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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篇 ...

  •   “嘶~~~”琼想从梦境中挣扎出来,意识稍微缓和些许,这是在哪里?琼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像不属于自己一样,根本动不了,而除了眼前一条暗淡的光线,周遭都被浸泡在黑暗里。这是在一间客房的衣橱里,琼可以隐约看到外面。
      “里希特~请亲吻这里!我——可是很喜欢这样的你啊!”
      “科迪莉亚、、、大人,我、、、爱你啊!我可以为你奉献、、、一切啊、、、”
      绵密的话语和吸血的声音,像蛛丝一样缠绕着无法动弹的琼的心,这两位的关系,不言而喻。琼的大脑疯狂地串联着一切,她想起在那个月夜消失的蒂娜:
      “琼,曾是贵族的你,曾对于你的家族而言是异教徒的你,这般坚信上帝保佑的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黑暗不洁的存在——吸血鬼吗?”蒂娜将琼引到月光倾倒下的楼阁,她保持着一副平淡和蔼的样子,“来到多利斯梅基斯特的人,我们或多或少掌握他们的身世呢。”
      那时的琼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从她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开始,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但那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在白天的时候,蒂娜也只是带领她熟悉整个庄园,交待仆人的事务,就像正常管家做的事,稍微让她在意的是这个家里的少爷和夫人们,蒂娜按礼仪带自己去问安时,那些人的表现,可以用诡异来形容——夫人们和几个少爷冷眼相待倒也罢了,这可以理解为贵族的傲性,而有的少爷,感觉眼里燃烧着或病态或仇恨的火焰,让琼背后发凉。不过,昨晚的那一位,并不在场。
      琼摇摇头,她想说不相信,可接着却又点点头,因为反应过来对方不仅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还有信仰的秘密,她感到害怕,颤颤巍巍,想要逃跑却不知怎么做才好,对方不是人啊!嘴唇颤抖着:“所以,你们难道是、、、?你们、、、要杀了我吗?”
      “有趣的孩子啊,并非所有都拥有高贵的血统,我和约翰老头子就不是呢,不过也并非人类就是了,按照家主的命令,我们要学习与人类生活,这也是为什么作为人类的你可以来到这里,所以,我并不会伤害你。不过、、、”
      “不、过?”
      “不过嘛,夫人和少爷就说不定了,但不要触碰禁忌应该也没有问题、、、”蒂娜对这个家族的故事进行着长篇大论的讲述,她摸了摸琼的头,声音温柔可亲,津津乐道着这个家族里每位的逆鳞,但是又巧妙地避开他们的禁忌来源何处的问题。
      末了,蒂娜有些不舍地说道,“就讲到这了,我想我的时间应该到了。”
      “可是,为什么?简和雅也是人类吧,为什么只选择告诉我?还有,你不怕,我会逃跑吗?”琼追问道。
      “一般而言,这个家的人类如果想要离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确实没有问题,但是——琼,你已经被盯住了啊,恐怕、、、如果想要逃跑,也许是以命为代价换得自由。”
      “怎么会!”
      “只有等待,等待家主回来,亲自向他请求离开,才能、、、看来时间不够了,再见了,琼。”蒂娜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这是怎么回事?”
      “琼,远离科迪莉亚夫人,还有,永远不要爱上——Laito少爷。”蒂娜缓缓地说着最后的忠告。琼不知是该诧异发生的一切,还是该反驳那句话——为什么她要这么说?什么爱上不爱上的。转瞬间刚刚还在的身影,如今已经消失殆尽。
      琼望着月亮沉默,蒂娜最后的话和表情,是无奈的悲伤,像是十分肯定她一定会爱上那个叫Laito的人,不对,那个吸血鬼一样······

      “嗯哼~简,你看到了吗?是不是很有趣?”那个声音!琼回过神来,是他,他也在这!也对,是他把自己弄到这来的吧,他放肆地大笑着,还有、、、简?
      “Laito少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简,她崩溃地又哭又叫,“你怎么可以?、、、你根本不爱我!啊!、、、、、、”
      又招来他的笑——“简,根本不爱的人是你啊!”声音变得阴沉起来,“你说你爱我,可如果爱我,为什么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呢?”
      “Laito,我说过的,除了我,只有我会爱着你的。”那是科迪莉亚傲慢的语气,“里希特,我们离开这里,到那个人的房间去吧~”
      “啊——”简大声尖叫,她顺着桌上一把匕首冲到Laito面前,可是Laito打了一个响指,简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消停了下来,开始像窗户的方向挪动。
      “永别了,简。”他说,冷冰冰的眼眸看向衣橱,他知道,她醒了,她在看着这一出精心安排的戏。
      琼听到的,是一声巨响。

