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十二月 当思念泛滥成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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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思念司徒墨白的温度，那种不同于手塚国光的冷毅，那是一种极尽的温柔，那种温度，只属于她凌紫苑。但当她看到站在司徒墨白身边的那一位穿着紫色上衣的女子时，她突然发现，原来司徒墨白的温柔，并不只是对自己一个人。对于她凌紫苑的，是属于哥哥的温度，而对于那个女子，则是一种说不明道不尽的苦楚。
坐在去神奈川的新干线上，凌紫苑慢慢的咀嚼着从面包店里买来的白色土司。她嚼得很细，很慢。放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口袋，口袋了装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绿色的画夹，画夹的里面有几幅画，几幅她最近画的画。
凌紫苑看着眼前被她撕得粉碎的白土司，她想起曾经也有人每天早上做给她吃。虽然做得不怎么样，有时候她还将他亲手做的白色土司扔进了垃圾箱里。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如此的让人难过。很久都不曾吃到过那种味道的白色土司，不知道司徒墨白，现在还做不做了？那种土司的味道，是属于司徒墨白独有的味道。
低垂着眼睛，她坐在前不久和手塚国光一起去神奈川的那个位置上，就这样一起静静的看着窗外飞速驶过的景色。而此刻她却独自去神奈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里，好像，距离孤单又近了一步。
有人说，世界有你，闭上眼睛能感觉我的心。心里面另一颗小心灵，那就是你，那就是我无悔等待的你。下雨天都是好天气，第一次在你手上轻画笔，画个圆心，里面只有我和你。
于是凌紫苑在手心里画了一个圆圈，一个很小很小的圆圈，轻轻的画在手心里，疼在心底。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和司徒墨白相遇时的场景。那份状似突如其来的相遇，让她重新回到了绘画的世界里。这样的思念，突然让她觉得整个人都随之一怔，有些放在脑海里搁置了很久的事情，此刻充斥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不肯离去。
那是一个夏至的季节，梅子黄时雨，说的就是那时候的情景吧？夏天，多雨，潮湿，让人心烦让人难过。
十六岁的司徒墨白，站在西湖的断桥边上，打开背在加上的画夹，准备用碳笔勾勒出他所看到的景色。在他准备好一切之后，在突然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衣的凌紫苑。
那时候的她，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似乎哭得很伤心。她一身白衣，静静地站在那里，紧握着苍白的小手，强忍着哭泣，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司徒墨白原本拿着画板想来画荷花的素描，却没想到站在他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个比他更柔弱的存在。那样瘦弱的身体，那样柔弱的表情，那样萎靡不振的神态，让司徒墨白停下了原本手里的动作，来到她的身边。
瘦高清俊的他放下了手中的碳笔，从观光的游客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凌紫苑的身边。他低下头，微笑着问她：“喂，少女，你是一个白痴吗？”他的眼角上有着不同于别人的温柔，她突然记起，一年前她在日本东京旅游的时候，也有一个少年这样看过她。那是个脸色很严肃的少年，他的名字叫手塚国光。只不过那时候他的笑容淡如水墨，而眼前的这个他，却暖如朝霞。
“你才是白痴呢，紫色头发的怪物！”她回过神来，有些厌恶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太过喜欢明亮的颜色，她对他那黑中带紫的头发有种说不出的讨厌。她似乎身来就讨厌这种暗色系的格调，就连此刻穿在她身上的白衣也令她深恶痛绝。因为哮喘病病发而转世到了这个世界，原本以为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却没想到被抛弃。她对于父母的离世并没有过多的哭泣，而爷爷的重男轻女彻底让她摆脱了那个家庭的束缚。“难道就允许你站在这里，而我却不能吗？这道路谁都可以走，何必分你我？”
“自然是可以的。”刚从日本来到中国的司徒墨白，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如此的令人无措。原本到中国是散散心，更是为了躲避家族的纠缠。家里为他定了一门婚事，他不愿意，便只身来到中国。凭着一手绘画的本领，倒也能过日子。“哟，少女，你站了那么久，难道就不用回家吗？”
“我没有家。”凌紫苑将背后的头发用发带扎起，脸色略微的有些暗淡，雪白的连衣裙此刻衬托着她白皙如纸的脸，让她的神色显得更加的苍白。“父母死了，家里人不要我，于是现在的我是一个孤儿……”如果，不是那个自称为爷爷的人每个月从银行里打进多少的赡养费的话，她真的觉得，自己真的已经被抛弃了。
“哦。”司徒墨白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好像和日本的那些女孩不同呢。
“那你呢？”她慢慢的蹲在地上，手指轻点着湖水，脸色朦胧。
他皮笑肉不笑的伸了伸腰，指了指自己，缓缓的说道：“我啊，算是离家出走吧？不过我走的地方要比你远，我是从日本过来的。”
“日本啊，真是一个遥远的地方。我一年前去过那里，那里的人看上去都不错的样子。只是一年后，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
“呐，少女，既然我们两个都无家可归了，不如我把你领养回家吧？你看到我的画了吗，说不定能卖到好的价钱。”他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画夹，画夹的上面，是一幅用碳笔勾勒出的出水荷花。
“你的画，颜色过于暗淡，色调不清晰……”
“怎么，你也懂画？”
“或许是前世带来的福分吧？我也懂画！”凌紫苑的手被司徒墨白紧紧握住，慢慢地往前走去。
“呐，少女，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我现在身无分文呀，这位哥哥。”
“呐，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凌紫苑，哥哥你呢？”
“司徒墨白。”
“那好吧，墨白哥哥，以后你的画，就是我们两个的粮食了！”
