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虎斗》人面兽芯

12、钟离玥

　　另一边的白烨并没有被带去书房，而是被管家七拐八拐的带去了主院的花园，白烨猜测这钟离家大概是为了避嫌吧。
　　花园一角有一个凉亭，那凉亭里坐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这老者似乎是在品茶。白烨猜测这人应该就是钟离家的老祖宗钟离敬言，为表尊重，白烨快步上前深施一礼，恭敬地道:“请老祖宗安，小子无礼，长到十二才来拜会您，请您不要怪罪。”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好孩子，来，坐这里。”钟离敬言说着对白烨招了招手，等白烨近了身前就拉着白烨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谢老祖宗不怪，老祖宗烨儿给您添茶。”白烨坐下后看着钟离敬言的茶碗有些空了，连忙上手接过茶壶，帮钟离敬言添完茶白烨也不客气，给自己也洗了个杯子添了杯茶。
　　钟离敬言看到白烨的动作不以为忤，只摇头笑了笑。
　　“老祖宗，您怎么知道烨儿要来的？”白烨抿了口茶说道。
　　“唔，你既是玥儿的孩子就不该是别人说的那样。”钟离敬言努了努嘴没有回答白烨的问题，似是想起了钟离玥，说话的声音轻且慢。
　　“。。。。。。”白烨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心里清楚老祖宗知道他要来是因为他身边一直有钟离家的人，怕是他刚出宫门这边就有了消息。
　　他也知道有些话不好明说，他周围的眼睛一直很多，这老祖宗怕是猜到他一直是装的了，人老而精，这话不假。
　　“哈哈哈哈哈，没事的没事的，你很好，玥儿她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似是看出白烨内心的纠结和歉疚，钟离敬言连忙宽慰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和落寞。
　　钟离敬言确实是欣慰的，其实家里这些小辈虽然没有他的亲生血脉，却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钟离敬言确实是落寞的，这些年来这些小辈来来往往，他却一年一年的老了，他寿元将尽了，近来他总能想到这些小辈还是萝卜头时的趣事。
　　“娘。。。。。。她是个怎样的人？”白烨察觉到老祖宗的情绪，也跟着哽了哽，他没有叫母后，因为他觉得那皇后的位子配不上那女人，她，只是他白烨的娘。
　　“玥儿啊，玥儿在那一辈里是最调皮最有胆识的一个，连你舅舅他们都及不上她的胸襟，她是个心中有丘壑的人。”钟离敬言的话语中带着怀念，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拿起白烨为他添的茶合眼嗅了嗅，随后又抿了一口，那茶杯他也没再放下，而是将它握在了手里。
　　白烨知他是在回想什么，也没出声打扰，就在一旁默默地等着。
　　“犹记得当年皇帝还没登基前这国都里有一场盛事，当朝宰相的千金比武招亲，当时是人山人海啊！玥儿和那千金是手帕交，那比武招亲是宰相的主意，那千金并不乐意。那千金曾有一意中人，只是那人是个弱书生，以宰相府的门第就算不是个宗门少侠也得是个世家公子啊！最后宰相就想了这个主意，替那千金择一良婿。那千金就找了玥儿商量此事，玥儿那丫头竟扮做男子去打擂，碰巧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也去凑热闹了。这玥儿与圣上就这么结了缘，最后还是圣上去求了先帝为那千金和书生赐婚，宰相才作罢的。”钟离敬言回忆这些事时面上一直带着慈祥的微笑，就好像钟离玥是他的女儿一般，女儿淘气犯错，父亲总能包容一切。
　　白烨听着母亲当年的趣事也是面带微笑的，他其实一直很想见见自己的母亲。幼时他记事了就曾闹着找过母亲，也曾被二皇子拿此事嘲笑讥讽过，他周围的人要不就是慑于皇权不敢提起钟离玥，要不就是像二皇子一样辱骂钟离玥，唯一一个提到钟离玥时面带忧伤和怀念的就是那个聋哑的婆子了，可惜那婆子不能说话，没能告诉他一些钟离玥的事。
　　如今有人能和他说些钟离玥生前的事，能和他一起缅怀钟离玥，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一刻很幸福。
　　“唉，只可惜你母亲。。。。。。”似乎是想到了当年钟离玥突然被赐死的事，钟离敬言面上带了几分悲戚。
　　“那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烨听到钟离敬言主动说到了当年的秘事，连忙追问道。他其实私底下也查过，但当年的痕迹被清理的很干净，他，什么也没查到！
　　“。。。。。。”钟离敬言闭着眼像白烨压了压手，示意他别问了。
　　“。。。。。。”白烨咬了咬嘴唇，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关于那件秘事的消息，就这么放弃实在心下不甘，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问下去并不明智。
　　似是看出白烨的不甘，钟离敬言叹了口气，拍了拍白烨的后背说道:“孩子，别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嘿嘿，老祖宗您放心烨儿没事的，等烨儿有了实力自会给娘讨回公道！”白烨虽然懊恼自己实力不够却不想这个老人家为自己担心，勉强的一笑，故作坚强地说道。
　　“唉！”钟离敬言自然看出了白烨的勉强，却不知道怎么开解，只是再次抚了抚白烨的后背。
　　白烨再次咧嘴笑了笑，这次的笑容带了几分真。
　　“哎呦瞧我这记性，烨儿你还不知道吧，昨天陪着你去迎接朱雀国国主的钟离家子弟是你最小的舅舅，钟离瑜，年岁与你差不了太多，等会儿让他带你去你娘的院子看看，这段时间让他陪着你，那些个接风宴你别自己去，这段时间人太杂，你当心些。”钟离敬言见白烨的心绪平静了些，连忙岔开话题，说到了正事上。
　　钟离敬言是真心喜欢白烨的，也是真心为他担忧的，这么多年来，白烨出生时的异象保着他也害了他，让他成了众矢之的，各方的眼线都聚在他身上，这次大赏各方云集，自然会借着这次机会探探他的虚实。
　　“谢谢老祖宗，烨儿会小心的，那烨儿就先下去找瑜舅舅了。”白烨想着下午还要去接风宴，再加上他还想去看看他娘生前住过的地方，就不想再叨扰钟离敬言了，说完行了个大礼。
　　“哎，行，你去吧，让钟离春带你去。”钟离敬言也没留白烨，怕他不认识路，指了指钟离春说道。
　　白烨再次对钟离敬言拜了拜，对着钟离春点了点头，钟离春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就转身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