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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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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阴晴不定的天变得愈加炎热,坐在摊子前,江七书拼命的扒拉着衣服,手中的草扇止不住的摇动着。
“小兰大人,你不热吗,捂这么严实。”
兰珣撇了他一眼,双眼来行人身上来回移动,这么多天了,再沉得住气的人也该出现了,除非这个屁大点的镇子压根就没什么养血虫的地。
兰珣叹了一口气:“江大人,我已经来此大半月有余,再无任何进展,我等该回朝复命了。”
“怎么,怕立功啊。”江七书撇了一眼道。
其实兰珣是有些私心的,若真的让他们找到血虫,彻底解决了这冰屹之南的疫病,那对北原策拿回太子之位可谓是大大的加持,但,她又不能见死不救。
兰珣没搭理他,突然一双草布鞋尖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带着些许的泥土:“这怎么卖。”
鞋的主人出声了,是个男人。兰珣抬眸看,一个年纪不大,皮肤略黑,有着胡须,带着露顶草织帽的男人,颇为严肃,眼睛盯着水缸里的金螃。
“姐姐,爹爹说这金螃怎么卖来着。”兰珣捣了捣身侧的江七书。
江七书也看着眼前的男人,凭他的阅历,这男人应当有些功夫:“哦…爹爹说金螃他许多时间才捕一只,要卖给有缘人,就是买者的手伸进水里,若金螃绕着买者的手打圈转,那就是有缘人啦。”
这个男人有些冷,不待二人回答便劲直撸起袖口,将手伸了进去,大掌随着水纹波动了些许。兰珣与江七书目不转睛,果然,金螃圈转了起来。
“有缘人啊有缘人……”江七书略显激动,急的握住了那男人的手:“既如此,那这金螃便七十文卖与你可好。”
兰珣秀眉微皱,七十文对于他来说不是个小的数目。
但这男人确是眼都不眨,直接从衣里侧掏了出来,递放于一旁的木桌,顺着拿出一淡紫色帕巾直接就把金螃包走了。
兰珣与江七书对了一眼:“哎,这个买者,您应当是会错意了,我姐妹二人卖的是整个水缸,所以这里侧的东西都归于你。”
那个男人并未搭理他们,劲直的就走了。
“你回去叫唐兮,我跟上去,会给你留标记。”江七书匆忙的说完这句话,而后跟了上去。
兰珣急匆匆的跑到疫民之地,简短的说了一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有唐臣曳与兰珣一同前往。江七书虽说要留下标记,可二人一路上都未见到,直到来到上次的溪水地。
“什么意思,江七书不会是想告诉我们,那买金螃的人就在这里侧吧。”兰珣看着溪水地来回打量着,也没看出个花来。
唐臣曳皱眉,蹲下身子,用手捻了捻溪水旁的湿土,他心道:“难不是走湿地,让溪水掩盖了脚印。”于是他提起步子在溪水湿地上踩了一脚,果然,不一会便被冲过的溪水完全覆盖。
“怎么了,师父。”兰珣看唐臣曳,有些疑惑道。
唐臣曳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侧了个身子向北方的高山看去:“去哪里。”
对于唐臣曳的话,兰珣并未质疑,而是跟在身后向北侧走去。越向里侧走,湿气愈发的强烈,阳光愈加的稀少,花鸟虫鸣的声音确是很大。
“师父,这里……”兰珣抬眸看着四处,顿时心生悔意,早知多练一些功夫。
唐臣曳抚着兰珣的手,看向四处:“此处湿气甚重,是蛇蚓毒虫栖息之地,需多加小心。”
听唐臣曳一说,兰珣更加害怕了,她可不想扶风还没回去先死在这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
“师…师父…,您看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不行,咱们就明日再来,可否。”
唐臣曳低眸看了看快要扑进他怀里的人儿,以往见到他早退离八丈之远了,也就是如今这个局面,他们才如此近距离。
“不可,七书还在这里。”
唐臣曳道了一句,兰珣确觉得是她心小了,于是惭惭的闭上嘴,跟在唐臣曳的身旁。不得不说,唐臣曳确实是从小被培养的人才,如此环境,竟也可找到出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兰珣看了一眼眼前,与方才木林之中天壤之别,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旷地,一个石桌,石桌后是一个洞口,由兰珣所在的方向,看不清里侧的东西。
“这里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唐臣曳有些犹豫,里面的情况他还不是很清楚,身边还带着兰珣,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唐臣曳回眸看了一眼兰珣:“你在此处等候,不要轻举妄动,我先进去看看。”
“哦。”兰珣木呐的点点眸。
等了许久,都不见里侧有人出来,兰珣咬了咬唇角,心道:死就死吧。
