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Game 020 ...
-
米饭的甘甜混杂着寿司醋的微酸，略带黏性的寿司米在恰到好处的温度下既不会太过干硬也不会显得湿软黏牙。
站在料理台前的主厨在顾客充满赞赏的目光下展示着自己的技艺，新鲜的鲷鱼肉在他精湛的刀工下，不一会儿便被片成了能充分体现鱼肉鲜美的厚度，味道清爽的鲷鱼刺身覆在米饭上，在酱油的提鲜下，甘美的味道在口中绽放。
瑞枝和中也坐在寿司台不起眼的角落，一边品尝着美味一边讨论着瑞枝周末的安排。
“说起来你这周末也约了织田作出去打球？”
“对，海常部活要到下周一才会正式开始，教练的意思是会让我和部长再打一场比赛。”
这场比赛是为了让教练和部长确认她现在的实力，看看她这半年是成长还是退步了；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向部里的其他人证明自己这个新生的实力。
海常网球部在教练的带领下最注重实力，只要有实力，哪怕是一年级新生也可以成为正选参加比赛。
“再？”中也立刻就找到了重点，“你和海常的部长之前打过吗？”
“就是之前回横滨的那次，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比赛，”瑞枝感叹着，接过了主厨递来的第二份寿司，她捻起寿司沾了下酱油，又回归正题，“正好织田作说他的新书最近还在瓶颈期，周末也有空陪我练球，正好让我再找回下打比赛的手感。”
虽然全国大赛之后她没有因为升学考而疏于锻炼，但没有和其他网球手打过比赛却也是事实。
她现在缺少的不是训练和经验，而是随时能够参加比赛的状态——只是织田作虽然是很好的练习对象，却并不是专业的网球手，她要完全找回国中打比赛时的状态，估计也只能到正式入部之后了。
其实这时候能帮她找回比赛状态的最佳人选是南衣子和她的青梅竹马们。
只是她和南衣子自国二起便一直避开和彼此的正面对决，就连学校的练习赛也是能避则避更别说私下比赛了；而她的青梅竹马们……现在也不是联系他们的最佳时机。
综合之下，织田作是最好的人选了。
用湿毛巾擦了下拿过寿司的手，又喝了口绿茶去除了口中的油腻，瑞枝这才再度看向身边的青年，“唔……所以中也你是在陪爱丽丝出来吃甜品的时候看见了我和黄濑的？”
“还有那个青花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中也露出了一个有些不悦的表情，“后来织田作也来了，”
也就是说这四个人都看见了她和黄濑一起进甜品店了吗？
瑞枝的嘴角抽了抽，为自己在东京这和平的三年里日益弱化的警惕心而感到惋惜。
……不过如果这四个人有心隐藏，一般人也不会发现他们吧？
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勉强过得去的借口，瑞枝脑补了一下当时甜品店内的情形——虽然中也隐瞒了很多，但是以她对太宰治搞事能力以及织田作这几年对小说素材的累积力的了解——
瑞枝忽然有了一个糟糕的预感。
但是比起在她不知道是时候发生的事件的揣测，此刻的瑞枝忽然意识到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等等，你刚才说太宰先生也在甜品店？”
“对，怎么了？”被瑞枝询问的正好中也咽下了口中的寿司，他冲着少女点了点头，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忽然那么着急。
“那中也……”
“嗯？”
“你的卡还在吗？”
“……明天我就去宰了他。”
就在中也和瑞枝快快乐乐地吃着寿司，一边不约而同地思考着第二天要怎么对付太宰治的同时，结束了下午的部活训练的幸村精市也和队友们一起准备离开学校。
过了春分之后，天色一天暗得比一天晚。
此刻虽然已经是到了下午六点，但天色却也是刚暗，立海大校园内各个角落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为晚归的学生们点亮了离开的道路。
“说起来，这几天我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
率先打开话题的是柳，没头没脑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话语让幸村等人朝他侧目，也不知道这位手中掌握了大量数据和情报的军师大人这一次又在神神秘秘地捣鼓些什么资料。
柳莲二看了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幸村，用状似不经意的语气说着他这两天刚刚确认的一件事，“高中部负责招生的吉川老师在去年九月的时候，和冰帝的招生老师杠上了。”
