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还要谈恋爱》柳即木卯

30、第 30 章

　　。
　　滋啦——
　　刺耳的断裂声，紧接着一阵乒乓跪地——
　　鼓点般的脚步旋转中，纷旋的霓裳衣摆，舞动成一串不可流动的宝蓝色汪洋……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妾身该死！妾身该死！琵琶……”
　　“不就是断了根弦吗？我去给你拿。”飞舞的脚尖旋即稳住，衣摆瞬间扑索扑索下而落。
　　“你别去了，我去拿，反正我也不想跳啦！你这个角色可是殿下，殿下拿琴弦成什么了，反正也是剧情需要啦！我知道东西在哪儿。”
　　…………
　　“铛——”伴随着最后一音落下，余音绕梁。
　　“殿下，妾身告退。”
　　许玮百般无聊的趴在桌上踮脚，直到听见吱嘎——关门声后，才撇头，“白掌柜的，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吧！时间如水啊，这都快三个小时而去了，我们的情景剧看样子还没过半呢！——‘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说的倒是诗意的很。可具体指的什么，还是一团乱的哟！唉——”
　　“……别叹气，时间静止了。”
　　“啊？禁止？静止？”
　　白晔点点头，拿出计时沙漏——电子沙漏没漏土。
　　“你的意思是时间停止了？我们现在的这个副线没算竞赛时间？”许玮拿起沙漏仔仔细细打量——确保不是东西坏了。
　　“准确的说也不算停止，只是慢放了很多倍，那漏斗还是在动……”
　　眼珠盯着敲了许久，一粒沙透过缝隙前往了另一边。
　　许玮转头把漏斗放桌上，“……没计时就没记时，放慢就放慢呗！正好我们时间充足一些，也算个好事情。”
　　“总算有个好事情了。可是这个第二幕要多久才能开始的呀，不会又和第一幕一样，让我自己去闯变态屋子吧！”
　　当然，两人却都知道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他们解答不出副线问题，那就很有可能一只待在副线里，哪怕时间无限放缓，可终有结束的时候；不过两人都没提，做最坏的打算，却永远向着最好的结果。
　　“对了！白掌柜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你也走的左侧走廊？是不是剧情开始后会有线索吗，比如提示‘美人在静室’，或者美人‘美人受难，等待救援’，不对，好像有些过于直白了哈，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许玮先自己笑了，“其他隐晦的一些呢，猜词？闯关？还是你也靠的‘男左女右’选的？”
　　白晔只是笑，旋即反问，“英雄救美过后一般是什么？”
　　“一般？一般按照古装狗血套路，英雄救美过后就是以身相许啊什么一吻定情啊之类，再然后就是打败‘势力爹娘’，要不就是出现个男二‘横刀夺爱’，又或者男女主发现彼此有什么‘家国情仇’，总之就是不能在一起。”
　　“……”
　　“你觉得这些怎么样，其实我一般喜欢看的都是第三个，这种虐恋情深、爱而不得，然后又延伸出‘互相捅刀’‘渣男渣女’‘失忆车祸’‘癌症晚期’甚至是‘禁锢囚禁’等各种，终归让我们观众吃够玻璃渣后，在我们甚至以为这两人别说什么今生今世哪怕来生都不会在一起的时候，然后就在一起了。”许玮摇头晃脑的回忆自己看过的几步片子“对了！这些都需要设定的，看我和你的身份，一个丫鬟，一个殿下，说不定剧情就是什么‘痴情少爷恋上落魄小丫鬟’的情节，符合第一种‘势力爹妈’版本，说不准一会儿NPC中就有人给我‘五百万了’！”
　　“…………？！”白晔蹙眉，显然被他这天马行空的思路弄糊涂了。
　　“为了让我离开你啊！”许玮双手一摊，坦言，“白掌柜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比任何一个女主推脱的时间都久后，再接过的。”
　　天哪！白掌柜的也太太可怜了，尽然连古装电视剧都没看过。不过钱是无辜的！虽然现实中他一定会怼回去！说不准甩出“随便填支票”豪气的说一句“大妈，你的儿子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我限你3分钟内离开我的视线”可现在他可是个身无分文无法自保的‘微姑娘’啊！
　　“……离开？！”
　　“咳咳……说笑呢，白掌柜，我们现在在西苑，那角色中的‘你们家’宅子是多大，实话实说，你要不带我逛逛？我还从来没有真实的来过古代大宅子呢？”
