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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清晨,谁家孩子传来哇的一声嚎哭,惊得周苒一激灵就清醒了,
      她看看手机,刚好九点。
      王墨很早就起床,留下两个包子和一袋豆浆给她。周苒早晨被迫与对方再次进行深入的身体交流,此时站在蒸屉前大腿几乎打着转,她直接坐在椅子上,随手刷着微博。
      等她啃着包子翻到微信界面时,才发现豆豆管理的作者群里两位作者竟如火如荼打了一早晨嘴架。
      其中一人率先指责对方抄袭,并有理有据地曝出文字对比截图。另一个人,先是矢口否认,过了一个小时后直接抛出对方抄袭知名大神片段的截图。
      撕逼现场堪比宫斗剧般精彩。
      直到豆豆出来打圆场,两人才各自义愤填膺地同意私下解决。周苒兴致勃勃看了一出好戏,过了许久,才意识到她光顾吃瓜,已过了开工时间。
      她的新文《锦衣素酒》正是关键情节的展开时--男主开始怀疑酒馆老板的真实身份了。这些天,和王墨复合后的周苒更文速度直线上升,简直是人财双收。
      写到中午,周苒起身打开冰箱,打算炒两个素菜。她一眼瞅见昨日吃剩的酱牛肉,忍不住夹起一片塞嘴里。
      昨晚,周苒虽然十分想吃酱牛肉,但看见那细细碎碎的蒜泥,怕嘴里有味儿,便生生忍住。当时,王墨也似乎对馅饼更为青睐。
      直到她洗得香喷喷爬上床,被压在光滑的天丝凉席上百般蹂躏时,周苒才反应过来,王墨肯定和她一样,也怕亲吻起来嘴里有味儿。
      王警官,心思真细腻,她叹道。
      酱牛肉肥瘦适宜,口感是正宗北方风味,放在冰箱一两天也不会变味。周苒索性一个人吃光光,反正王墨说今日要训练还要值班,等他回来估计都坏了。
      晌午,市局室内训练馆里。
      两排穿着作训服的刑警站姿标准地挺立在训练场两侧。
      今日,省武警总教练齐石过来进行散打指导。他曾经蝉联三届省散打冠军,对众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训练机会。
      作为散打退役运动员的白山海被大家轰着率先站上台。白山海虽然退役后仍然坚持训练,但工作原因,他这几年的训练量已经明显下降。
      他精神抖擞地站在训练场中心,然后,不到一个回合,就被齐石抱着摔倒地上。
      输给省武警总教练,他不觉得特别丢人。
      白山海毕竟专业出身,深知和对方的差距,但是连两个回合都不到就被已经四十出头的教练暴击,也不是很光荣。
      他脸红脖子粗地站回队伍里,低头瞅了眼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暗自神伤流泪。岁月不饶人,想当年他也是散打运动员里的门面担当啊。
      现在,不但当不了门面了,技术也下降了。
      齐教练讲解着白山海刚才失误的动作要点,大概是觉得他刚才对学员打击太过,便要找两个学员上台比试。
      此时,已经见识到教练威武的刑警们,静默了几秒,队伍里稀稀拉拉举起几双手,都是平时散打和格斗的爱好者。
      教练一眼看中最先举手的王墨,这小伙真精神,就不知功夫怎样。
      王墨带好红色拳套,活动着肩膀走到场地中央。
      齐教练扫视一圈全场,问:“还有谁?”
      王墨沉静地看向黑压压的场下众人,抬起带着拳套的左手,冲站在中间的邢宇隔空点了下。他甚是倨傲地勾起一边嘴角,朗声说:“邢队,过两招?”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在刑警队伍里向来讲究论资排辈,邢宇既是王墨的直接领导,又算得上半个师傅。这样嚣张地发起挑战,输了不丢人,赢了可就直接打邢宇脸了。
      不考虑这些弯弯绕,队长里最能打的邢宇和警员中最能打的王墨,这俩到底谁胜,大家都想赌上一场。
      这下有好戏看了!众人兴奋地盯着两人。
      被猝然点名的邢宇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不说话,直接走上前。
      都说拳怕少壮,一般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开始总沉不住气先猛烈进攻。但王墨心思沉稳得很,他目光锐利地盯住邢宇,移步到合适距离,飞快地甩出一腿!
