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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美貌之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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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寒冬数年,冷得人早已习惯。为了驱寒,马寨的每间屋子里都放足了炭火。
雪凤年缩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发现床的四周皆围满了做工精致的小金炭盆。
难怪会感到如此温暖……
他心里正嘀咕着,萧北寒突然掀帘而入,用力拍打了两下身上的雪花,笑声爽朗道:“你可算是醒了,让我好等!”
说着,便猴急似地脱了自己的狐裘大衣,赤着胸膛直接扑上了床!
雪凤年吓得立马裹紧了被子,美眸里惊现惶恐之色,弓起身子连连后退。
“躲什么?你可是老子从皇帝手里抢来的公主!”
萧北寒眼神一凛,大手伸进被子里攥住了雪凤年的脚踝,不顾其挣扎反抗,直接将人拖回来强行压在了身下!
“从或者是不从,都由不得你!”
萧北寒擒住雪凤年的下巴,语气极其狂悖。他做马匪多年,什么恶事都做过,但唯独不曾强迫女人。
可这次不一样,这个女人生得实在太美了,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得到!
“啊啊……”
雪凤年无法开口说话,只好用尽全力去挣扎。可面对高大勇猛,身高接近九尺的萧北寒,他的挣扎如同于以卵击石。
眼看着衣衫尽褪,他害怕地蜷缩起手指,泪一滴滴地顺着湿红的眼角倘下……
“妈的!怎么是个男的!”
眼看箭在弦上了,萧北寒脸青如铁地松开了雪凤年,厉声质问道:“你不是公主?”
雪凤年紧咬着下唇,疯狂摇头。
“那他们为什么拿你祭天?”
雪凤年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僵硬着身子继续摇头。
“不会说话?哑巴?”
雪凤年轻咬薄唇,微微点头。
“妈的!老子怎么抢了个男人回来了!”
萧北寒咆哮出声,阴沉着脸下床披上狐裘大衣,离开时步伐慌乱至极……
见他离去,雪凤年微微松了口气。本以为接下来等待他的命运会是死亡,不成想到了晚上,萧北寒又回来了。
“这是老子的房间。”
“你个小哑巴……算了,老子认栽!”
既然抢都抢回来了,还管他是男是女!
就这样,雪凤年留在了马寨里。他教萧北寒读书识字,每天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写在纸上。
比如想要给母亲立个墓,想出去堆雪人或者想吃什么东西,萧北寒看到后都会一一满足。
他叫他小哑巴,把他捧在手心里,三年的爱护和陪伴,他们早已倾心彼此。
直到某一天,雪剑南带着两万大军攻进了马寨。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萧北寒胸口插满利箭,血染红了他的狐裘。
“快……快走……”
萧北寒倒在地上,手里仍然紧紧攥着那杆枪,保护着他身后的人。
雪凤年扑向他,拼命地摇头,泪痕布满了他那绝美容颜。士兵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生怕被他那张脸蛊惑。
“祸国殃民的妖孽!”
雪剑南愤慨的同时,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悸动。三年不见,他生得更美了。
就像他的父亲一样,那么得惹人迷恋。哪怕是禁忌,哪怕是罪恶,都让人在所不惜!
雪剑南下令将萧北寒锁在了囚车里,招摇撞市地回到了都城。他将雪凤年关在了自己的寝宫里,用萧北寒的性命逼着雪凤年就犯。
那一晚上,雪凤年喊破了嗓子。宛如破碎的娃娃一般,空洞着双眼,无论雪剑南如何施暴都没有任何反应。
“你的身体真像你父亲,他当时就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他背叛我,我要惩罚他……”
雪剑南眼底极尽疯狂之色,张狂地大笑起来,“我把他扔进大军里,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哈哈哈!”
