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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贰拾伍·孕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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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伍·孕吐
兜兜转转就入了春,今年的春天格外的冷,一点也不见回暖,而萧亓煜肚子在入春以后,就像是吹了气一样,飞快的鼓了起来,明明只有将将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却和寻常人七个月时一般大。
“呕……”
萧亓煜午膳没吃几口,又忍不住抱着痰盂开始吐。
“公子,你这不行啊,怎么突然就吐成这样了。”宁棹给萧亓煜端着漱口的茶水,忍不住说道。
这几日各地春耕的情况都上报到京城,冬日里连发了几场雪灾和疫情,导致春耕有些跟不上,萧景晟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有功夫来骚扰萧亓煜。
宁棹刚松了一口气,觉得日子要安宁了,结果萧亓煜开始孕吐了,每天吐的天昏地暗,什么都吃不下,肚子又大了起来,就感觉整个人身上的肉都给了肚子一样。
“撤了撤了,都撤了。”萧亓煜一边挥手,一边抱着痰盂呕吐,都要把胆液吐出来了,“丹荷呢?让丹荷来。”
“丹荷回永安殿找宋姑姑去了。”宁棹看着萧亓煜漱了口,然后又拿手巾把他嘴边的茶渍擦拭干净。
“不行,走走走,推我去永安殿。”萧亓煜抱着自己的肚子坐在轮椅上,然后不停的催促宁棹。
宁棹急忙给萧亓煜拿来狐裘穿上,嘴里不停的喊着:“祖宗啊!你慢点,慢点!”
“慌什么,我又不能把自己摔了。”萧亓煜揣着手护着肚子,靠在轮椅靠背上闭目养神。
“你怎么了?这么着急去寻丹荷,她又不是不来了。”宁棹推着轮椅向永安殿走去,一边十分疑惑的询问萧亓煜。
“之前被囚在凤翎阁时,丹荷曾拿了酸梅子给我吃。”萧亓煜砸了咂嘴,似乎是在回味,“你别说还挺好吃,这吐的吃不下饭实在是难受,就想去寻她问问,这酸梅子是哪里来的。”
“酸梅子?”宁棹愣了,极其无奈的说道,“这几日供到鸳鸾阁的酸食还少吗?你总是挑挑捡捡的嫌不好吃,我记得你以前嘴没这么刁的。”
“子渊,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萧亓煜突然就觉得宁棹特别的烦人,仰头看着他一脸嫌弃的说道,“废话真多,吵死了。”
“我……”宁棹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萧亓煜呛死,这人怎么怀了孩子之后,脾气变得这么古怪?
好容易挨到永安殿,宁棹赶紧拉过现在在永安殿当值的苏淮佑,郑重的把萧亓煜交到了他的手里。
苏淮佑抽搐着嘴角,看着宁棹一副甩掉了什么负担的样子,说道:“这是你主子。”
“得了吧,他现在就是个大爷。”宁棹甩了甩手,顺便无视掉萧亓煜的白眼,“你先推他进去吧,我去宋姑姑那里把丹荷找来。”
“咦?煜哥哥怎么突然过来了?”
苏淮佑正准备推萧亓煜进门,就看见沐颜姝回来了。
“是去商量春猎的事宜了?”萧亓煜回头问道。
“是啊,我们进去说吧。”沐颜姝微微颔首,结果刚刚走近萧亓煜,就看见他开始干呕,“怎么了?”
“你今天身上这香粉味,也太冲了。”萧亓煜捂着嘴,一副很难受样子。
“香粉味儿?我没有用香粉啊?”沐颜姝奇怪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然后恍然大悟,“这八成是鹂嫔刚刚蹭的,这个女人今天跟吃错药了似的,身上好重的香味,我还以为走这一路都散干净了呢!真是晦气!”