就这样，十三岁的凌紫苑遇见了十六岁的司徒墨白。十三岁的她，第一次见到属于司徒墨白的笑容。他从人群中走来，戏谑着说“你是白痴吗？”，虽然她很恼怒，但在她的心底似乎是那么的开心。因为她知道，这个男孩能把她带离那个充满孤独的地方。
十三岁的凌紫苑，终于明白，有司徒墨白的地方，就有她凌紫苑的家。
回忆到此结束，三年的时间，他们在中国打出了一片天地。三年后，她随着司徒墨白来到日本，来到了这个有着叫手塚国光名字的国家。
手里的白土司已经吃完了，凌紫苑慢慢从回忆中清醒。听着新干线的报站声，她站起身来，拿着袋子便走下了新干线。从车站到画展的中心，其实只有十几分钟的距离。但她却踟蹰不定，倒不是说她不想去看画展，只是不敢去面对。右手心里紧握着的口袋，火也似得滚烫起来。
凌紫苑慢慢仰视着展厅里的琉璃灯，璀璨的灯光映照在整个大厅里，这场画展，大概可以称得上是“高处不胜寒”了吧？于是当她再次仰望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自己与司徒墨白的距离，真的好远好远。
他的作品，已经堂而皇之的挂在画展最中心的地方，而自己的，却有如小孩子过家家酒，画过了，也就算了，随时都可以弃之敝履。
凌紫苑随意的在画展的展厅里走着，像是偷窥了什么秘密的小孩一样，她发誓她今天来纯粹是送衣服来的，绝对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因为她，没有资格。这是真的，富士山的雪，果然很美丽。她记起前不久在神奈川看海时的场景，或许在日本，神奈川的海，和富士山一样，都是那么的具有魅力。
仿佛，在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凌紫苑抬头向前看去，司徒墨白，这个前不久又一次拾她回家的男生，正站在灯光下冲着她微笑。他的身后，是一幅画，一幅画着神奈川的海的水墨画。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里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的微笑，又一次让凌紫苑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暖如朝霞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她现在，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她一步步的向着他走去。走到他的面前，用着一种久别重逢的语气冲他喊道：“呐，司徒墨白青年，你是个白痴吗，一个人愣愣的站在这里？”
司徒墨白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种东西，他站在那幅画的前面，迎着琉璃灯的光芒，修长挺拔的身躯沐浴在灯光下，整个人就想换绕了一层光环一样。“呐，少女，我在等你你知道吗？”
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凌紫苑急急忙忙的赶紧刹车，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司徒墨白说他在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明明没打过任何的电话，就连短信也没发给他。司徒墨白是如何知道，她今天要来神奈川的？
“哈？”请原谅她此刻的短路，拎在手里的袋子急急忙忙地抱在身上，她发誓今天她来神奈川纯粹是突击行动，没有像任何人报备过！除了手塚国光，但依照那大人的脾气，似乎不会如此八卦吧？难不成，又是那不二一线天，可他没理由啊，再说，司徒墨白的手机号码，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
“那啥，我貌似来的不是时候！”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那道紫色的身影，她发誓她对司徒墨白毫无想念。
那是一个很文雅的女生，看上去和司徒墨白差不多大。黑色的长发，明亮的眼睛，眉角上是浅约到极致的笑容。她的身上，有着神采洋溢的味道。这样一个女生，这样的表情，这样优雅到极致的动作，让凌紫苑觉得，曾经的她，似乎看到过。
“墨白，精市已经来了。”她走到司徒墨白的身边，将手靠在墨白的肩膀上，俨然一副很熟识的样子。她的手上，挂着一串紫色的珠链，在灯光的照射下，很漂亮。
“我知道了，紫堂。”司徒墨白并没有回过头，只是将头微微地低下，看着凌紫苑那张千奇百怪到不行的脸。“喂，凌紫苑少女，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喏，你的风衣我给你带来了。于是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先回东京了！”她将拿在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司徒墨白，然后冲着他笑了笑，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大方无比。她才不会傻呆呆的站在这里等着他的教育呢，她可是急着回去看青学那帮家伙吃惊的嘴脸！
等到司徒墨白有些失笑的接过凌紫苑递给她的袋子后，她便挥了挥手，转身往画展门口走去。
隔着不远处的那道墙，她连连往她的身后看，等到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一次的扑倒在别人身上。不过这次没上两次那么幸运了，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道紫色的眸子和一头蓝紫色的头发。那美轮美奂的脸上尽是戏谑的笑容，嘶——
“啊啊啊啊啊，幸村美人！”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身子往后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怎么，你不过去吗？被扑的可是你的表弟啊，墨白桑。”站在不远处的紫堂无音，看着此刻已经成功晕过去的凌紫苑，忍不住笑了。
“那又如何？精市那么温柔，我相信他不会对紫苑怎么样的。”
“可是，幸村家的人并不像你那么温柔呢，精市这孩子，可是很腹黑的一个人哟。”
“我相信弦一郎不会让他乱来，况且，这里并非是立海大。”
“似乎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的样子，很配吗？”
“紫堂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八卦了？”
“难道你就不觉得挺有趣的吗？”
“真是一种恶趣味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十二月 当思念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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