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天后寿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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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天后诞辰。
距离上次引导丹朱写话本已过去许久，在你的撺掇下，如今随意走到某个角落都能听到被你改编过的故事。
想必，璇玑宫也不能例外。
你一面在心中默默排列各种会发生的事情以及意外，一面查验着天后冠服，自从被授予司服一职后，但凡太微会出现的日子，送去给天后的都是一些太微最不喜的风格，华贵却过分端庄，今日也不例外。
毕竟以荼姚在剧中的表现，若太微一时兴起，对她稍加示好，你非常怀疑，不对，应该是肯定，润玉再无一丝机会，摇摇头，你对一旁的仙侍道：“衣饰没有问题，小心送去。”
“是。”仙侍躬身欲退，门外是祥云悠游，百鸟来朝，你的心却晃晃悠悠，不安虽浅却如老树扎根，蔓延到四肢百骸，联想到玉兰芳主的消息，你叫住了仙侍，“等等。我亲自去。”
到了紫方云宫，呈上冠服，不免说上几句好话，得了荼姚一个好心情，而后她入内殿换衣，你与穗禾在外殿等着，仙侍送来果盘，里面的水果都很新鲜。
没有葡萄。
看来，你的算计来的感情还算不错，或许是这个对象太过简单...也难怪太微会选择利用她。
穗禾正兀自发呆，就见一只纤细素白的手递来一个被剥开的橘子，如盛开的夜莲。那人笑容干净温柔，刻意不去想起的画面又浮现出来，穗禾有些不自然地扯出笑道谢，转头盯着地板，仿佛在研究什么高深的东西。
当袖中桃花枝戳到手掌，穗禾猛然从思绪中惊醒，慌乱地看了一眼锦觅。
还好，他没注意。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禁好奇，锦觅十分专注地用灵力绕着一根红绳。就像当初在翼渺洲给她缠花那样，甚至...还要温柔许多。
仿佛捧着的是稀世之宝。
“你在做什么？”话音刚落，穗禾就后悔了，口中放入一瓣橘子，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殿内，扯开话题：“姨母寿诞，你可想好送什么了？”
现在穗禾是唯一知道你的“秘密”的人，在这些时日的努力下，你们的关系也算得上不错，听到她的问题，你随意地回了句：“这就是给天后娘娘的生辰礼物。”
这根红绳是你不知耗死了多少脑细胞，才从丹朱那骗到的，意义重大的劳动成果，自然得到你十分的珍视。
将红绳幻作的手链细心放进盒内，却听啪的一声，穗禾重重的把橘子放在桌上。你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太酸了，不好吃。一会还要献舞，我先走了。”
酸？不应该呀。疑惑地拿起橘子尝了尝，随着甜意浸入味蕾，你陷入了沉思，甜而不腻，汁水饱满，分明不酸啊。
此时荼姚也梳妆完毕，高髻云鬓，金冠玉簪，十二重衣，灵绣雾织，隐有凤翎，端的是华贵非常，面上带笑，一派端庄，宫女扶她坐在上首鸾座，她扫视殿中，见只有你一个在那发愣，便问道：“穗禾呢？”
你笑道：“她说去准备舞蹈了，一定要让您看到最美的才好，不然可配不上天后娘娘的身份气度~”
“就你嘴甜，她哪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可是大实话。”你站在台阶之下，复又说了几句夸赞，忽沉默半响，似是犹豫挣扎之后，才下定决心，拿出方才的木盒，道：“娘娘，生辰快乐。”
“是什么？”荼姚笑着接过，橼木作的盒子十分轻巧，她正要打开，又看向你，疑惑道：“怎么不在宴会上呈上来？”
“比起众仙的心意，锦觅不过是凭借娘娘厚爱才有一仙半职的小精灵，还是不在宴会上献丑了。”你抿唇浅笑，有些不太好意思，可到底是认真准备的，满是期待地看向荼姚，似是撒娇又像祈求，道：“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荼姚无奈，木盒里是一条珠链，链尾是一小串金玉雕成的伽莱花，重瓣叠成，似有花香，她笑着点头，朝你说道：“可是耗费了不少灵力？难得你有心了。”
“娘娘，这花在人间是孩子送给母...长辈的，代表长寿安康的祝福。我自小没见过父。”你握着拳，佯装鼓起勇气，低声道：“我可以和穗禾姐姐一样叫您姨母吗？”
鸾座上的天后沉默了片刻，同意了，她招手让你过去，“既是生辰礼物今日便戴上吧。”
“嗯！”重重点点头，你拿起手链，荼姚手腕白皙丰腴，珍珠圆润，相得益彰，正此时，忽有仙侍来报：
“娘娘，夜神殿下求见。”
“这时候来做什么？”荼姚蹙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让宫侍带润玉进来。
你手一颤，链子差点没扣上，背后不出意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母神。”夜神果不负温润如玉之名，音量不大，传到荼姚的位置，仍是温柔地能滴出水，可到了你这便是一落千丈，滴水成冰，“锦觅上仙。”
他不应该是应龙，应该是变色龙。
你转过身，暗自叹气，早知道不给荼姚念话本了，她学会了宅斗文嫡母通用的捧杀，报应却先到了你身上。
荼姚全然不知你们的暗潮汹涌，她将长袖覆在腕上，面容和煦，问道：“润玉我儿，寿诞就要开始，何故来此？”
“这是儿臣采集了百年的星辉凝露炼制而成，在寿宴上呈上恐贻笑大方，故想着先行进献，还望母神原谅。”
听到这话，你忍不住腹诽，什么贻笑大方，怕是私心太明显吧。太微大概都没收到过，要是这个猜忌心极重的天帝知道润玉对荼姚这么好，啧，都能想到他会搞什么事情。
你抬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巧的模样，忽然有两道视线一前一后投到你身上，一道带笑，一道带刺。
冰火两重天中，你有些迟钝的发现，他说的台词有点耳熟。
鉴于隐藏boss惹不起，从紫方云宫到九霄云殿，灵力低微的你只能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甫一到殿外，便立刻向天后和夜神告退，坐到了宴会中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久太微也到了。
天帝和天后一起走入大殿，荼姚微笑着把手放在太微手上，落后半步的润玉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如玉的面庞覆上寒霜，勉力维持着微笑，胸口却像被重拳击中，胸骨陷进去压迫着心脏，炙热的火钻进皮肤，将肺里的空气燃烧殆尽，几欲窒息。
为什么，他会如此难受。
为什么这看了数百遍的场面忽然这么刺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痛苦什么，直到艰难地走完了不长的一段路，润玉坐回位置，看着荼姚和太微相视的画面，捏着酒杯的指尖泛白。
天帝夫妇就如人世间所有的夫妻一样，携手与共，相敬如宾，或许也曾缱绻缠绵，郎情妾意......
轰的一声，润玉脑海变得一片空白，眼前的画面越来越远，只有曾见过的荼姚或喜或怒的面容。
宫侍间流传的故事一个个浮现在脑海中，神仙的记忆力好的惊人，当他串起这些故事，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原来…他恨不得...
指尖恢复了血色，润玉慢慢地将杯中的酒饮尽。
握住母神手的人...是自己。
恨不得…站在母神身边的人...没有父帝，没有旭凤，
只有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天后寿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