      邢宇堪堪躲过。
      王墨这一脚又快又狠,猛踢快收,直击邢宇下盘。如若被踢中,普通人骨折难免不了。邢宇紧跟着出拳反击,王墨快速避过,对着邢宇两拳猛追,又被邢宇灵活地避过。
      两人利落地拆招,一时间不分胜负,场面呈胶着之势。
      场下,众人看得津津有味,其中几个年轻警员小声地交头接耳。
      一队新来的实习警员嘀咕:“都是警校毕业的,这两人怎么散打这么厉害,特别是王墨,那腿速度也太快了吧。”
      技术队的小张鄙视地说:“你没听说人家是小阎王啊,在局里这几年愣是不管多忙,跑步和训练风雨无阻,比阎王还恐怖。”
      另一个实习警员从后面伸出脑袋诧异地问:“他不是叫市局小公子吗?听说全家都是系统里的。”
      旁边的丁子紧紧看着训练场上不分胜负的两位队友,暗说他还叫最贵头牌呢,一晚上得五千,但这话他可不敢往外说。
      此时,场上双方都已摸清了对方的路子。
      王墨师从省队散打教练,腿法和摔法都极其厉害,邢宇散打有些野路子,更善于防守。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王墨更是拳拳到肉地打在邢宇结实魁梧的身上,邢宇反击几拳后瞬间后退,目光暗沉地盯住王墨。
      王墨眯起眼框,眸光顿闪,猝然冲上前,一个低鞭腿踢在邢宇大腿外侧,邢宇呲牙咧嘴腿一抖,差点倒地。
      这一脚有十几年的功夫底子,可谓坚硬如铁。邢宇算是练家子尚且疼得说不出话来,一般人得直接倒下起不来。
      邢宇毕竟老练,再恼火也没有乱了阵脚。他佯攻几下,趁着王墨空当快速出拳回击,王墨生生挨了一拳,却借势贴身抱住邢宇,陡然发力!
      糟了!
      邢宇暗叹不好,奋起挣扎几下未果,直接被王墨熊抱着“砰地”摔倒在地。
      场下传来一阵吸气声……
      齐教练赞许地看着王墨,腿法快速有力,摔法也精通,小伙子技能挺全面啊,不输于专业运动员。
      此时,邢宇已经输了两个回合。他站起身,风雕霜刻的面容沉静如水地盯住眼前意气风发的王墨。
      他不再防守,猛烈出击,王墨缩着身子,挡住头部,完美防守住他的出拳。
      两人胶着地缠斗在一起。
      这时,王墨突然卸了力,后退一步。邢宇瞬间反应过来,也松开手。他看着王墨挑挑眉,似乎在问几个意思。
      王墨垂着手,大声说:“不打了。”
      随后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以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音量说:“周苒不让我受伤。”
      胸膛剧烈起伏的邢宇霎时僵住,面色沉郁地看着他。王墨卸下手套,不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回到队伍中。
      “你小子,厉害啊,邢队都敢挑衅,还赢了!”白山海凑过头来,自以为挺小声地说。
      旁边李浩翻了个白眼给他。
      王墨用手背抹去额头的汗:“邢队比我大五岁,昨日又开了长途车,我不算赢。”
      他这话说得极其漂亮,音量适中,刚好传到周围几队人耳中,适宜地给邢宇圆了场。王墨虽然情商没有智商高,但他只要用心,还是能圆滑处事的,平日只是不屑而已。
      邢宇不动声色,心里轻嗤一声。
      小兔崽子,嘴上说的好听,打的时候可拳拳到肉。
      齐教练毕竟也在系统里工作了几年,重点表扬王墨的同时,还不忘点评邢宇的防守。
      更衣室里,大汗淋淋的邢宇刚拎着浴巾打算去冲澡,手机就响起。他囫囵穿上T恤,对着李浩几人说:“郊区命案,马上出现场。”他一顿,又问:“王墨呢?”
