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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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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义参将莫要胡言乱语,这可是僭越的大罪,在下可担待不起。”
义夏山神情狂热,紧紧地盯着少年道:“广五春!你是皇家人,对不对?”
“不是!”少年说得斩钉截铁,反正就算是也是原身,可不是他这个换了芯的广五春。
义夏山还不死心,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几乎要将少年看出个洞来。
广五春也不扭捏,挥挥手,小厮便抬来一个凳子。少年整整袖子,仪态端正地坐了下来。
你想看,我就任由你看喽!
到最后,是义夏山先泄下气来。他喘着粗气,双肩垮下,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如此?你居然不是皇室之人?天不庇大合!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义参将,此言差矣。谁都知道皇家富有四海,圣上勤政爱民,现在处处都是歌颂皇上的功德,没看到各处乡野给皇上立碑、供长生牌的可是不少吗?”
“广五春!你莫要如此讥笑!你明明知道原因!”
“我能知道什么?我一个不入流的小吏,上见不着圣上,向下呢,也是人人唾弃。不是吗?”
“那是你自找的!”
“啧啧啧,义参将,虽说你被我抓了,但你不能恼羞成怒吧?还是保持一番你们的世家风度。”
义夏山对此讥讽依然不放在心上,而是猛地向前一扑,伸长手臂,想要越过囚笼抓住少年的衣摆。
他神情癫狂:“广五春!你其实是皇上的孩子对不对?你其实是殿下对不对?”
“慎言!一参见还请慎言!您想要掉脑袋,我可还想好好活着。”
“将军都查清楚了,当年宫中有人用了李代桃僵之计,又故意将三个小孩换了顺序,分别送出宫……还有!广家收养栽培你!这也是证据!”
“义夏山,你这可是胡言乱语了。谁都知道广家两位大老爷宅心仁厚,心怀百姓,最喜收养孤儿,这几十年来均是如此。那这广府的家生子还有被收养来的孤儿,莫非都是皇室之人?”
青年参将一怔,被绕进了少年的思维里。他想了想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是哪不对头,只得愣住了。
“再说了,你们平戎军都拼死认定我是皇室之人,但凡我真的有丁点证据,我肯定是顺水推舟谛承认了。成为殿下,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事。谁能抛下好日子不过?仰人鼻息当下人过活呢?”
少年这话成了最后的致命一击,重重谛戳中了义夏山的心扉。他彻底丧气了,双手捂住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广五春摇摇头,看了看青年的身体状态,啧啧道:“义参将为了潜伏在我身边,竟是服用了这些药丸,想来真是损失够大的。没想到愿望还落了空,哎哟喂,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心痛啊……替你心疼。”
这个青年人的面色从红润变成了火烧一般的通红,现在又褪去了红色变成了苍白,简直就和鬼一样。
想来义夏山是服用了一些能尽快提升自身实力的药物,但这些药物也是燃烧了他的气血,使得他疲惫而又虚弱不堪。
“天不佑大合!大合将亡啊!”义夏山长叹道,然后扑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小平子拱手:“小爷现在该怎么办?”
“把人抬出去,好好看着。我可不想再听到义夏山逃脱的消息!”
小平子望了望广五春嘴角的那抹弧度,不由地打了个哆嗦。老板这是真的生气了,为失责的兄弟们点蜡。
又一只信鸽飞到了洞前,小厮赶紧拿下它腿上绑的信件,呈给少年。
少年一看,上面书写着几个大字:三脱困!平被尽诛!
这下,广五春才恢复了面如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人!”
“小爷有什么吩咐?”
“伺候我更衣,准备好我之前说的礼物。我们下山去见大少爷!礼物也一并呈上!”
“是!”
天刚蒙蒙亮,少年一行人便绕着山路来到了山顶,此处再走一里左右就能到原白石客栈所在的地方。
小平子就着晨光抬起了千里镜,过了好一会儿他禀报道:“小爷,船上的人醒了。”
“再等等。”
“是!”
没多久,元江上便传来了一阵喧闹,而且还有人拔出了刀剑。
广弘盛的侍卫以及安东驿还剩下的守卫立马高喊:“你们想要当乱臣贼子吗?”