抄着一旁的树枝就冲了进去,只见里侧乌漆嘛黑的,只能借着头顶的一丝微光,微声道:“唐臣曳……江七书……”
没人搭理她,兰珣继续往里探,只见江七书被拷在一旁的墙上,唐臣曳与草布鞋男人都倒在地上,似是难分伯仲。
兰珣大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切换,等着伺机而动:“那……那个,我走错地方了,打扰打扰。”
兰珣刚想走,只听江七书虚弱道:“兰廷若,你还不快一些,想看我们死在这里啊。”
“哈哈……”兰珣回眸,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小心翼翼的向江七书走去,顺利的救下他。
“把这个吃了,然后再把这个撒在空气中。”江七书递给兰珣一个黑色药丸,一包红色粉末,兰珣也没来得及问就照做了。
不一会,那个穿草布鞋的便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后来兰珣才知道,那是迷药。
“那你进去的时候不用,人都干到一片了,你才想起来。”
坐在江七书的床侧,兰珣嘲讽着他。
江七书满身伤痕,还不忘笑道:“那是小人行径,不到万不得已,我这个正人君子,才不会使用。”
兰珣无奈的撇了江七书一眼:“好话都让你给说尽了。”
“哈哈……”江七书笑道:“唐兮怎么样了,那个草布鞋可是不好对付的。”
兰珣挑了个眉:“不知道,我还没去看他。”
江七书皱眉:“你没去看他,那你来我这里干嘛,你是不是主次颠倒了。”
兰珣白了一眼:“那你好好休息吧。”而后起身离开。
她是没看唐臣曳,在北原策的领导下,差不多整个太医鉴的人都在他身边了,她去了也是添堵,还不如不去呢。
说是这样说,可是兰珣的脚步还是止不住的向唐臣曳的房间探去,在门口望了望,确认里侧没人,她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之前也是她的房间啊。
唐臣曳在睡觉,还在他原本的位置,兰珣坐在了他的身侧,他的双眸紧闭,似是没了白日的盛气凌人。
俊秀的面颊还挂着伤,嘴角微微肿起,哪还有往日的俊朗。
“你啊,也有今天,让你妄自菲薄,骄傲自大……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死了八百遍了。”兰珣喋喋不休。
但是看到他,还是很心疼。
“以后啊,不要这么逞强,这个世界上,不是除了你唐臣曳就没有别人了,这些别人都可以做的,但是有些事情,除了你,真的就没有别人可以做了……”
兰珣叹了口气,而后走了出去。确不知,床上那人早已醒了过来。
简洁的刑役部,北原策已然坐在了里侧,这里并未有令人窒息的刑具,草布鞋似是也不害怕,戴着枷锁,跪在北原策的面前。
没有要招供的意思。
北原策倒是也不着急,面颊笑吟吟的:“本皇子并不着急,有的是时间陪你耗,这里不行,咱们就回春临城,正好带你去真正的刑役大牢去看一看,体验一番。那里可不比这里,那里就算你背后的权力再高,也做不到一手遮天,保你性命,而且那里也没有你的亲人,所以余下的时间里,你可以怀念怀念。”
北原策第一次,话如此的多,听则句句无心,实则处处留心。
站在一侧的顾离心有异然。
北原策无疑是聪明的,看着稍有动容的草布鞋,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蹲下道:“我是雁西的皇子,只要你说,我跟你保证,只要不涉及人命,你的过往可以从轻处理,甚至既往不咎。”
或许是北原策的保证,亦或许是承受不了真正刑役部的酷刑,草布鞋动容了,不到三柱香的功夫竟然全都招了。
他叫陈贵,不是本地人,是被顾来饲养金螃的,具体用途,他并不知道是用来下毒的,顾他的人是他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远房表亲陈二狗,最关键的是,这个陈二狗是帮县太爷办事的。
“县太爷……”兰珣一听,这事不简单啊。
“嗯。”顾离点点眸:“可能会涉及到官场。”
兰珣皱了皱眉头:“四皇子那边怎么说。”
“让我们先去调查陈二狗,先不要惊动,他写一封信急速赶往京城,向陛下禀报,在做处理。”
“呵……”兰珣笑了笑:“他怕不是向陛下禀报,他是提前跟皇后打个招呼,看看此人能不能动,朝中有谁在包庇他吧。”
顾离双眸转了一圈,他是想到了,但他并未想的如此直白:“哈哈……兰廷若,我看你是快要耐不住了。”
听到顾离的笑声,兰珣方才意识到,她可能有些逾越了,收回眸,苦笑了一下。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顾离道。
兰珣敲了敲手下的木栏:“很好办啊,在那之前,把这个官揪出来。”
“你知道,如此做意味着什么吧。”顾离提醒她。
她当然知道,如此做,她维护北原竺的心就再也藏不住了,而且她知道,能养金螃,在这冰屹之南引起疫病的,绝不会是个小角色,既然要挖,就要挖地三尺。
“什么时候行动。”
“立刻……”
北原策并未明说不让他们去动那所谓的县太爷,只要她在不走露风声的情况下,摸清底细,最后北原策也不能耐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