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歌十二月（网同）》言锦心

58、十月 何以说到爱之后

　　凌紫苑看着拿着网球拍的手塚国光。他站在箱根的旅馆门前堵住她，只为了跟她说一句话，“紫苑，陪我去打网球。”

　　再一次的来到了网球场。这不同于立海大的网球场，球场不大，却很开阔。凌紫苑拿过手塚手上的网球拍，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它。然后，球落，拍起，C字形的斜线，网球飞到了球场的另一边，而她手上的球拍也相应的跌落在地上。

　　黄色的小球，轱辘轱辘地滚到了手塚的前面，弧线很低，球路也很清楚，但手塚却没有接。

　　“唔，那个，其实我不怎么会打球耶。”有些不习惯的摸了摸自己个右胳膊，紫苑蹲在地上，另一只手还拿着从会议室偷渡来的苹果。少女龇牙咧嘴地瞪了瞪站在对面的那个人，有些痛苦的皱着眉，从脖子根处泛上了红嫩的光泽。

　　“我说，可以不打网球么，手塚君~”

　　“为什么？”严肃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手塚抬起眼角，冷淡的回答道。“怎么，我听你哥哥说，你小时候打过网球的。不愿意跟我打吗？”

　　“不是不愿意啊……”努了努嘴巴，凌紫苑抬头四十五度向天看去。“算了，随便吧。反正我肯定打不过你，没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比赛了。”

　　手塚嘴角小幅度的上扬，“紫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原本蹲在网球场的少女“咣当”一声跌坐在地上，原本拿在手上的苹果随着手臂的抽离而呈现出抛物线的姿态，向球场对面的手塚飞去。很不巧的，苹果砸在了手塚的衣服上，咕噜噜的向下滑去。

　　凌紫苑看到如此情形，有些哑然地抱住额头，脖子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那个，手塚君，我不是故意的耶。”

　　手塚无奈的看着已经喷溅了一地的苹果汁，微微皱眉。“没有人说你是故意的。”将脚边旋转的小球捡起，手塚快步走到凌紫苑的面前。

　　紫苑蹲在那里，一只手捂着头，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只苹果，她觉得带两只苹果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她用怔怔的目光仔细考察了一番苹果的造型，终于咬着牙说，“那个，我可以拜托你一个事么，国光。”

　　“什么？”

　　“请你，以后叫唤我的时候，不要用叫唤小猫小狗的语气可以么？国光君你是知道的，少女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那些毛茸茸的东西。额，声音太过僵直，语气太过激动，表情太过激烈，您……笑得太那个啥了所以我才会导致了这场悲剧。”

　　她跟手塚的关系还在未明朗化啊，这样连男女朋友都谈不上的纯洁友情，手塚君要是再发出这样清和温柔的带着笑容的声音，她迟早要做出“扑”的举动啊。手塚被扑算是小事，假如在她临去加尼福尼亚之前还做出“晚节不保”的举动，她会被凌嘉珞嘲笑的啊喂。

　　“啊，我明白了。”手塚迟疑的点了点头，只当紫苑少女没拿住苹果，才导致苹果抛物线运动的结果。于是他点了点头，伸出手准备扶紫苑起来。

　　“呜呜，手塚君你真的是太好了。”将细小的手掌放在手塚的大掌中，紫苑被他轻轻那么一拉，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许是因为蹲得太久的缘故，她腿脚有些发麻，又不好明说。所以只能摇摇摆摆的靠在手塚的肩上，一只手勾着手塚的手臂，双脚来回踩动着。

　　手塚微微低头，看着少女苦闷的脸庞，有些古怪地问道，“怎么了？”

　　看着身边松动眉头的手塚，紫苑气势古怪地一下子站直了起来。瞥过头，无意识的将臂弯从手塚的手臂上缩了过来，少女墨色的眼眸快速的转动起来，“那个，其实也没什么拉，站得久了所以腿有些麻也是正常的，呵呵。”她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就快要下山了。

　　“跟我来。”原本微皱眉头的少年，修长的手轻轻触碰了紫苑的肩膀。等到握紧之后，便快速的拉着她走在不远处的石凳边上。

　　“做什么？喂喂，手塚君你轻点轻点，哎呦呦，腿麻了腿麻了……啊，抽筋了啊痛痛痛痛。”少女捋捋额前的刘海，呀牙切齿的看着带着她快速行走的少年。她的腿已经麻的都快抽筋了耶，手塚君也不来管管。

　　一直向前行走的少年显然听见了身后那位少女的话，他转过身，弯下腰就把凌紫苑一把抱起，让她的双手可以勾到他的脖子。转眼间，便来到了石凳边上。

　　因为手塚突如其来的公主抱，紫苑少女脸颊通红了。她无意识的推了推手塚的胸膛，而后看向了那清冷的眼睛。“那个，放我下来吧，腿已经好些了。”