      本是黑暗的世界突然光线明朗,衣橱门被打开。琼蜷缩着身体,慢慢靠近的是他。
      他在琼的脸颊上吐息,无法抗拒的诱惑:“琼——怎么会在我的衣橱里?你不是一直躲着我吗?不在自己房间却跑来这里睡觉,真是嗜好奇怪并且不诚实的孩子啊!”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样想来,雅也是这样吧。”同样的方式吗?琼很后悔,她没有告诉雅和简,她怕她们接受不了乱来反而有危险,她只是告诉她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并一直叨念着离科迪莉亚和Laito远点,雅的失踪让她更加小心,她也时时和简一起行动,但她还是低估了Laito,毕竟,连她自己的心其实也早已堕入深渊。
      “琼,你也会像简和琼一样,明明说爱着我,可最后、、、”Laito的声音是琼前所未见的认真。
      “无稽之谈!我什么时候说过爱、、、”琼反驳道,可她的话未尽,便感觉冰冷的触感在嘴唇游走。她愣住,为什么?她的理智告诉她要推开,可似乎在潜意识深处自己渴望着这个吻已经很久了,她没有办法拒绝。
      “琼,我知道~你~爱~我~哟!哼哼,你把你的心里话都写在了日记本里了呢!”他愉悦欢快地说道,是小孩子发现抽屉里糖果的喜悦。
      琼有记日记的习惯,可在这个家的这段期间,她都没有发觉,他在日记里的字数越来越多:
      “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我怀疑蒂娜婆婆实在危言耸听,因为已经过了两周,她说的危险的科迪莉亚夫人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和Laito少爷也是简单地打个照面,这里连那些贵族欺压仆人的事件都不会发生,那么只等家主回来就好了吧。”
      “难道是吸血鬼的力量使然?我明明是在躲避着他,可当他出现的时候,我又不自觉地想多看他几眼。今天的舞会让我累得够呛,但依然没有家主的影子,少爷们都是万众瞩目的,他们本就拥有漂亮脸蛋,但是我觉得他的气质更出众,就像三年前邀请我跳舞的那位公爵一样,不,他的形象比公爵还要光彩夺目。舞会人太多了,或许来的不是人,多少漂亮闺秀围着他转,气好闷,他的舞步真是熟练,我也好久没有跳舞了呢。”
      “中午我在打扫书房时看到了地上泛黄的纸页,Laito一列小小的姓名粘在前页,我知道自己本该把它捡起来放在桌上,可我还是忍不住读了下去,多么漂亮的拉丁文啊:
      ‘我不能自已,因为她
      统治了我的糖个灵魂和情感
      ······
      她的眼睛
      剖开了我的胸腫,掠走了我的心灵和情感,
      却又对我说不要再说你的爱
      然后她又变成另外一个让我认不出的人,
      噢噢,我实在受不了这骗人的情感!
      我战战兢兢地说出我爱她
      这时她又恢复了原来的风范,
      立即采取措施, 三弄两弄
      将我变成一块麻木痴呆的石头一般’
      是彼特拉克的诗歌,他也喜欢这个诗人吗?似乎他心里也有一个让他烦恼的劳拉呢。”
      “他在凉亭里抄写什么,是诗歌吗?我躲在草丛里没被发现,他竟然朗读起那些诗句和小说,差点让我忘记烧水的工作了!”
      ······
      “雅失踪了,我没有一点头绪,这里仍然是吸血鬼聚集之地,没有绝对安全的可能。是科迪莉亚做的?还是他做的?也许,是其他少爷做的也说不定,现在必须得小心他们对简下手、、、、、、”
      “我想,我已经发现这个家族的丑恶秘密了,他的“劳拉”是那个人吗?蒂娜走的时候避而不谈的那个部分吗?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应该相信我的直觉、、、、、、”
      “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错过了和这个家的家主见面的机会,她做的吗?她知道我想告发她吗?我曾想那个家主回来,就能解决所有事情了吧,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我,其实也说不清楚。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听从我的心,我必须这么做!我已经做好觉悟了,他不该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她,我会想办法的,哪怕付出代价、、、、、、”这,是日记的结尾。

      “那么,药的事?”琼问。
      “所以说,我知道!蹡~蹡~”像变戏法一样,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块茶包,那是Reiji少爷给她的药,能够杀死吸血鬼的药。
      贵族内斗时时发生,琼就这个家的观察,大致猜到了各种利益的交错,她足够聪明,和那位二少爷谈判,毕竟这件事成功,借她的手,可以赚得不少。
      “你想她活着?”琼明白了这一切,“那么,我就必须得死吧。”
      “诶?”他似乎有点吃惊,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怎么会?琼可是爱着我的,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本来那位说要解决你的,不过,我倒是可以替你求个情,”,他搅着琼的发丝继续说道,“不过,为了避免你的谎言满天飞,也许让你和克丽丝塔夫人在一起生活了吧!”说罢,他笑看着琼,那个笑,是怵目惊心的。
      “那么,加~入~我们吧~”他抚摸着琼白皙的颈部,欲、望的獠牙将要刺入之时——
      也许是过于气愤,觉得自己被愚弄的琼,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红痕,接着推开Laito,她向简刚刚的方向过去,那个窗边。
      “琼?喜欢给别人带来疼痛吗?、、、”他本来还以为她只是怕被咬,但看到她到了窗边竟然有些慌张,“、、、你这是要?等等!”
      “也许你说的对,我爱你,这是我一直不敢承认的情感,但,不该这样的,我绝不会允许你践踏这份爱!你——永远也不会懂,彼特拉克,和他的劳拉。”她说完纵身一跃,乘着皎洁月色,“蒂娜说,对于不死者而言,死亡是幸福的开始,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你的死之祝祭,这也许是不坏的结局,可连这个愿望,你都不能为我实现......”琼最后的意识也随着她的灵魂一起消逝在了这个世间。
      在原地诧异的Laito,他有控制人类行动的能力,却不能让她停下,那只能说明,琼的意志已经······
      在这个晚上,被广阔的平原和森林包裹的多利斯梅基斯特庄园,传来了大笑的声音,那个笑声很荒诞,时高时低,但又很悲伤,像是一首歌,不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肯不肯舍得眼泪,哭着笑呢?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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