厉灏璟伸出手想摸一下,被打了回来。
“以为你很喜欢乘风,才求皇后将其赐给小女,可殿下未免也太不关心了吧?”郭峥心疼女儿被摔伤,而不得已说出不敬之言辞。
郭菀莘有些怕厉灏璟会生气,干脆坐起来,“父亲莫要在这里说这些,璟殿下好不容易才来一次的。”
郭峥哭笑不得,这时候女儿还向着别人,只得退出去留空间给他们。
厉灏璟带来皇后买的糕饼,亲手拆开放到郭菀莘手中,看到她的手也有伤痕,抱歉之心更浓。
“你怎么低着头?是我吃相太难看?”
为不让厉灏璟太过愧疚,郭菀莘特意大口吃糕饼,却发现面前这人竟没有抬头看她,低着头抱歉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本觉得有趣可又心疼不已。
“我不知道乘风会如此顽劣,在苍木殿时还好好的,是因为不适应吧?我这便就带回去。”
“别、别带回去,父亲找了最好的驯马师,等调/教好你来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