“你还是洗洗吧,我进去一个人坐会儿。”萧亓煜掩着口鼻,皱眉看着沐颜姝离开。
“殿下,是有什么不对吗?”苏淮佑推着萧亓煜进入永安殿,小声在他右耳边问道。
萧亓煜侧着头对苏淮佑说道:“有麝香的味道,你回头找几个能信任的,会武功的跟在皇后身边。”
“臣明白。”
萧亓煜坐着等了一会儿,才见宁棹带着丹荷进来,那孩子抱着一个小罐子,一脸的委屈和不舍。
“这,这是我腌渍了给自己做零嘴的,就剩下小半罐了……”丹荷说着心一横,将自己抱着的小罐子塞到萧亓煜怀里,“公子有身孕难受,都,都给公子了……”
萧亓煜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小罐子,顿时觉得哭笑不得,怎么自己来要点酸梅子,弄得和巧取豪夺的山匪一样。
萧亓煜盯着丹荷泪汪汪的目光,打开罐子捻了几颗放在嘴里,酸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一下子就觉得没有那么恶心难受了。
“我就借你几颗来吃。”萧亓煜合上罐子,举起来递给丹荷,说道,“这是怎么做的?你能做些给我吗?需要什么原料你只管向子渊说,让他去给你寻。”
丹荷愣了一下,急忙抱过那个小罐子,一脸兴奋地说道:“好的,丹荷明白,谢谢公子!”
这时,沐颜姝沐浴梳洗好出来了,笑骂道:“你这小猢狲,煜哥哥不过吃你几颗梅子,看你那小气的样子!”
“姑娘……”丹荷有些不好意思,抱着个罐子,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站在那里一脸窘迫。
“哈哈哈,二妹妹你别为难了丹荷了。”萧亓煜忍不住笑道。
“丹荷做蜜饯的手艺是一绝,煜哥哥该早说的。”沐颜姝掩唇笑着,说道,“好了丹荷,不为难你了,你先下去吧。”
沐颜姝挥退了屋里侍候的人,亲自点茶递给萧亓煜,问道:“煜哥哥突然造访,莫不只是来抢丹荷酸梅子?”
“不然呢?”萧亓煜笑着吃了口茶,赞叹道:“二妹妹这点茶的手艺,是越发的精湛了!”
“官家春猎想带上你,只是我看煜哥哥这身子……”沐颜姝有些担心的看着萧亓煜,说道,“春猎围场离京城还有些距离,车马劳顿,煜哥哥可受得住?”
萧亓煜摸了摸肚子,有些恼怒:“他不过是怕看不住我,又让我跑了罢了,他从来都是这般自私自我,偏偏又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真是不嫌累。”
“诶,不说这个了。”沐颜姝叹了口气,看了眼在给萧亓煜捏肩的苏淮佑,问道,“这人你什么时候带回去,留在我这里,你要做什么也不方便。”
“鸳鸾阁有人监视,他还是待在永安殿吧。”萧亓煜摇了摇头,说道,“之前你给我说的柳陌的事情,我想了一下,你以后还是尽量避开他吧。”
“可是……”苏淮佑无奈的说道,“柳大相公可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了,殿下你确定还要继续联络朝中的隐龙卫?”
“柳陌是纯臣,他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宰辅大相公的位置,由此他的能力可见一斑。”萧亓煜歪头想了想,说道,“你只需要避开他,这种人,他忠于的不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而是江山社稷,我们又不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用怕他。”
“不是说,这些文臣最忌讳的就是宦官弄权吗?”苏淮佑不解的问道。
“噗。”萧亓煜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有些不雅的笑道,“你算哪门子宦官?多看些史书文集是没错,可你也要认清楚现况啊,不要总是想入非非!”
“殿下这算是在嘲笑臣吗?”苏淮佑有些无奈,说道,“臣很少接触前朝的事,这不是过于紧张了。”
“煜哥哥,其实苏公公会紧张很正常。”沐颜姝开口帮苏淮佑说话,“柳陌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算是这朝中唯一一个没有半点私产的人,只靠着俸禄过活,而且他从不收礼,除了宫中的宴席其余的一概不去,他自称曾在我祖父座下听学,但却无从查证……”
“是挺奇怪的,不过不用担心,他不会干扰我们的。”萧亓煜笑了笑。
“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宁棹端来一些吃食,说道,“你趁着不恶心了,吃点东西垫垫。”
“我能知道什么,我不过就是之前与他打过交道,直觉罢了。”萧亓煜拿了东西来吃。
“能吃些就好了……”
宁棹正欣慰萧亓煜能吃点东西了,结果就看着萧亓煜猛地捂住嘴,脸色突然就变了,便急忙把痰盂递了过去。
“萧亓煜!我怀疑你是针对我!”
宁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