　　手塚沉默了，半响之后便将怀里的少女轻轻放在石凳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蹲下身子去查看她的双脚。“你的腿，哪里麻了？”

　　“脚踝。”紫苑懒散地挑眉，无意识的回答着。她拿着苹果一阵乱啃，“唔，好痒，好痒。呵呵，哎哟哟……痛痛痛。”

　　手塚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着紫苑的脚踝，看见她的左脚上明显有擦伤的痕迹。“还疼吗？”

　　“不疼，就是有些痒。”将苹果一口一口咬赶紧，凌紫苑有些无言的看着手塚抚摸她脚踝的样子，脸颊已经通红通红了，但她又不能说什么。虽然她一直都期待他们两的关系明朗化，但是说起来这样的感觉也不赖啊。

　　“对了，手塚君。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书包里好像少了两只苹果……”

　　手塚放下她的脚，从他的衣袖口袋里拿出一只鲜艳的红苹果，凛然的看着她。“只有一只，另一只我吃了。”

　　紫苑忽然觉得胸口有一处温暖起来。其实国光君，苹果当然是用来吃的，这样放在衣服口袋里当装饰品会让她很有负罪感啊。即使，这苹果是被眼前的少年偷渡走的。

　　即使手塚少年再怎么冷峻无情，他到底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啊。他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安静坚定的气质无以伦比的表现出他桀骜不驯的性格。

　　有些漠然的转过眼，她瞥见不远处还滚动着刚才她打过得去黄色网球。

　　其实旋转的网球再怎么旋转，不管他怎么用力的接球，拉弧线，然后努力地跳高。她都不可能从手塚国光中拿到一分。凌紫苑知道，箱根之行是她与手塚国光在日本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了。

　　而打网球，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国光。”
　　“恩？”

　　“没事儿。”凌紫苑笑了笑，从嘴里吐出发黄了的苹果核。“其实我突然发现，国光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虽然我再也没有机会体会到你的温柔了，但这种感觉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凌紫苑抬头看着天，她能清楚的看到红色的晚霞幻化出的幻影。明明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却又那么的不真实。

　　手塚没有回答，一切都静寂无声。他把脸转过去，紫苑看不到他的表情。

　　眼见一切都落下帷幕了，孤零零的网球场上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以及那跌落在网球场上的黄色小球。

　　“你……还是决定要走吗？”看着一脸平静的凌紫苑，手塚镇定地将她手里紧紧攥着的苹果核拿了出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指尖还残留着属于手塚国光的温度，而身边还站在叫手塚国光名字的人。但是在凌紫苑的眼里，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她并不害怕去拒绝一个人，可是她却害怕手塚被她所伤害。止不住的泪水从紫苑的眼角倾泻而下，一点一滴落在了脸颊上。或许，凌紫苑不适合嚎啕大哭，可是她却哭了。

　　“不要哭，紫苑。”冰冷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沁凉沁凉。“如果你想去就去吧，不过，我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吗，国光君？”微微抬眼，少女看到了眼前那人温柔的表情。他的嘴角至少上翘了10个百分点。“可是，加尼福尼亚，离日本好远好远……”

　　手塚抽了抽嘴角，有些啼笑皆非，“你可以坐飞机啊，adagio。”

　　紫苑听到手塚这么说，嘴角终于咧开一丝笑意，“哦哦，我都忘记有飞机了。”转而一想，少女眯了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些抽搐的说道，“原来国光君也会骂人了啊。”

　　“这又不是骂人的话。你确实很呆。”似乎没有忍住，手塚揉了揉紫苑黑色的长发，“你不觉得还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凌紫苑小姐，比如你受伤的右手……”

　　“啊！”紫苑如同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看着手塚国光的样子变得很奇怪。“不行不行，我得先回去补充能量了，肚子好饿好饿……至于球场上凌乱的网球以及苹果，手塚君你会不要大意的上的吧？那么，我先走了哟，国光再见！”

　　语毕，少女轻快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将网球拍随意的放在凳子上，然后飞快的往旅馆门前跑去。落日的阳光照在她细腻洁白的脸上，晕红了一片。

　　还是，被一语带过了吗？欣长的少年静静的站在网球场上，面色清冷的注视着场内凌乱的一些，终是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这凌乱的网球场了。蓝白相间的队服顺着微风轻轻浮动，扁平的金色眼镜一闪一闪的。

　　不知怎么的，他从地上捡起被摔坏了的苹果，用手帕擦了擦。看着鲜红的果皮以及里面已经泛黄了的果肉，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紫苑，或许你说的没有错。伤害一个人是有罪的，但是我不怕被伤害，特别是被你伤害。

　　我害怕的是，那句话还没对你说出口，你的人就已经不在我身边。

　　其实，当我每次转身向后看的时候，我喜欢的那个人不在我的身后，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过。

　　其实说到底，是我太过迟钝，而你又太过执着。
　　我不懂你的感情，你执着于我的记忆。不过，或许是这样，才能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