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左》不思甜

2、天儿，做份卷子

　　对于普通人来说，高三真的是一种对身体和心理各个方面的考验。但对于一些“变态”来说，可能，高三也只是一种生活的经历罢了，左右就是变态中的一员。

　　当班级的大部分同学都因为白天堆得比山高的作业被迫留在班级上晚自习的时候，左右和宋天两人互损着踏出了教室门。

　　还没等左右伸腿踹宋天屁股，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身影出现在了左右眼角的余光里。

　　左右停下脚，向左边看过去，嘴上没忍住，小声的说了句：“卧槽。”

　　他把这茬给忘了。

　　右左又走近几步，眨着干净的眼睛询问：“嗯？”

　　“没，没什么。”左右心想：这下子便宜宋天那小子了，免了一顿踹。

　　“哟，这不右大学霸吗？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宋天一向嘴欠，这嘴上说着，手也装摸做样的伸出去打算和右左握手。

　　右左没接触过宋天这样的人，慌忙打算伸手去接。

　　“去你的。”左右打掉了宋天抬起的胳膊，“别搭理他，他就这损样。”

　　右左有些不知所措的将打算伸出的手按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问道：“你朋友？”

　　“嗯，宋……”左右不留神，宋天的名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话就这么突兀的卡住了。

　　“他也姓宋？”

　　“宋……宋……送他回家！”左右一个紧张，伸出脚狠狠地踹了宋天的屁股，“我这不是送他回家好迎接我们右老师吗？”

　　“擦！左！唔——”宋天到嘴边的脏话被左右按回了胃里。

　　“做的真感人！是不是！没事，多少年的好兄弟了，小事，小事，你司机不是还在门口等你吗，你快去，别让他等急了，人家出门赚钱也不容易，咱该体恤的都尽量。”

　　左右说得又快又急，宋天被捂着嘴，一句话也插不上，等他好不容易喘上气打算骂回去的时候，左右和右左已经回到了教室，并贴心的关上了后门。

　　宋天看着面前的防盗门，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个：“操！”

　　“就那样把你朋友丢在外面不太好吧。”右左脸上带着点愧疚。

　　“没事没事，右老师，我们开始吧。”左右嘴里应着话，手上不停地在宋天的抽屉里扒拉试卷。

　　宋天这蠢货，怎么连个空白的卷子都不留一张。

　　左右急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要不？先用你同桌的吧？我看这桌子上刚好放了一张数学试卷。”右左在心里为自己以后的“教学生涯”捏了一把汗。

　　“行，我不挑，哈哈。”左右抬起头，然后对着桌子上自己那张140分的数学期中试卷陷入了沉默。

　　“你同桌就是你刚刚的那个朋友？”右左也被这张几近完美的试卷惊艳了。

　　“啊？啊。对，哈哈。”左右打着马虎，“害，不重要，右老师我们开始吧。”

　　第三次听到右老师的称呼，右左的耳尖第三次不争气的泛红了：“嗯。”

　　“你朋友答题过程都很规范，我就按他的模板来给你讲，这样你如果后来没听明白的还可以问他。”

　　右左将试卷浏览了一遍后，目光停留在了那个龙飞凤舞的名字上：左右。

　　“好巧。”右左在心里想着。

　　“听右老师安排。”左右笑的真诚。

　　被左右的笑拉回了神的右左，定下心来，从第一个选择题开始，认认真真的给左右讲题。

　　左右听题的时候很认真，没有平时的贫样。一双眼都在右左不停滑动的笔尖上，听到右左自己独创的简便方法时还会小声的惊呼，顺带着夸一句：“右老师真厉害。”

　　听得多了，右左从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已经能坦然接受“右老师”这个称呼了。

　　教室里时有时无的低声交谈使得周围显得格外安静，夜色渐深，同学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当讲完倒数第二个大题后，右左抬头看了一圈，教室里只剩下一两个还在奋笔疾书的学生。

　　也快到了门禁的时间，右左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打算和左右说今天就先到这里。

　　但当他看到左右一脸专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打草纸，眼睛一瞬不瞬，整个人乖巧又安静的时候，右左就那样看愣了。