      这时,清清爽爽的王墨抱着盆推开门,视线落在几人身上,然后打开储物箱,把盆中杂物丢进去。
      浑身还疼着的邢宇心中更是郁结,这小子都洗好澡了,他还臭烘烘的呢。
      夜色中,几人带着警用装备,快步钻进警车里。三辆警车呼啸着驶出公安局门口。
      技术队先一步到达现场。
      从实验室刚赶过来的张行穿了一身全副武装的防护服。远远看到他这架势,王墨几人不约而同暗叹这次惨了。
      还没走到门口,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像是高温天的臭水沟里漂浮着一头头死猪,再丢进去几吨臭鸡蛋的混合味道。门外民警惨兮兮地带着口罩,还用手紧紧捂住鼻子。
      邢宇几人远远和张行打了个招呼。
      他们在车上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楼下邻居向物业反应楼上这家有恶臭味,物业来了几次没人开门,就赶紧报了警。民警找开锁师傅开了门,在冰柜里发现尸体。
      看样子,这次技术队一时半会儿完不成了。邢宇几人分成三组,对报案人、本楼12户人家和物业一一调查走访。
      两个小时后,张行满头大汗地脱下防护罩和防护服,气喘吁吁:“尸体都部分白骨化了,地面有擦拭清理的痕迹,痕检已经对进入现场的物业、民警都提取了指纹和足迹。”
      邢宇带着一次性口罩,站在张行两米外,大声喊:“张队,给咱们两副防护服呗。”
      张行白了他一眼:“尸体连冰柜都运走了,你们忍忍。我们队防护服本来就少。”
      向前近了一步,邢宇呵呵一笑:“回头给你们申请买个100副,都一家人嘛。请你赶海撸串!”
      王墨带着口罩站得更远处,忍着恶臭,可怜兮兮地喊了声张队。
      在技术队时,有一次从化粪池里捞出一具腐尸,其他新警员都吐得哔哩啪啦,王墨生生忍着一个人完成大部分痕检工作,但回去请了两天假。
      等他要调岗时,才听局长说他在家里没吃饭,一天洗十几次澡,给王妈妈开门时差点晕过去,害得局长被王妈妈骂个了狗血喷头。
      想到这,张行瞅了王墨一眼:“100副啊。”
      这种事,邢宇这个不靠谱的答应没用,还是王墨信用比较好。
      王墨点点头,捂着嘴接过防护服:“邢队,让丁子去旁边菜场买点香菜吧。”
      在楼梯口处,捧着塑料袋干呕的丁子感谢地看向王墨,邢宇点点头:“就我和王墨进现场吧。”
      他这样安排,倒不是故意公报私仇。这种复杂的现场,就匀了两套防护服给他们,只能现场勘查最好的他俩上了。
      这是一个八十多平的两居室,屋内物品摆放有序。窗帘门窗紧闭着把大部分恶臭都凝聚在暗无天日的室内。王墨挥挥空中成群的苍蝇,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举起手电筒,俯身检查门窗框。
      随后,几人站在警车前,开着小会。
      王墨脸色苍白地脱下防护服,双手交叉快速搓着香菜。李浩站在半米处,带着口罩:“你俩都离我远点,下周我儿子过生日,沾上味我媳妇得骂死我。”
      邢宇乐呵呵一把搂住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明天肯定得二次勘查,你提前适应下。”
      李浩浑圆的身子嫌弃地挣脱开,跳出老远,愁眉苦脸:“邢队,你饶了我吧。这现场,还得你和王墨啊。”
      李浩对他一向不错,怕熏着周苒这周都不打算回家的王墨换上一次口罩,点点头:“我来。门框门锁都未发现撬压和技术开锁痕迹,窗户未发现撬痕,窗外墙没有蹬踏,和平进入现场,是熟人作案。”
      邢宇用矿泉水把手上的香菜末冲掉:“凶手心思很缜密。窗帘门窗紧闭,应该是突然跳闸了,要不尸体放在冰柜里,空调都处于打开状态,这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而且这家隔壁也没有人。”