雪凤年手指微动,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看着眼前这个害死他父母,畜生都不如的男人,眼里恨意滋生。
他恨不得杀了这个畜生,但他不能连累萧北寒……
雪凤年被囚禁在寝宫三个月,他迟迟不肯服软讨好,雪剑南终于失去了耐心。
与此同时,胡人大举入侵,雪国接连战败,特此奉上‘公主’为礼物,献给胡人的首领。
“你的美貌,生来便是一种罪孽。”
雪剑南攥住雪凤年的下巴,面容扭曲道:“我要惩罚你。”
雪凤年无动于衷,他被强行换上了嫁衣送进了花轿。
马车出了雪国,他才明白雪剑南将他当成礼物送给了胡人。
传闻中胡人通体赤黑,皮肤像火烤过一样干瘪,生得面目可憎。
他们崇尚火焰,因此国都也被称之为火焰国。雪凤年被送上各大首领的床,胡人将他当做荣耀,以折磨他为乐。
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开始沉沦,卖力讨好胡人的首领,整日醉生梦死在床上。直到胡人不在安于现状,举兵攻打进了雪国的国都,抢走了真正的公主。
雪剑南祈求神明降雪,大雪几乎要掩埋整个国家,寒冷的气候让胡人不得不退离雪国。萧北寒趁乱逃出,于不闻谷起兵占领皇宫活捉了雪剑南,而后杀进胡人领地,设计用雪剑南换回了雪凤年。
“小……小哑巴。”萧北寒将衣衫不整得雪凤年紧紧搂在怀中,猩红着眼眶,声音沙哑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对不起……”
他不断地低声重复着,心早已被刀子凌迟了千百遍。
曾经捧在手心里的人,如今千疮百孔地躺在他怀里。每一道伤口,每一处疤痕,皆是抹不掉的耻辱。
雪凤年喝得烂醉,下意识的去拥吻眼前的人。他动作熟练地用舌尖去撩拨萧北寒的欲望,直到掀开萧北寒的衣襟,他突然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结实的肩膀上。
萧北寒不顾疼痛将雪凤年摁在怀中,任由他的泪珠浸透自己的皮肤。
每一寸,皆是苦。
萧北寒的吻极尽温柔,是雪凤年曾经只在梦里感受过的。
可惜如今的他,太脏了……
哪怕是洗上千遍万遍,他都不配触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连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凤年,别怕。”
萧北寒没有停下来,而是轻轻吻过他的伤疤,在他耳边深情款款道:“你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永远都是。我要你做我的王,我的铁骑将为你踏平九州!”
雪凤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泪水瞬间溢出了眼眶。
萧北寒粗糙的掌心拂过雪凤年白皙的脸庞,眼神好似在看稀世珍宝那般,他说:“用这天下做聘,九州军为媒,我娶你可好?”
雪凤年注视着他那双温柔而又真挚的双眸,主动贴近了他的唇瓣……
那一夜,雪凤年青涩的如孩童一般。他身上的万种风情,只为萧北寒一人绽放。
三个月后,他们于不闻谷起兵,很快便掌控了雪国,萧北寒杀光了所有反抗之人,皇城血夜,雪凤年戴上金羽凤凰面具,身穿龙袍做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待局势稳定,萧北寒便请旨出征了。他要用九年的时间来一展宏图,拿下九州献给他的爱人。
只有天下尽在手中,他才能罔顾世俗,娶他为妻!
第一年,他拿下了火焰国。捷报传来时,他命人找来一百颗红豆,亲手种在了雪地里。
第二年,他折了一枝梅花寄给了他。
第三年,他写信给他,抱怨红豆没开花。
第四年,他喝醉了酒,第一次写信说想他。
第五年,他上早朝时突然咳血晕倒,被太医诊断为喋血之症。他没敢告诉他,读着他寄来的信,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第六年,他病得越来越重了,每日坚持着用朱砂笔去写手录,希望等他回来时送给他。
第七年,他缠绵病榻写下了一首诀别诗,并告诉小果子,他想穿嫁衣。
他瞒着所有人将自己的墓建在了不闻谷,金红色的棺椁,火红色的帷幔,喜庆的不得了。
喜糖和喜酒一样都不能少,雪凤年命人将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全部都备齐,穿上嫁衣心满意足地躺进了棺椁里。
真好啊,可惜他等不到那个人了……
“陛下,一定有别的办法能救您的……”小果子跪在棺椁前,哭得肝肠寸断。
雪凤年朝他笑了笑,最后抬头望了一眼那石壁上贴着的大红囍字,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辈子,我一定能等到你。
穿着嫁衣,干干净净地嫁给你。
再为你种一百颗红豆。
“陛下……”小果子哭得瘫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大喊:“合棺!!!”