“这个还真是件新鲜事，”仁王一手绕着自己的辫子，似真似假地感叹了起来，“不过不愧是我们的军师，真是可怕啊。”
能在开学不到一周就挖到这种情报，应该说真不愧是他们的军师吗？
就是不知道他忽然提这个是什么用意。
“既然是负责招生的老师杠起来，那应该就是为了这一届新生生源的问题吧，”但是冰帝远在东京，立海大的招生老师就算要抢生源也应该是和神奈川的其他学校抢，不至于和冰帝杠上吧？
更何况立海大大部分的高中生都是从国中部直升上来的，上面还有大学部。在立海大内更是流传着“只要考入了国中部，就等于一个脚踏进了大学部”的说法。
所以从来就是大批量的学生抢着报考立海大的国中部，高中部的招生老师工作相对而言也更轻松一下。
因为高中部实在不愁生源问题。
幸村稍微想了下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是高中部的招生老师看中了外校的哪个有实力的国中生吗？不过能让立海和冰帝的招生老师发生摩擦……看来是位很有实力的学生啊。”
立海大虽然不愁生源问题，但是有实力的、能给学校争光——简单说就是多拿点奖杯和奖项的学生自然是越多越好。所以各个高校的招生老师每年最忙碌的就是九月到十一月了，因为这时候他们要跑到各个国中去游说对方来自己学校。
而越是优秀的学生就有越是多好的学校想要争取，这时候难免会发生摩擦。
不过能够让立海和冰帝负责招生的老师同时看中，甚至还引起了双方的矛盾，可想而知这个学生有多么优秀。
幸村被柳这么一提倒稍微来了点兴致，“是个什么样的学生？最后去哪里了？”
“应该还是去冰帝了吧，”同样来了兴致的还有真田，他回忆了一下今年新生大会上的情况，似乎并没有见到什么引人注意的新面孔。
“我也觉得应该是去冰帝了，”在国中时同样是风纪委员会成员的柳生记得他们这一届绝大部分学生的样子，对比下这届新生的情况，他也不记得他们这一届有如此惹人注目的新生，也没听说过什么传言。
虽然这一届也有从外校考入立海大的学生，但如果是引起冰帝和立海两校招生老师矛盾的新生，柳生不觉得他会看不出来。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很可惜我并没有在冰帝的新生名单里找到那个人的名字，”他原本还以为这是一条线索的，可惜那个人的行动还是那么地出人意料，“那个人最后两所学校都没有选择，听说后来京都的洛山高中也插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洛山。”
柳莲二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说谁的幸村，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被搅和进了一桩麻烦事中：明明身为这两人青梅竹马的真田到现在依旧都还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辛苦地帮幸村找人？
仁王立刻抓到了重点，“所以你是怎么弄到冰帝新生名单的？”
“当然是从我的特殊渠道了。”
从柳的口中打听这个显然是没用的，因为立海大军师的口风一直紧得很——他口风最松的时候，还是去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手冢国光全国大赛上的比赛录像。
当时面对他们的询问，柳难得也没说是「秘密」或者是「特殊渠道」，而是给了个「某个特别希望匿名的路人」的回答。
仁王记得很清楚，当时“不小心”听见了这个回答的部长幸村，表情变得非常奇怪。
难道这次的事也和那个「某个特别希望匿名的路人」有关？
观察力极强的仁王一不小心就真相了。
“所以，那个被两所学校看中的新生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等这个问题的柳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其实……”
“幸村学长——”
幸村等人一边聊着这个话题一边正朝着北门走去，而就在柳莲二正要给出答案的时候，恰好此刻也有几个背着网球包的学生从国中部所使用的社办大楼走了出来。
似乎是看见幸村一行人，为首的女生忽然眼前一亮，在喊了幸村的名字后快步朝他们走来，而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和她一样背着网球包的女生。
“晚上好，幸村学长。”
刚才叫住幸村的少女小跑到了幸村的面前，似乎察觉到了其他人也在看自己，少女连忙又冲着网球部的其他成员一鞠躬，“各位学长晚上好。”
