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还》一只小羽殇儿呀

7、柒·秘辛

　　“殿下这一脉，一出生便体弱多病，并非是先天造成，而是有人将毒下于母体之中。”
　　“不，我并不体弱多病，只是先天心脉脆弱，情绪不能波动太大。”萧亓煜反驳道。
　　“那是因为商先生，商先生将毒逼在了自己体内，所以商先生才会在生产时血崩而亡！”
　　提及商亦泽，萧亓煜便心伤不已，虽然他从未见过他的这位生父。
　　“如你所说，可我阿爹并非是皇族中人，他寒门出身，甚至连医术都不懂，他又是如何得知有人给他下了毒。”
　　“是先帝，他爱慕商先生，曾将商先生囚于宫中，以此来威胁。”苏淮佑起身看着萧亓煜，“宫中那个荒废的鸳鸾阁，就是当年囚禁商先生的地方，里面还存放着商先生用过的东西，殿下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好，姑且信你，那我父王呢？”
　　“琰郡王是被先帝毒死的，这是太宗皇帝留下的密诏，凡其后嗣中登临帝位者，都必须在感命数不久之时，将同辈中太祖后嗣赐死。此事，我们也是这几年才知道的。”
　　萧亓煜虽是不信苏淮佑的话，可是他说的都能对的上：曾祖虽不是先天体弱，但也是多病多灾，去世在皇帝驾崩前的那一年；而祖父和父亲，一出生就汤药不断，去世时间也是于皇帝驾崩前的一两年间。
　　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一点，如今想来确实是疑点重重，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可若说是苏淮佑胡编乱造，能编的如此真实且滴水不漏，那岂不是说他们一直生活在旁人的监视之中。
　　“既然隐龙卫如此护主，那为什么还让主子屡屡遭受迫害？”
　　“太祖皇帝仁慈，知道隐龙卫的存在会让人怨恨忌惮，所以早早的将隐龙卫潜散，任由他们各自发展，只留了少数在身边。后来太祖突然驾崩，隐藏在宫中朝中的隐龙卫都遭受血洗，虽然太宗并未查出什么，但隐龙卫还是死伤惨重，不得不彻底隐藏下来修养生息。”苏淮佑叹息一声。
　　萧亓煜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的确是个，让人无法反驳借口。”
　　苏淮佑只觉得十分无奈：“臣也知道，是臣着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萧亓煜叹了口气，“太宗皇帝大概是猜到了这所谓隐龙令的存在，他想要得到隐龙令，便不能赶尽杀绝，可他又忌惮……”
　　萧亓煜停下话来，看着苏淮佑，似笑非笑：“你心里明白，纵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信你。”
　　“臣不求殿下信任臣。”
　　苏淮佑说的坦坦荡荡的，却是故意曲解了萧亓煜话里的意思。
　　萧亓煜不去接苏淮佑的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苏淮佑都觉得有些发毛，但是萧亓煜不说话，他也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那密诏藏于何处。”
　　萧亓煜早就对一事起疑，如今听闻这些，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苏淮佑十分尴尬，支支吾吾道：“额，原本是放在御书房的密室里，后来今上登基后，便不知所踪了……”
　　“我没有留人吃饭的习惯。”萧亓煜用手支着头，下了逐客令，“不送。”
　　苏淮佑语噎，只好站起来施礼，萧亓煜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了，让他不由得忧心是否适得其反，本身他比举就过于仓促冒失。
　　“等等，如何联络。”萧亓煜喊住将要离开的苏淮佑。
　　“啊？”苏淮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萧亓煜的意思，但很快反应过来，惊喜万分，“臣如今代替义父侍奉在皇陵，若是殿下需要，臣即刻下去准备，明日就来凤翎阁下面当差。”
　　打发了苏淮佑，萧亓煜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才想起来去找宁棹，翻了好几间屋子，才在一个小侧房里，看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宁棹。
　　“子渊，有鱼脍！”萧亓煜大声喊到。
　　“鱼？哪里，哪里！”
　　前一刻还呼呼大睡的宁棹，再听到萧亓煜喊的话后，闭着眼睛从床上蹦了起来，然后华丽丽的和地面做了个拥抱。
　　果然……
　　萧亓煜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一般的迷药治不了他多久，果然是借机心安理得偷懒睡觉。
　　“我的蜜饯梅子呢！”
　　萧亓煜真是恨不得把宁棹抓起来暴打一顿，亏得他之前还在为他担心，浪费感情，真是浪费感情！
　　宁棹发觉出萧亓煜的不爽，灰溜溜的爬起来去给他拿吃的，并且在晚膳的时候，多准备了一碗肉羹，企图讨好心情有点差的萧亓煜。
　　用完膳，萧亓煜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宁棹，顺便点评了一下苏淮佑精湛的易容术。
　　“公子想要那密诏？”宁棹犹豫了一下，“你不会是相信了那个苏淮佑的话吧！”
　　“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解开了我之前的一个疑惑，但是我还是想证实一下。”萧亓煜深吸了一口气，“你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找萧景晟。”
　　宁棹知道自己永远也阻碍不了萧亓煜的决定，但是他这次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也去，我会守在外面，这次若是你有事，不许拦着我出手。”
　　“好。”萧亓煜最后还是答应了。
　　两人到时，萧景晟还在御书房里和朝臣议事，争吵的有些激烈。
　　萧亓煜急着印证，没有耐心去等待，一掌打开了御书房的门，弄得屋子里的一干人以为是来了刺客，有几位躲避不及还被掌风打伤了。
　　“泽之，你做什么！”
　　震惊过后表示愤怒，毕竟萧亓煜此举，说实在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他萧景晟的脸。
　　“找你问件事情，想必你不太想让他们听到。”萧亓煜悠哉的推动轮椅进了御书房。
　　萧景晟见到萧亓煜的态度，觉得有些不安，一番思虑过后，还是将一干怒发冲冠的大臣请了出去，让他们各自回府。
　　“泽之，人都走了，你要问什么事情，就问吧。”萧景晟压住怒气，上前握住萧亓煜的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
　　“你还记得我当初告诉你的，我争夺权势的缘由吗？”萧亓煜把手抽了出来。
　　萧景晟闻言有些惊讶，但是很快遮掩下去：“泽之你说，是想追查你父王被贬，和你阿爹当年的事情。”
　　“原来你还记得。”萧亓煜看着萧景晟，忽然就笑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告诉你什么？”萧景晟很心虚，思量着萧亓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事不都是泽之你一直在查，我能告诉你什么。”
　　“你们这一脉的虚伪薄情，真是浸在骨子里的，我以前竟然还觉得你与他人不同！”萧亓煜冷笑，“我一次次的给你机会，你却一直敷衍我。”
　　萧景晟依旧故作不知，仍想粉饰太平：“泽之，你糊涂了，说什么呢。”
　　“萧景晟，你骗我有意思吗？”萧亓煜说着，已经有些哽咽了，毕竟和萧景晟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萧景晟说谎时的样子。
　　“泽之，你总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都非得要刨根问底！”萧景晟站起身，怒视着萧亓煜，“朕还想问问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你刻意打压我，也是因为这个？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需要权力，当年却用一个亲王的爵位将我手中的权力全部架空。”萧亓煜掩面而泣，“明明都知道了，却还是自欺欺人的来问你。”
　　“萧景晟，就这样吧……你我之间的路已走到尽头，至于前路便各自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