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阑干百合花开》司南月初

2、第一章：离开

　　“琉璃殿走水了，王后还在里面！”

　　“快，快去找王上，快啊！”

　　凌绾禾站在琉璃殿的中央，一只手拎着空了的油桶，另一只手握着的是烧的滋滋滴油的火把。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哪，没有哭喊，没有求救，只是怔怔地站在哪没有表情，没有生气。殿内与外廊链接的墙被烧掉了一块。郁书郎被侍卫绑在了外廊的柱子上，远离了走水的区域，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出入琉璃殿的人。在他的这个角度，正正好好可以看到王后，但他没有叫王后逃跑，他知道离开是王后最后的愿望了。

　　火势越来越大，当郁书郎以为王后就要在烈火中变成一桩柱子时，王后低低地笑了。那笑容在凌绾禾的脸上绽开低迷凄婉，带着失望和决绝。她将手中的油桶和火把丢掉，披上出嫁时的衣服，一个踮脚一个甩手，舞了起来。随着舞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衣袖也沾染上了火星，依着那绸缎也燃了起来，烧伤了皮肤她也不觉得痛，只觉得那火烧的极是畅快，烧的极是淋漓。郁书郎见过那舞，那是王后故国黎国的舞蹈，这支舞全国仅有一人可以跳，那便是在火中舞蹈的潘丽的王后凌绾禾。殿外的的吵闹声依旧，凌绾禾跳的有些累了，摔躺在雕花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火围绕了过来，渐渐吞没了了她，渐渐挺忙了宫殿。“鸢儿，我先走了，在奈何桥上等你归来。”

　　“公主！”郁书郎真的忍不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凌绾禾的生命淹没在了大火中，消失殆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公主泯灭在了异国他乡；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从鲜活走到绝望。可他呢，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啊！他颓废的倚靠在柱子上，回忆着与公主的过往。“郁书郎，你这名字起的与你也太不符了。书郎，你却是个武将！”凌绾禾总是嘲笑他的名字，因为这个原因他夜夜苦读诗书，从一心只会鲁莽打仗的校会长成了饱读诗书的武将。

　　“阿郁，我真得太累了，我撑不下去了。我求求你，在我走了之后你逃回去替我见见鸢儿，好不好？”这是凌绾禾走之前对郁书郎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想起公主最后一个请求还没有完成，便奋力的挣开绳索，趁着杂乱翻墙拉着墙外公主的马逃回黎国。潘丽处在西周距离黎国实在太远，郁书郎终于在凌绾禾走后的第十一个夜晚赶了回来。他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休息，马还没落脚呢就赶到了鸢尾的住处，也正如郁书郎所料，潘丽害怕黎国的是势力攻打自己的国家将凌绾禾去世的消息压了下来，郁书郎真是越想越恨。

　　“公主殁了”鸢尾还没从郁书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惊喜中缓过来，就被这个惊吓给吓到了，险些坐倒在地上。“不会的，不会的。公主那么有生气的一个人怎么会呢？”鸢尾怔愣了半天才问出这句话，但在抬头时才发现，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夜静悄悄的，鸢尾细细地擦拭这一把银柄刻花的匕首，那是凌绾禾送给她的，是让她防身用的。她握着那把匕首，卧躺在床上。她没有哭，因为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的眼眶早已干涸了。她拔出那把匕首，银白色的弯刀在月光下晃着幽蓝色的光。“公主，求你慢点走，等等我，鸢儿就来了。”殷红色的血染红了床单。

　　听到睿王妃去了的消息时，郁书郎正牵着马往城外走，他已经无处可去，刚要走出城外便听见许多人在那里议论。“听说那睿王妃是自杀呢！”“是呗，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睿亲王对她多好啊，俩人刚成亲一年，相敬如宾的，可惜了。”......郁书郎疯了似的往回跑，一直跑到睿王府门前停下，看着门上随风飘飞的白布尤为凄凉。郁书郎的手不知不觉的收紧，他不能走。他不能让造成她们如此悲惨一生的人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他不能让这场悲剧不明不白的开始，又不明不白的结束；他不能......

　　“报，启禀陛下个自称郁书郎的人擅闯皇宫。”

　　“郁书郎？他不是公主的贴身侍卫吗？带他来见我。”

　　“郁书郎，你不好好在潘丽保护公主，跑回来干什么？”

　　郁书郎没有回答黎皇的问题:“公主走了，在她成婚第一年的同一天走了，淹没在她自己燃起的熊熊大火中。我没有拦她，离开是公主最后的愿望了。”

　　“你说什么？绾儿，她为什么？你不是绾儿的贴身侍卫吗你为什么不拦住公主，你为什么不救下公主！”郁书郎觉得好笑：“为什么陛下，公主和王妃的离开，造成她们悲剧的原因，您不是最清楚吗！”郁书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但他是真的愤怒，他惋惜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香消玉殒，公主才19岁啊，鸢尾也不过18岁而已。“皇上，臣为您讲一个故事吧，讲一讲故去的青禾公主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