　　“嗯？”左右抬起头看向右左：“怎么不继续了？”

　　“咳，最后一题对现在的你来说有点难度，不急在一时。”右左心虚的赶忙回答。

　　“哦，好吧。”左右的语气里带了点失望，毕竟最后一题他考试的时候也只做出了一半，到最后也没完全证明出来，但他还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我们走吧？右老师。”

　　回家的路上，左右脑子里全是右左刚刚讲的几种特殊方法，时不时地就冒出一句试卷上的问题，右左也都对答如流。

　　等到了左右家楼下时，左右也不急着回家，就那样站着听完右左对题型的分析。

　　“今天真是麻烦右老师了。”右左话音刚落，左右就开始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路灯下，左右笑的晃眼，语气明明很欠，眼神却是意外的真诚，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宋天，你真的和传闻中太不一样了。”右左愣愣的冒出了一句。

　　左右的心一沉，糟了，只顾着听题了，忘记宋天这儿子的废物本质了。

　　“哈哈，这不是有右老师亲自教学，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我可不得好好珍惜，不然让那些小姑娘知道我暴殄天物，不得生剥了我。”

　　“你似乎对我很了解，你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是谁，连我周围的……，你也知道。”

　　废话，也就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三好学生才会对这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连自己多出名都不知道。生活如果连一点八卦都没有，那该是多么无趣。

　　左右心里这样吐槽，嘴上还是乱吹：“右老师可是全校闻名的人物，我想不知道都难。”

　　右左第一次觉得，平时那些打扰到自己学习的声音，好像还有点用处。

　　“那右老师也赶紧回家吧，天色这么晚了，注意安全。”

　　“好。”右左和站在楼梯道上的左右挥手告别，然后往回走。

　　“狗儿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见色忘义的主？亏我含辛茹苦十几年，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抛弃爸爸我的？”

　　宋天一大早刚到教室，就开始扯着嗓子控诉左右昨晚的罪行。

　　“滚一边去，没看见你爸爸我在做题吗？”

　　左右咬着笔杆，皱着眉，死死的盯着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他昨晚躺在床上，将右左的方法总结了一下之后，突然想到或许可以解出最后一题的方法。

　　但他已经算了一个早上了，还是差了一点。究竟是差哪一点呢？左右百思不得其解。

　　“啧，不孝啊！”宋天嘴上还贫，但也不再去打扰左右了。

　　“算了，不写了，估计我也算不出来。”左右将笔一扔，随即用手臂勾住了宋天的脖子，“诶，儿子，问你个事。”

　　宋天白了左右一眼，并不搭腔，接着啃自己手里的包子。

　　“午饭我请？”

　　一听这话，宋天连嘴里的包子也不嚼了，两眼发光的赶忙点头：“左哥你随便问，有问必答，哪怕是你问我今天内裤的颜色，我都能给你精确到它在太阳光谱的位置。”

　　左右捂着鼻子，身子往后倾：“靠，宋天你吃完再和我说话，一股子韭菜味。你就不能有点出息，说出去都没人敢信你爸是捐了一栋教学楼的人。”

　　“嘁，你懂什么，那酒店里花里胡哨的东西，没一点味，还比不过路边的烧烤香。”说着，宋天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包子。

　　“说正经的，按你的水平，我们期中考试的数学卷，你能考多少分？”

　　听到左右这么问，宋天连包子都不嚼了，一脸惊恐地看着左右：“不是吧，左哥，你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要拉兄弟我一把了吧？千万别，我就这没出息的样子，啃老是我的终极奋斗目标。”

　　“去你的，你回答问题就行，午饭还想不想吃了。”

　　“吃吃吃，不过哥，说实话，你也知道我考试都是混的，题都没看过，非要我说的话，可能……也就十几分？”宋天心一横，估出来一个他认为还不错的分数。

　　空气似乎短暂的沉默了几秒，短到宋天还没来得及尴尬，左右就开口了：“天儿，不如……你把这套题做一下？”

　　宋天的屁股还没离开凳子就被左右一把拉住，稳稳地按在了座位上。

　　“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直说，让我做数学题就过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