　　要出口的话呼伦转在口腔划一圈，咽了回去，“带你逛一逛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应该不喜欢。”
　　“不喜欢？！”许玮唉地一声叹气“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我的角色一定是个身残志坚，不对！不对！是个‘不折不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忠贞小丫鬟，不过正是因为，在一个泥潭染缸的大宅院中，我这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人，才会被别的小厮常随女使们所不喜欢，也被主子们所讨厌。不过没关系，我是主角嘛！主角光环有了，我就不嫌弃不嫌弃了。”
　　白晔咳了咳，“……你可能猜错了，我们现在，在一个‘女子学院’，而不是殿下这个角色的宅邸。”
　　“真的呀！原来我是个书童？”许玮抬头，“不过，女子学院？”
　　没听过古代还有专门的女子学院的呀？社会风气推崇的就是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高大尚些，不过是“父系社会”中的男人必须要确保自己的威严与地位；简单点男人们怕被女人们比下去，更者“以父为天”“以贞为命”“女戒”“三从四德”等有些思想从出生起就影响着大批女子。就算能够学习的官家小姐、高贵郡主，也都是陪着家里的哥哥、叔伯去学的，基本上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女子私塾”“女子学院”的。
　　当然，一切的不切实际不合常理都被许玮的超级幻想所碾压了——之前有个“偷龙换凤”悬疑古装大宅院电视剧中，很多人全部落马，不得善终，但其中一个最不起眼书童却是本剧的终极MVP。当时他13岁，刚刚去公司，无聊休息时间全用去看这个电视剧了，至今觉得那个书童是他认为的那种“不露声色”“决胜千里之外”的强者。现在不过是代入自己了。
　　“嗯，女子学院。”白晔不动声色的睁眼说瞎话，像是不忍自己打破他“自强不息”的主角光环般添一句，“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必须按照故事顺序线演练一遍。我们先出去吧。”

　　“白掌柜的，这就是你指的、指的‘女子学院’？！”
　　那个“的”和“院”字，九曲十八弯的扬声破音跑调出了天际。
　　我艹！
　　许玮不可思议睥睨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的打量这个人，一根踮起的手指接近发抖的指着前方还在一个劲打趣娇笑调情的的‘女子学院’，“这这、这是……”
　　“大爷~~”
　　“官人、官人喝一个嘛~~”
　　“哎呀~人家人家”
　　“啊~~张嘴呀~~~”
　　“宝贝~~宝贝也吃葡萄~~~”
　　檀木作梁，无处不见的宝罗旖旎帐，酒杯换筹间，一颗颗水灵灵的葡萄，你一口，拿出来，我再一口，勾勾搭搭、藕断丝连的银色丝线简直快滴满全身……
　　“嗯。你看，我说过你应该是不喜欢的。”白晔无视前方的花红柳绿莺莺燕燕，满脸诚恳回视“炸毛”的小孩儿，得寸进尺的一把握住那颤抖的指尖，“乖，指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放心，我会和这儿老板娘多番纠葛商讨过后，为你赎身，带你离开的，不会丢下你。”
　　“我……我……”我不就开个“拿了五百万离开你”玩笑吗？在这儿给我买个坑让我跳呢！！我怎么之前没看出你的小心机呢！
　　许玮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咽口气。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如今我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嘴不会说，脑不够用的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娇儿啊！
　　飞快认清形势后，许玮立刻反握住了那张大掌，讨巧卖乖，
　　“白掌柜的，白大款，白富豪，白恩人，为‘微姑娘’赎身去吧，从此天涯海角誓死相随，从此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就连死后也只做你家的鬼……”
　　“嗯……你是我的人。”

