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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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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牧府上下的丫鬟聚在一起说闲话时讨论到了牧府新来的先生,据说先生是一位老学究,曾今是县衙的师爷,素有美名,但是,今日小少爷刚刚与先生见面还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先生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房间。几个小丫鬟都很是惊讶,心想小少爷是哪里得罪了先生,连这样一个有名望的先生都气的面如紫肝。甚至先生离开之时嘴里还嘟囔着大逆不道、朽木之词。甚至于夫人再三挽留也无用。“少爷这气人的本事倒是有一手。”这无疑是府里下人们的心声
待牧业之抄完书上内容已经过了饭点,牧业之打发牧晨离开后就顶着饥饿往自家正厅走去,也不知爹娘是否留了饭菜给我,牧业之心想。带着些许的不安以及脸厚,牧业之还是冲着正厅走去,俗话说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今日爹爹责罚我,这饭我也得吃啊。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牧业之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纵然还是有些许惧意,但属实是饥饿难耐。
“业之这小子,真是要翻了天了。”正厅内,莫雪倾很是气恼,与她对坐的是一个方字脸的中年人,穿着蓝色长衫,腰束腰带,腰带上还别着一块玉佩,这玉佩可有讲究,这玉佩是一豆角形,寺庙中的僧侣以豆类为佳肴,又称豆角为佛豆,这豆角玉佩就被称为‘福豆’,又有高僧为其祈福、开光。据说有清心凝神、驱邪除凶之功效。“怎么了,之儿怎么又惹你不高兴了?”中年人便是牧业之的父亲,牧政。
“今天教书先生又被他给气走了,你说说,这都第几个了。”莫雪倾那是一个气愤难耐,早上牧业之刚跟他保证,结果还不到一天,先生就被他给气走了,这可给他气坏了。
“哦,小孩子嘛,难免有些调皮捣蛋,这也正常,况且业之平日也没有惹过什么祸事,不打紧的。”牧政倒是心态好一点也不急,轻轻抿了一口茶。
“不打紧,你平日就会行些商铺,做些买卖,自是认为不打紧,难道你要儿子也学你一样经商,做一个商贩?”牧政不说还好一说,莫雪倾火就更大了,当即数落起来牧政。
“从商倒也不错,虽不可封妻荫子,但至少可保衣食无忧。”牧政倒是也不生气,反倒觉得从商也不错,顺着莫雪倾的话就说了下去。
“你是不是脑子里就是一些钱财,男儿自当志在四方,怎可就为利禄。”牧政一听这话,放下手中茶碗,“那为官有什么好的,官场尔虞我诈,况且伴君如伴虎。业之怎可去做官。”
“大丈夫生六尺躯,自当另其千古。难道要业之一辈子从商,这么屡屡无为。”莫雪倾根本不相让。
“从商怎么了,从商富可兼济天下。亦是为百姓谋福,怎不可从商。”牧政也是动了真火。
“从政亦可为世道开太平,功在千古。”
……
这倒也是一件趣事,两人尚未见着牧业之,反倒先吵了一架,着实有趣。此时双方都似辩论场上的辩手,谁也不能说服谁。
“我不跟你吵了,从商还是从政,一切由业之说了算。”牧政是最先停下的,不欲再吵下去。莫雪倾也是觉着在理,便停了下来,而此时的牧业之却不知道父母已经为他日后在做打算,反而是在想一会儿怎么跟爹娘解释,怎么求饶。
当牧业之到了正厅,见到的是牧政和莫雪倾两人板着个脸,心下暗道不好,“今天,我这屁股八成是开花了。”牧业之心想。
“爹,娘”行了一礼,牧业之便等待父母的狂风暴雨。
“业之,我问你,你是想从商还是从政。”
“啊!”牧业之愣了一下,不应该是责骂自己吗?怎么突然变了,难道是爹娘想的新的责骂招数,可是见娘亲和父亲眼中那希冀的光芒,也不似要责罚我一般。牧业之懵了,本来准备好的一套套应对爹娘责骂的说词都不好使了,就像你天天刷数学题,准备考试,结果考试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同类型的题目都没有,全是新题。牧业之真的很懵逼,怎么突然开始问他从商还是从政这种类型的问题。
“没事,业之,你放心的说,爹娘不会怪你的。”牧政见牧业之愣在哪里半天不说话,有些着急。
“爹娘,业之不想从政。”莫雪倾听到牧业之的话,眼神有些暗淡,反倒是一旁的牧政笑了起来。“亦不想从商。”
“咳咳”牧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哪里想?”莫雪倾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见儿子话未说完,便接过话头,同时也想知道自家儿子想做些什么。牧业之却并未直接往下说。
“官场水深,终日提心吊胆,不得自由,商场路南,勾心斗角,互相逐价,我也不喜,况且,世道多艰,商道上怕有匪患。孩儿想修佛。”
“修佛?”牧政看了一眼自己的福豆,“可是因为智深大师?”
“是的,父亲,孩儿记得六岁那年,府里闹了鬼患,是智深大师除鬼平患,才得安宁。那时孩儿便知,这世上鬼患频出,唯有修行才可保家人平安,所以孩儿希望可以修佛平患。”
“不行,我牧家就你一代单传,若是你修佛了,谁来娶妻生子。”莫雪倾倒是第一个不答应。
“娘且放心,佛门弟子是可以还俗的,况且,爹娘尚且年轻,为业之再添一个弟妹,也未尝不可。”牧业之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想,不娶妻生子正应了他的意,万一娶个媳妇像娘这样,想着牧业之又打了个寒颤。
“雪倾,我觉着业之这样并无不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自当肩负责任,守护家人,应当的,我同意了。”牧政很是赞同牧业之的想法,转头便同意了。
“我管不了你们爷俩儿了。”莫雪倾见着对父子站在了一起,一转头一跺脚,离开了屋子,眼不见为净。
“哈哈,业之来,我们出去走走。”牧政很是高兴,拉着牧业之准备逛逛,说些话。
春末时节不算热,但也不冷,湿润的空气卷着泥土以及草香飘入鼻息间,府里的丫鬟小厮打理着院里的花花草草,只为夏季能够开出漂亮的花朵,几只虫鸣合着微风飘入耳际。牧政这对父子就这么在院里闲逛。牧业之落后牧政一步,以示长幼尊卑。
“你娘是放心不下你,庙里清苦,他其实是不愿意你去受苦。”
“孩儿知道,娘亲对我一直极好,虽然平日里有些严厉,但那是为了孩儿好。”
“嗯,我会修书一封差人送你去庙中,到时候去找智深法师,到了庙里可不比在府中,不可骄纵,不可懒惰,要勤学苦练。”
“孩儿明白。”牧政见自家儿子如此倒也放心,“你要走自己的路,我不拦你,但是,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能轻言放弃,世道也要乱了,你去学一个安身保命的法子也好,倒是你今天说的守护家人让我有些惊讶,我和你娘也不能陪你,我送你一句话,希望你记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孩儿必定牢记在心”牧政点了点头,“咕”
“什么声音?”牧政突然听到一阵怪声
“父亲是孩儿的肚子饿了。”
“哦,哈哈哈,走,吩咐厨房给你弄些吃的。”牧政抬头笑了一声,眼中见的满天繁星,北斗星附近有一颗流星划过。牧业之也见到了此景,“父亲,有流星。”牧政摸了摸牧业之的头看着那颗流星,神色莫名。“是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