之前拔剑的人立马吓破了胆,慌乱之中纷纷往往水里扔下刀剑,跪了一地。
广五春一行人换成了马车,“吱呀吱呀”地向着安东驿的渡口走去。
“大少爷!有人来了!是五春!”
广弘盛正被眼前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的,现在听到广五春来了,立马是两眼放光,大声道:“派几个人去接他!快点快点!”
“是!”
很快,少年便被两个骑马的侍卫带上了马背,驮麻袋一般奔上了大船。
“见过大少爷!”
“无需多礼!你快来看看!这简直就是一群刁民!”
“五春小爷呀!还望您明察呀!小的们冤枉啊!小的们这大半年来来往安东驿站多少次了,都是记录在册的。您可要明察!”
这些跪了一地的人便是商队之人,见着少年到来,更是欣喜,磕头求着大老爷了。
广五春一拱手,借机轻轻扯了扯广弘盛的衣袖,要求寻一群个安静的地方。
广弘盛气得一挥袖子,但想着这是外面,需得给广五春面子,便顺从地跟着他进了船舱里。
“大少爷,小的刚回来。不知道外面那群人是犯了什么罪?”
“哼!什么罪?对皇上大不敬?”
“啊!他们是怎么对皇上大不敬了?”
“哼!没给……他们居然……”广弘盛说着说着也觉得难以启齿,便甩着袖子转过身背对少年,气哄哄地说:“东西都拿走了,就捡些歪瓜裂枣留下来。这安东驿是皇上要求重建的,这些庶民如此不懂事!有好的东西居然敢不敬献给皇上!”
少年点点头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大少爷索要贿赂不成,然后恼羞成怒了。
嗯,这大少爷果然上道啊,他这鱼钩子都还没下下去,就已经自己跳进渔网里了。
啧啧啧,这大少爷他该说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呢?真是让他省心不少啊!
但是话可不能这么说,广五春也是一脸的气愤,道:“大少爷息怒。既然如此,小的就去与他们好好说道一番。但是,大少……如若您想要处置他们……这可是有点难办了!”
“有何难办的?”
“这都是来往安东驿站的大商队,他们有固定的路线和固定的去处。这下一下子处置了,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多东西了。要是这回放过他们,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珍宝。”
少年就是明着说了:你要是以后还想收受贿赂,那就放这些人走。
广弘盛是越想越生气,自己竟然被一群刁民给拿捏了。但是一想到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又不得不把人放走,真是让大少爷尝到了一把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憋屈。
广五春再加一把火:“小的前些日子收到了主子爷的来信。要小的带上足够的东西,立刻跟着现今住在安东驿站的广府人,回京待命。”
“什么?”广弘盛气得一拍桌子,他这两日刚与广府来的人交锋,虽然不落下风,但也是气恼得很啊。
对方就像一团棉花,怎么打也打不到正中心。大少爷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气?
而且自己的老父亲和老伯父,明知道他手头紧得不行,安东驿站的重建户部根本就没拨银子。现在又要将安东驿站的库房掏空,这怎么行?
这要让他广弘盛喝西北风吗?
“放放放!将他们都放走!让他们以后都长点眼!”
“是!多谢大少爷开恩!”
“广五春,你老实告诉我。这趟去云承县,可有什么收获?”
广大少爷是急不可耐,一下子凑到少年跟前,低声问道他到底捞了多少油水。
少年一拱手,也低声道:“云承县被贼子洗劫过一番,东西少了一大半。但小的也带回了大半箱黄金,少爷您要过目吗?”
“就只有大半箱?这到底怎么回事?”
“温县令遇袭之后,衙门乱成了一团。贼子直闯仓库,将里头的东西席卷而走。小的去的时候,温大人还重伤昏迷。剩下的东西还是在密道里找到的。”
广五春抬头四望,又凑到广大少的耳边,轻轻吐字:“不过小的发现县衙粮草仓库未受什么大影响,现在还让人在那边收拾着。只要将这仓库的粮草一出手,银子还是能凑一凑的。”
“好好好!广五春!干得更漂亮!你果然会来事!爹爹和伯父的眼光果然没出错!”广弘盛是喜不自胜,一个县衙几年的收获,这得有多少银子呀。
少年望着眼前的傻大少,也是满意得不行,能这么自动往渔网里跳的大鱼可真是难得一见呢。希望再过一段时间的大少爷,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