「幸村学长」和「各位学长」，明显的差别让仁王率先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凑近了自己的搭档，低声说着些什么。
而被仁王搭话的柳生推了下眼镜，对于仁王的低语不置可否。
和少女一起走来的国中女网部成员此刻也在向众人问好，而为首的少女已经朝幸村看了过去，“抱歉叫住了学长，学长们也刚结束训练吗？练习辛苦了！”
幸村记得这个少女。
去年九月，也就是他们正式隐退之前，曾经在女网部部长的邀请下对女网部的成员进行过一次指导赛。
当时被女网部的部长推荐给他进行比赛的，就是当时还是一年级的这个学妹。
幸村之所以还记得这件事，倒也不是因为女网部长说这个学妹只学了两年网球就已经成为准正选、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也不是因为这个学妹当时听说要和自己比赛后、曾双眼闪闪发亮地说“我是幸村学长的粉丝”。
而是因为这个学妹的球风，和「她」的很像。
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幸村，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学妹的球风明显有模仿「她」的痕迹。只是因为没有「她」的比赛经验、也没有吃透「她」的思维模式，所以只能说是模仿得有其形却没有其神。
所以他当时也只是给了一个“还可以”的评价。
短短两年就能模仿「她」的球风到这个地步，的确是还可以。
只是因为以少女的天赋无法理解更无法吃透「她」的网球、而一味地模仿他人的网球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变强却也无法再更进一步，所以幸村最后给出的建议是让她换一个球风，不要再执着于现在这个不适合她的风格。
“当时听了幸村学长的建议，我后来又想办法换了一个风格，”少女的双眼在昏黄的路灯下似乎闪着光，“今年我已经成为女网部的正选了，谢谢幸村学长当时的建议。”
“没什么，你能找到自己的风格就好。”
“惠子，你还没好吗——”
听到少女汇报式发言的幸村点点头，恰好此刻校门外似乎有人在喊少女的名字，少女闻声冲着对方挥了挥手之后，便又朝幸村鞠了一躬。
“有幸村学长的建议，今年姐姐也帮我弄到我偶像的签名，我一定会和网球部的前辈们一起打败帝光、获得全国冠军的，”少女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羞涩，“今天姐姐来接我，那么我先告辞了，幸村学长再见、各位学长再见。”
这么说着的少女冲着幸村等人挥了挥手，便朝着穿着灰色的制服等在校门口的女子高中生跑去。
“那是海常的制服，”少女的同伴在幸村和少女聊天的时候已经离开，柳莲二看了眼那件制服，一眼就认出是属于哪个学校的。
“你知道？”
“是位于横滨的高中，运动社团很多都是全国级的，不过他们学校的网球部一直到前几年都很普通，”早就做好高中网球部这方面功课的柳莲二用平板无波的声音报出了一串情报，“不过几年前新任网球部教练高桥帆月教练上任后，情况倒有所好转。”
提到网球部，一直沉默的真田也终于提起了兴趣，“很强吗？”
“去年全国大赛上，海常男网在十六进八的比赛上遇见了立海大，最终止步十六强，”柳莲二念着自己收集到的最基础的一些资料，“女网方面倒是获得了关东大赛第二、全国四强的成绩，可惜去年打入全国大赛的主力今年大多已经毕业，现在海常女网的主力只有现任部长岛谷芹奈，个人赛战绩是全国八强，今年春高决赛亚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男网和女网县大赛决赛的对手应该都是海常。”
看柳的这串汇报，也知道海常还是女网比男网更强一些，仁王等人瞬间都没有了兴趣——不过因为两所学校都在神奈川，看来他们最快也还是会在县大赛上遇见海常的选手。
“说起来，我们刚才在说什么话题？”仁王忽然想起了柳刚才被那个小学妹打断的发言，“好像是说立海和冰帝在抢新生的事？既然军师你特意拿出来说了，该不会也和网球部有关吧？”
“哦，那件事啊。”
柳莲二瞥了眼因为刚才那个学妹的出现、并且在提了帝光后明显陷入了回忆的幸村：对方显然是没有听见仁王刚才的追问，一副已经开始思念起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报考到哪所学校的某人的样子。
就算他说了，幸村也听不进去吧。
于是柳莲二移开了目光，对着一不小心就真相的仁王淡漠地给出了答案：
“我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Game 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