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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赴殿试 ...

  •   世间谁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沈渊本也不觉得自己清高至此,但十年寒窗,若突然变成一个挟恩图报的结果,好像又不太值得。

      沈渊的沉默让莫仲越有些了然,内心里道:“我不耽误你殿试,实在不成,我晚些还魂也是……”

      “晚些……你可能就还不了魂了,否则也不会需要算时辰了,对不对?”沈渊想了想,转而对面前的男人道,“刚才先生说午时之前都可以还魂,所以,我若午时以前从考场出来,是不是能赶得及?”

      男人看着他,微哂:“叫我方悟生即可,自辰时起至午时以前,天气呈阳,于魂魄归位最是有利,只是……你要知道,有人想让摄政王死得透透的,所以虽说午时以前都能还魂,但难保过程中会不会再出什么茬子。”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还魂要趁早,并非随便说说。”

      沈渊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忽听莫仲越道:“你不必顾及我,该如何都随你意。”

      方悟生对于莫仲越的话并不赞同,道:“此刻你是生魂,看在你我自幼结交的份上,我能帮你的,自当尽力而为,你须知道,过了明日午时,你若不能回到那壳子里去,那么,你就彻底是个死鬼了,那时,我就算是将我家祖宗从天上请下来也帮不了你了。”

      莫仲越挑了挑眉,道:“我会尽力。”

      方悟生嗤笑一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漫声道:“随你,反正我明日至多也就等你到午时,再者,若是午时之前,你那壳子入了土,我也无能为力。”

      莫仲越点头,转身下了明玉台,纵身而起,几个起落便融入夜色之中。

      翌日。

      当今天子乃是先皇承凤帝的第十六子,九岁即位,太后垂帘,威宁王辅政六年。如今威宁王病逝,太后还政,小皇帝亲政第一年的恩科便显得格外的一言难尽。

      身为当初的六皇子,谁也没有想到红启曦会成为下一任帝王。

      承凤帝自太子夭折之后便再没有明确属意过哪位皇子,但比起红启曦,多得是有心玉座,专心夺嫡的皇子。然而这些皇子却没有一个人能有红启曦那样的运气,虽然生母只是个美人,母族也没有多少助力,但却也正因如此,在众多皇子中毫不起眼的平安长大。

      承凤帝在启明太子出生之前不许嫔妃有子,启明太子出生之后便放松了关窍,故而启明太子六个月夭折之后不到一年间,便又出生了四名皇子,两名公主,之后陆续出生的就更多,齐皇后到底是死于丧子之痛,还是亡于心死,无人能知,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诸子争权夺利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平安活到承凤帝驾崩,因此当承凤帝临终前,人们发现皇族之中活着的皇子竟然只剩下这个年仅九岁的十六皇子。

      国不能一日无君,此时威宁王奉旨摄政,扶了九岁的儿皇帝登基,从此开始了长达六年的摄政王执政时期。

      如今小皇帝一亲政,威宁王便没了,朝堂之上无不噤若寒蝉。

      小皇帝坚持要亲自监考,没有人敢有异议。

      卯时,参加殿试的学子们便已在宫门外等候进入,更漏一响,便有宫人唱名,被叫到名字的便上前验身之后进入皇宫参加殿试……

      文远阁离皇宫并不远,但是,参加殿试的学子们一早被叫起来,排着队在凤京的纵三横三的主要干道上走了一遍,美其名曰:采福。

      沈渊没有想到这一路竟然会经过威宁王府,就见王府门前的黑纱随风飞扬,昨日看到的紧闭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众披着黑纱的侍者打头,后面八人抬着一只华丽的棺材缓缓走了出去。

      送葬的队伍与学子们的队伍擦肩而过。

      沈渊极力压下自己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不知是否幻觉,在那具棺材从他身旁经过时,沈渊感觉到了一股从骨子里被撕扯的力量,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沈渊本能的觉得这跟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有关,然而此时莫仲越却没有任何反应……

      沈渊跟着“采福”的队伍缓缓走到皇宫入口,那处叫永定门的所在,随着宫人的唱名,学子们一个个走入皇宫……

      队伍越来越短,沈渊看着自己离永定门越来越近,心思却早已不在,他满心想的竟都是昨夜听到的消息,摄政王就是莫仲越,生魂离体,必须在午时之前附身还魂,否则将彻底死去!

      沈渊低头,早起的时候,他甚至还曾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然而灵魂里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让她不得不忆起,这一切并不是梦。

      “莫仲越,人只能活一次。”沈渊忽然在心头对灵魂之侧的白团子说,“科考每年春试,今年考不上,我可以明年考,我可以等,但是你等不起。”他一边说着,一边拧身往来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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