　　本以为赎身很顺利，白晔这个“隋殿下”带着“微姑娘”找到“竹宛居”找到了老板娘妈妈桑，买断了‘微姑娘’的所有身契、奴契就连根本不需要的各种有关的典押凭证、微姑娘每月领月钱按压的“领钱纸张”都一齐买了。——许玮电视看得不多，但贵在精巧细致。像这些东西，总觉得是未来自己发迹了之后的把柄。
　　不过，怎么也没想到前前后后竟然花了两个多时辰。当然不是老板娘“拿捏”“拿乔”着故意为了拖延抬价，有这心也没在“隋殿下”面前放肆的胆儿呀！！——隋殿下在这里应该算得上是个极其有身份地位的人。三个词：不能惹！不好惹！不敢惹！！
　　“小孩儿。”
　　“……”
　　穿过俗气的细纱，趟过寻欢作乐的人群，一个水蓝色衣袖长衫的小公子，“吱嘎——”推开厢门，大马金刀沿着古木楼梯“噔噔噔噔噔——”快步而下。
　　“吱嘎——”厢房门再次被推，紧接着冒出个墨色长袍的男人，惯于面不带色的脸上带上一抹笑意，随即又收敛起来，快步追赶着前方的什么。
　　所到之处，人群退散，“许玮，许玮。”
　　“噔噔噔噔噔——”古木阶梯发出声响。“站住！！”
　　“咚——”被抓住却还是有些假装恼怒的小公子，不配合的扭扭身，“哼——”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披着富二代的狼皮的大型败家子！”
　　墨色长袍男人抱着他转来面向自己，面上又带起了那么笑“你在懊恼什么？这都只是剧情而已，况且不是你觉得五十银两太便宜，非要让我自己看着办，还不许我自己决定给多少了？！”
　　“那你干嘛还题字呢？”钱给多了就算了吧！你还非得送他们两幅字画，你是有多闲情逸致？
　　“我就挥手，不用备笔备磨，就连宣纸也是现成的，这不是按照你的规定，自己看着办的吗？！”
　　场景转换至前一个时辰。
　　厢房。
　　“什么？二十两？！”
　　妈妈桑鞠躬尽瘁，整个人都快抖成了筛子，不知怎么就得罪了这位明显被‘隋殿下’捧在手心儿的‘微姑娘’。刚刚还是好好地啊？！难不成，难不成，妈妈桑脸色忍痛割肉的变换了番，轻抬了一点点头，问“要不，要不，十两？”
　　虽然买她连个铜板都没花到，这些年也带来了很多的利润，可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按照高规格来的，十两真的真的没有多赚他的了。
　　“十两？”‘微姑娘’目龇欲裂。
　　“姑、姑娘。”常年累月的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中终于找到一丝苗头，“这是，便宜……不不不！瞧我这张老嘴，如今真是越发不顶用了，‘微姑娘’一直就是我们的贵人，那是我这等贱民能够评估的呢！‘微姑娘’如此的大方得体、亭亭玉立、优雅动人，生下来就是吊着‘美人符’，七彩祥云，天降祥瑞而生的，哪能被我这个腌臜的老货给评估的呢！”
　　“呵呵——”微姑娘终于牵强做作的笑了声，转头斜看着那个一言不发，满腹“放手不管，怎么高兴怎么来”的财主，“隋殿下还在这儿呢，怎么轮到我做主了，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呀，我的大殿下。”
　　“？！”
　　抱拳的财主，抬头宠溺的回望过去，眉眼间似乎有些嗔怪‘你看，进门前我就说我来处理的。’‘快快，别气了，别气了，气大伤身不值当的。’
　　“你自己看着办！！”微姑娘啪叽——坐在了椅子上，当甩手掌柜了。
　　再然后，厢房画风就如沐春风起来，只见“隋殿下”，儒雅斯文地抄手从怀里取出了所有大额钞票、银两甚至还有两份地契，哒——轻放在了桌椅上。
　　跪地的妈妈桑抖动得更更厉害了，不过确实因为激动雀跃甚至心悸的快要死去，就怕自己是百日梦里！眼冒红心花眼睛，怕是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如此多的钱两，只觉得自己未来真是一片光明了。
　　紧接着，殿下俯身对某个依旧生气的小鬼说，“小孩儿，都说这千金只买佳人一笑，如今我可是懂了。我这刹那间为你散尽钱财，倾家荡产了，不求未来你养我，怎么也得笑一笑？不然，我可是真亏了。”
　　微姑娘一丝不动，随意抛了个眼神，‘编吧！你身上是没钱了，可殿下家里可是坐拥千金，几辈子都享用不玩呢！’
　　“小孩儿，我能说，我其实还没找到我家大宅吗？！”
　　“what？认真的还是逗我呢？”他不信。
　　“真的。”‘隋殿下’真诚的点点头，“从清醒的那一刻起，我就寻着阳光来找你了。”
　　“白掌柜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也走的左侧走廊？”
　　“你也靠的‘男左女右’？”
　　我大概是不懂什么男左女右，只是知道你怕黑，所以便寻着光，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