      夜幕降临,小区里人来人往,围在楼门口指指点点。
      邢宇和王墨都不打算吃完饭了,浑身恶臭的两人自觉坐在一辆车里,先回宿舍里洗澡。两人对下午的比试都绝口不提,都是光明磊落的人,会较劲,但不会影响到工作。
      当晚,全队都住在了宿舍里。
      王墨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澡,换上衣服后,仍觉得鼻腔、嘴巴乃至毛孔里还散发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这次没有出现场、为另一个案子忙碌的白山海住一个宿舍。
      第二天下午,初步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果然是户主赵颖。
      李浩站在白板前,向众人进行案情说明:
      “赵颖,无业人员,四十一岁。尸体部分白骨化,判断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死亡原因心脏被锐器刺伤致失血性休克死亡,身上有十一处刀伤,毒化实验发现体内有苯二氮卓类成分。她五年前和前夫李鑫离婚,听说是因为李鑫被捉奸在床。儿子李彬彬十九岁,在帝都上大学。李鑫是开饭店的,再婚,育有一女。”
      哪怕是看了几个破案剧的人,也能从这十一刀看出凶手有多恨死者了。
      邢宇吐着烟圈,沉声说:“除了赵颖儿子房间和卫生间里存在尚未证实的指纹和足迹,屋内其它的指纹和足迹都是物业和民警的,地面存在被清理的痕迹。可以判断是熟人预谋作案,对被害人有着很深的恨意,外围调查怎么样”
      局里从其他几队临时抽调了八名侦查员,带着派出所十几名民警在白天对小区里300多户的居民进行了初步调查。
      “小区是拆迁房,只有大门和后门有摄像头,监控死角至少有三处。赵颖平时和邻居没有往来,据物业说上个月6号听到她在小区花园和谁打电话,好像有争吵。”熬了大半夜又跑去二次调查的王墨声音已经沙哑,他啜了口茶,“根据监控,7月8日赵颖17:25分进入小区后,没发现她走出小区过。”
      白山海吧唧吧唧嚼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口香糖,大声说:“我怀疑他前夫,你看他出轨被抓了,离婚很快又结婚生女,是个女人都受不了,两人肯定有矛盾。赵颖挨了这么多刀,除了情杀,还有什么可能性?”
      “要是情杀,也该赵颖恨李鑫吧。”一直没存在感的丁子小声嘟囔。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感情的事说不准。没准赵颖先给李鑫带的绿帽子呢,或者她要组建新家庭,李鑫就发飙了。”白山海瞪着眼睛分析来分析去。
      王墨轻叩着桌面,不置可否地看着身体比脑袋明白的白山海。
      邢宇起身,眯起眼看向窗外灰白的天穹。
      按现在已有的证据不排除情杀的可能性。但,一个出轨被捉奸在床的男人会想到这么缜密的杀人计划吗,而且他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
      科室里,海风呼啸着把桌上的材料“哗啦”一声刮到地上。呛人的香烟味、浓郁的泡面味还有若有若无的尸臭味混合着在室内弥漫开。
      邢宇弹了下烟蒂,蹙起剑眉:“老李和老白对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深入调查,先把死者前夫带回来,同时通知死者哥哥和儿子。王墨和丁子再次外围调查,看看8号前后,有无可疑的人出入赵颖家或者小区,拉出赵颖的通话记录。”
      得令的众人呼啦一下子全都散开,打电话的、开电脑的、翻勘察记录的,一时间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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